早晨起床,大喊一声旺旺。
窗外传来翰林书院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闹铃。
方赟弯着腰,抱着胸前的棉被,顺势把头捂在柔软的棉被中,向这伞兵的闹铃做出无声的抗议。
书院内早已空无一人,这些读书人普遍起得早,况且今日是文界盛典的第一天,人人都不敢错过这一盛会。
方赟此时正翻着小说话本,嘴里还叼着一个热乎的包子。
包子很大,大到方赟的嘴装不下。
所以他打算先咬一口,准确的说,是半口。
不咬不知道,原来还是个灌汤包。
汤汁反弹玉盘,很完美的溅射到方赟的脸上。
手上的半个包子还盛着快逸出的汤汁,很不争气的落在了方赟的裤子上。
好事成双,也是个好兆头。
方赟如是安慰自己。
然后去洗澡。
沐浴更衣后的方赟,俨然没有意识到快迟到了。
门外的侍女红着脸敲门,不知道为什么敲帅哥的门总有居心叵测的意味。
此时的方赟正研究者如何优雅自然的食用整个灌汤包。
但惬意的方赟又被闯入的侍女吓了一跳。
嗯,又溅了一脸。
还没来得及擦拭,侍女二话不说就把方赟拖上了飞艇,那龇牙咧嘴的样子让方赟大为心碎。
这还是那个提个水桶都要自己帮忙的可爱女孩么。
山间清爽的风打在方赟的脸上,几滴刚飘上来的露珠也顺着风攀上了高挺的鼻梁。
让人分不清是汤,还是水,亦或是大杂烩。
开飞艇的壮汉也耐不住寂寞,朝着方赟大喊。
“公子,别吹风了,过来陪俺聊聊天吧。”
方赟很识相的走过去,此时大汉正单手驾驶飞艇,另一只手放在裤兜子里调整弹道。
似乎也看出了方赟的窘迫,掏出那只手挠挠头以示尴尬,看的方赟更迷惑了。
“公子不用诧异,俺就是个在文界务工的,是从隔壁武界派过来保护大长老的。”
壮汉这才解释,也听得方赟好受点。
“你别看我五大三粗,开飞艇这活儿可细着呢”大汉很骄傲,忍不住与方赟炫耀。
方赟一听来了兴趣,赶忙拱手行礼:“敢问师傅尊姓大名?”
大汉听了直摇头“不要那么多礼节,我不想你们文界人,成天那么多礼数,看的我都烦死了,俺姓舒,单字一个克,叫我舒克大哥就行。”
方赟也是佩服这种不拘小节的汉子,随后才一惊,大喊道。
“莫非你就是那武界双雄之一的舒克?”
舒克一听大笑,赶忙摆手“双雄什么的不敢当,有机会带你去见识我那开战车的弟弟。”
方赟与舒克越聊越投机,全然忘却了路途的寂寞,转眼间就就到了举办盛典的黄龙书山。
几根足以擎天的柱子支撑起一个祭台,呈圆形的祭台又被山脉环绕,再加上些绿叶点缀,让本来死气沉沉的祭台多了一丝活力。
桃花掩映深处,云雾缭绕,氤氲朦胧,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整个比武台。
没有太多的装饰,但衬的若隐若现的内景更加神秘。
轻手拨开六条,眯着眼睛向里看去,里面早已热闹一片。
方赟很喜欢这样的设计,总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新奇感,安耐不住探索的冲动。
如诗如画,这是最简单的评价。
呼吸着每一口空气,鼻腔中残留着淡淡的香气,暖流顺着筋脉一点一点滑动,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
似乎是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方赟只感觉丝丝的波动都尽在掌控之中。
吐出一口浊气,方赟满意的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张老脸正摆在面前吹胡子瞪脸。
“犯什么傻逼呢啊,迟到,迟到了你知道吗?啊?”胡须颤抖,大长老忍不住来了一个巴掌。
方赟这才灰溜溜的跟着大长老来到座位,准备参战。
第一阶段是比字。
第二阶段比画。
第三比武。
就是这么简单易懂,把文人墨客骨子里的那股怕麻烦的懒劲体现的淋漓尽致。
裁判叫到方赟时,方赟还兴冲冲的挑着一颗樱桃往嘴里送。
刚品出些甜味来就眼前一黑,来到了赛场上。
双方分别出现在比武台两端,说是比武台,实际上只是一个青石搭起来的简易台子罢了,并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文人嘛,能不麻烦就不麻烦,更何况修比武台的钱财几经克扣,留到师傅手里的资金本就不多。
原来这文界也并非所有人的自命清高,还是有那么一撮随波逐流的。
两人身前各自摆放一木桌,这木桌看着也像是哪个教书先生私办的私塾里剩下来的。
桌腿高低不一,桌面倒是平滑光洁,摸起来还冰冰凉,像是抚摸着那青楼艺伎的手心一般。
桌上摆着一张上好的生宣,对,仅此一张,用完在想要?没门。
两人只是遥遥相望,并没有什么肢体上的解除,毕竟比写字嘛,谁会那么热情上来给你来两拳?
