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三个人灯。”玄仲思对着冥且吩咐到。

“好。”冥且答应下来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自己那么自然而然成了佣人了……

冥且缓缓走到那堆满了灯笼的角落。

“买三个……”

“人灯对吗？”老妇人的声音格外苍老。

“……对。”

“呵呵，年轻人，灯就是立场，街上的人眼睛都尖着呢。”老妇人手脚麻利的从一堆灯笼中找出三盏画着小人的灯笼，只是上面画像各有不同，还画的极其抽象。

第一个灯上有一个人被斩断成两截，倒在血泊之中，第二个灯笼上的人四周全是砖块般的东西，最后一个灯笼上那个人有些男女莫辩，整个人从中间被分成两段，左边狰狞可怖，右边貌若天使。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以及极其诡异的灯笼，把冥且给完全弄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洪绍于和玄仲思站在一块石碑旁，刚好能看见冥且的脑袋。

冥且正往回走，一个充其量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把冥且给拉住了，她头上一对狐狸耳朵，桃花眼放着毫不掩饰的媚意和轻薄。

“帅哥，人族的吧？我叫巧巧。”稍显稚嫩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和浑然天成的媚意，与年龄几乎不符的成熟让冥且一震头皮发麻。

那个叫巧巧的手不住的顺着冥且的手臂小幅度抚摸，时不时极富技巧性的轻轻捏上一下。冥且比起心猿意马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堪，这才多大呀。虽然他平时嘴上说着要嫖要嫖，但真正接触到这种世界的女人，他实在是无法直接略过那些不堪和污浊单纯的发泄自己的性欲。

“据说，人族的男人都很温柔，”巧巧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停顿了一下，“我陪你睡一觉，你带我去朱雀外面看看好不好？好不好嘛……”

那尾音缀着粘稠的恳切。

冥且知道畜生通常可以生殖后就会性交，但以人的角度看这件事，冥且只觉得又可怜又恶心。

“我不会和你睡，也没有人会带你出去。”冥且把女孩子的手不轻不重的推开。

他救不了，管不了。

亲眼看见这个世界疯狂的一面，冥且很聪明的从一开始就明白了救赎的可笑。他要做的是不让极夜之地吞噬整个世界，而不是消除世界的黑暗，没人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傻娘们，人族可从来没看得起我们过。”边上离他们几米的一个满脸带泡，面色青紫的蛙族复类张开大嘴笑到。

巧巧几乎是立刻怒了，毫不掩饰的张开血盆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这样锐利的叫声几乎把冥且耳膜都要撕碎了，周围的人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那只讨人厌的青蛙立刻道歉还嬉皮笑脸到:“不气不气，咋们妖族的也不差啊……”说完一脸猥琐的奸笑，满嘴净是不堪污浊之词。

这叫声又引来了几只狐狸，不住对着冥且露骨的打探，他们还交头接耳的，不时发出怪异恼人的笑声。没聚在一块多久，周围不少不能称之为男人的雄性生物就涌了过来，冥且转身就走，他可不想看大型交媾现场。

巧巧连忙又追了上来，冥且回头，锋利的眼里满是警告。

这次巧巧到是没有再动手动脚了。

“你只要肯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九尾的下落，你们这样的人，来这里多是收集武器情报的吧。”

她倒是聪明，色诱不成，还有后招，比起那些除了色相再无筹码的通透了不止一丁半点。

九尾冥且倒是听过，狐狸中罕见少有的九尾种族，在狐狸成年后就被斩下，可制作成任意收缩的横扫性打击武器，攻击力极强，但本身重量就是九根尾巴，最适合玄仲思这种小白。

——得给老妈子整个。

九尾本就稀少，由于各族贪欲，长到成人的就更少了。

冥且眼睛里全是危险警告:“你最好不要骗我，我会杀了你，而且我只管带你出去。”冥且对泥垢里的东西，比起同情更多的是恶心，还有，他讨厌麻烦和欺骗。

“我知道，你只用带我出去，生死看命。”巧巧声音娇媚如常，却带着几分超然的傲气与洒脱。

无论结局如何，她已经追求过自由。

巧巧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冥且东西在哪里，她一定要保证自己会被带出去，最好的方式就是领着冥且去找。

“九尾本体在天香楼，激活九尾，需要到城外去。”

冥且略略思索。

“站远一点，跟着我就行了。”冥且不想再跟洪绍于那两个人解释什么，他们说不定会劝自己不要节外生枝，而且自己想给玄仲思个惊喜，算是还个人情吧，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筹划操心。

巧巧也知道，共识这种东西，几个人可不好达成。

走之前冥且又毫不留情的讽刺了一句:“用同伴的尾巴做生意，这买卖不错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就是妖族，不堪肮脏，互相出卖。

他身后幽幽的传来一句:“我们早就没有所谓的尊严和自由了。”

彼时的冥且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为人族的那种优越感践踏了多少生灵的尊严，他所引以为傲的人族凝聚力有多不堪一击。

…………

“姑娘你好。”玄仲思对着面前一位以薄纱遮面示人的美人打着招呼。

珠光宝气，华美璀璨。

洪绍于已经看呆了，这个美人从头到尾都在发光，不光是隐藏着的美貌和一投一足间如兰的气质在，还有满头象征着财富的宝石玛瑙珠玉……

有钱，太有钱了。

但奇怪的是，身上这么多珠宝压身，平常女子早就显得俗不可耐了，这个女子却仍有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超凡脱俗。

周围的妖魔鬼怪也恭恭敬敬的让去一块地方来。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女子看着洪绍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一头珠钗，忍不住调侃。声音略显俏皮，聪慧里又带着一股无可忽视的威严。

“没没没。”洪绍于连连摆手否认，还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奇怪，明明年纪差不多，怎么有种被长辈调侃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