旁边留有一个小厮服侍,这小厮也是趾高气昂,仰着头冷冷看着方赟,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看半天咋不干活呢?”方赟看着面色不善的小厮,催促道。
那小厮好像习以为常一般“没有上等的笔墨,我们这等下人也不屑动手”说罢便摆摆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方赟叹气一声“原来文界也有这类俗人。”
小厮一听便来了气,怒火溢于言表,但碍于身份差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站在一边,让方赟自生自灭。
方赟也不理,取出一个黑曜石制的墨盒,倒上些粗墨,在执起一根红木为杆,手指粗细的毛笔,沾着墨水就要下笔。
小厮不屑的眼神更盛,但这边准备下笔的方赟却被叫停了。
裁判一脸疑惑的看着方赟“你确定你是翰林书院的唯一代表?”
方赟点头。
裁判感慨万千,果然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这种奇怪的嗜好,放着荣华富贵不想用,反而爱上了粗茶淡饭的日子,经历过饥荒的裁判打死也不会理解这种人的爱好。
只好在对方的催促下开始比赛,方赟也如愿以偿的动起笔来。
笔尖轻轻点在宣纸上,沾的饱满的笔头带连着方赟可以用出的刚劲,外人看上去好像没用力一般,但明眼人已经看出此笔法的不凡。
一旁的小厮已经把脑袋凑过来,眼里尽是不信之色。
笔走龙蛇,方赟的手腕转动越来越快,但纸上的字却并没有因此断开连接,反而连接顺滑,像是用了飘柔一般。
不一会,最后一笔在方赟的勾勒下完成,宣纸也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宣纸随着金光的绽放化作青烟,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
“惊鸿,绝对是惊鸿”台上的评委们审查着众多台面,总算是眼中一亮总算是,看见了一个惊鸿级别的作品。
大长老也是面带逼气的炫耀“咋样,我这书院的弟子还不错吧。”
其他人更是谄媚的上前恭维,乐得大长老心里盛开了一朵菊花。
写两个字的时间不用多久,不一会所有人停下了书写。
一百个参赛的青年才俊中只有方赟一人是惊鸿水平,冠军是没跑了。
那为首的评委头子赶忙跑下来拉着方赟的手嘘寒问暖。
“小朋友,刚刚你写了个啥呀?我等老眼昏花,没看清那纸就碎了。”
方赟轻轻回答“牛逼。”
头子虚心求教“敢问小友,牛逼是何物啊?”
方赟不愧是翰林书院圣女的丈夫,传承了翰林书院一往的逼气。
“这就要靠前辈仔细钻研了”方赟买了个关子,只留下头子在冥思苦想。
第二轮的比试绘画也即将拉开帷幕。
所有人像上战场一样,仔细的检查随身物品,什么颜料,毛笔之类的。
但方赟并不打算参加。
因为作者不会写绘画的桥段,所以就不参加。
反正比试只要赢得两句就可以夺冠,何必如此劳神伤神呢?
翘着二郎腿,靠上边的一条腿还顺势抖动,嘴里是西域送来的新鲜水果,谁能想到这是刚刚在外边风光无限的翩翩君子呢?
其实方赟挺想参加,因为方赟练习最多的不是写字,是绘画。
但不可抗力摆在眼前,方赟也只好妥协。
静候着比武环节的到来,方赟还真不信这群平常舞文弄墨的公子哥打起架来很生猛。
很不幸的是,方赟猜错了。
绘画时长较久,参赛者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恢复,所以方赟顺便眯了会。
这一眯,就是好几个时辰。
再次睁眼,是在比武台上。
方赟还在心中骂娘,痛骂这文界比试太过随意,而且叫醒服务也不到位,弄得本来心情舒畅的方赟变得阴沉起来。
方赟有个毛病,这无关精神力控制力,他脸色一阴沉下来,带着生死法则的杀气就会不自主的放出来。
四面朝天,天上的太阳好刺眼,但晒得很舒服。
裁判好说歹说才把方赟劝起来,一触碰到方赟就被惊人的杀气吓得不轻,幸好凭借着出色的自控能力才保住一条裤子。
对面是一个大汉,身材和舒克有的一拼。
大汉满脸憨厚,此时正朝着方赟傻笑。
被这大汉看的胯下一凉,方赟赶忙拱手行礼,示意裁判开始。
裁判这才宣布开始,还顺带念了念规则。
“比武只得试用文界招式,功法,文宝,若夹杂其余方式,皆判定为投机取巧。”
还没等裁判说完,憨厚汉子那本身就包不住他夸张肌肉的一幅也随之爆开,剩下一条裤衩。
“唉唉唉,这算什么,这不是肉身?”方赟赶忙叫停。
裁判幽怨的看了方赟一眼“你们这局除外,还有你王梓明,你给我注意点形象。”
被称作王梓明的大汉笑了笑,娇媚对着裁判撒娇“不嘛不嘛。”
裁判没眼看下去,只是眼神鼓励方赟,叫他把这混蛋打下去。
王梓明拍着夸张的肚腩,长满青春痘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随即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拂尘,挥舞着朝方赟冲来。
相传有种邪妖拂尘所用的是妖狐的腋下毛,整体呈阴性。
但王梓明手中拿着的拂尘总体呈中性,显然是灌输过阳气,至于哪里来的阳气,就不用过多赘述了。
即将接触之际,方赟还在思考用哪样一次性武器来对付这胖子。
一柄羽扇挡在胸前,白净的羽毛上隐隐绽放微光,将拂尘隔绝在外。
握住羽扇,本身柔软的羽毛骤然间坚挺,法阵也随之运转。
扇出两道劲风后引爆禁忌点位,连着羽扇一同丢出去。
一阵烟雾过后,就剩下一个胖子紧紧抱着拂尘,蜷缩在地上。
“可惜少了把扇子。” 之后便带着自信的笑容,走下台去。 刚下去就绊了一跤,摔了个底朝天。 紧身的衣物挤得方赟的二哥出来展示,优雅平和的弧度隔着不料就可以看出大小,引得台下才女一阵脸红,忍不住多看一眼 虽然不知道谁在暗中使绊子,但至少没有损害自己的形象。 文斗比不过,武斗难道还比不过? 当然是换个擂台的武斗。 方赟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心花怒放的就抄起酒杯痛饮起来。 一旁的老人家还以为方赟安耐不住胜利的喜悦,还在一旁赞叹孩子真性情。 殊不知胜利早就被方赟抛到脑后,一只手端着酒杯,品尝回甘之余还欣赏着下体顺滑的轮廓。 “嗯,我很满意。” 男人,生活中的种种小事都会变成惊喜,反正方赟是这么认为的。 盛典终究是急匆匆的结束了,因为方赟这个搅屎棍。 又在睡梦中无缘无故被传送到小黑屋,满脸黑线的方赟眼含怒火的盯着眼前的老头。 “不是,你们文界是喜欢挑别人睡觉的时候来说事么。” 老头也是混江湖的老手了,嘴皮子自然也顺溜得很“我们文界也不知道公子您这么能睡。” 方赟被气到无言,伸手就要拿东西走人,却被老头叫住了。 “公子且慢,您拿错了。” 方赟尴尬的放下东西,却发现这老头一幅得逞的嘴脸看着自己。 “搞快点,我回去玩蛋都比呆在你这好。” 老头也不继续玩闹,从暗箱里取出一颗头骨,不同于其他的透明智慧头骨,这个头骨与自己的灵脑有些相像,都是呈紫色。 方赟端正做好,老头像是对准方赟的头骨轮廓一般,仔细用头骨摩挲着方赟的头皮。 最终确立的终点,才按下头骨。 庞大的灵魂力顺着接触面喷涌而出,而头骨也逐渐虚化,浅紫色逐渐褪去原先的风采,想薄雾氤氲一般渐渐融入方赟脑内。 千百年间对道的领悟融合方赟魔佛灵魂修炼路线和连体法则,终成真气,肉身,灵魂三大方法大成。 这三者的融合也被因果感觉到,调皮的分出一丝因果,与三者融合。 方赟原先端坐的身体逐渐往后倾斜,知道背部与地面贴合,老头也顺便将方赟盘着的腿伸直。 就这样,平躺着的方赟浑身都散发着紫色光芒。 丹田的缺口被一层薄雾般的能量覆盖,但与原先的丹田内壁还有着天壤之别。 方赟的身体随着紫光的绽放漂浮起来,以因果法则入道,三大修炼方法作为辅助,身后形成一个透着金光的光环,光环的外围镌刻着道家古籍,佛道文献和扭曲的魔道文字。 金光顺着方赟的肉身运转,逐渐黯淡下来。 但经过空间法则结晶储存穴位时,光环再度绽放出足以照亮万界的光芒。 金光从空间中强行抽出一本经书,正是方赟丢在一旁的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经过与文宝的交合,主题内容已经显现出来。 道家文字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塑形,知道无字天书破碎,才停止镌刻。 方赟的肉身突然失去支持力,失去浮空,落在地上。 肉身砸出一个巨坑,那老头似乎也没见过如此场景,等到外界再无动静时,才睁开眼睛。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方赟从坑里拉出来,方赟的肉身质量比先前重了不止一倍。 衣物上也站着重新洗练肉身后筋脉逼出的杂质,弄得小黑屋中臭气熏天。 老头运转全身功法,才勉强把方赟扔出屋外。 “我靠,臭死老夫了”边咳嗽还变抱怨着。 方赟也苏醒过来,看着沾满污秽的手臂,眉头也是紧皱起来。 “没想到那老头还有这种癖好”方赟红着脸,有些娇羞的想到。 要是让老头知道方赟的想法,非得拼了老命去弄死这孩子。 小黑屋的外观是一间草屋,草屋上的茅草甚至还缺了几块,想必屋内有隔绝阵法存在。 跳进河流内好生清洁一番,换上洁净的衣裳,方赟才满意的离开。 屋子里的老头趴在门口,看着这个扫把星走了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