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牢牢的抓住,任凭李水生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
拦阻李水生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是那女子的兄长,名叫江元正,早年被高人看中资质收入门下,年幼时就被带走,而今不知怎的回来了。
“好大的威风,敢欺负我妹妹。”江元正脸色苍白,声音却是浑厚,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
李水生顿觉手腕一痛,好像被烧红的铁钳紧紧夹住一般,疼得他额头冒出丝丝细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辛苦的忍着不发叫声。
“忍?我看你接下来忍不忍的住。”江元正手中力道又加重几分。
“咔嚓。”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李水生的右手骨头被生生的捏碎了。
“哥,打死他,打死他,小的,还有那个小的也别放过。”女子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是一副疯狂的表情。
“红豆,快跑。”李水生松开牵着小红豆的左手轻推了她一把,之后握拳朝着江元正的面门砸去。
江元正松开他被捏断的右手,反手又将他的挥拳的左手抓住。
右手骨骼断裂,无力的垂下,左手又被抓住挣脱不开,为了给小红豆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他抬起脑袋就往对方的脑门撞去。
“砰”好像撞在一堵墙一般,强大的惯性使得他的头反弹回来,血顺着额头流满了脸。
与此同时左手也被一股巨力捏断了,李水生终于绷不住了,发出一声惨呼,回头看了一眼,好在小红豆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小红豆很害怕,已经没了主意,大哥叫她跑,她就跑,但是她又不知道往哪里跑,记忆中二哥是去布庄给大侠买衣服,小红豆就那么哭着跑着去往布庄。
布庄离着出事的街角口也不算太远,李冲和当时忙着与老板砍价,就没留心其他的动静,不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是能感知到的,也是因为他还不太适应自己已经是个练气士了,在他的心中,自己还是那个会点武艺的市井少年。 付了钱,李冲和拿上衣服出了门,准备抄条小路回家,小红豆跑到了布庄门口,满脸的泪水,无助的哭着,红肿的脸颊上依稀能看到五个手指印。 “红豆,你怎么了?”李冲和一惊,连忙将小红豆抱起,很是心疼的问道。 此时的小红豆才敢哭出声,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指着街角方向,嘴中一直重复道:“哥,哥,哥。” 李冲和心中一惊,出事了,水生有危险。 布庄伙计此时刚好听闻街角有人打架,兴冲冲的想要出门去看热闹。 李冲和一把将他拉住,“伙计,帮我照看一下我妹妹。”说着从钱袋中拿出一小锭碎银子,塞在了伙计的手中。 “好说,好说。”布庄伙计收到钱之后,原本不耐烦的脸上换上了笑容,热闹那有钱好看。 “去药铺,”李冲和对着小红豆说了一声,眼神又看向布庄伙计。 “好,收钱办事,放心,我会带她去的。”伙计点了点头,承诺道。 将小红豆放下,李冲和朝着小红豆手指的位置,狂奔而去。 还没到地方,他就听到了江元正的声音,“今天我也不杀你,就废掉你双手双脚吧,你这辈子就在床上度过吧。” 当他看得见的时候,李水生已经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江元正的一只脚已经抬起,就要朝李水生的膝盖踩下,以江元正半步筑基期的修为,这一脚下去膝盖必定会粉碎。 “住手啊,”李冲和急了,发疯似的奔跑过去,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坚固的青石板路面被他踩出一个坑,就那么直直的撞向江元正。 江元正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可来人太快,势头太猛,仓促间也来不及运转防御法术,只能运转灵气于双手,双臂交叉做出防御姿势。 江元正只觉得被一把人形飞剑撞上一般,徒一接触,护身灵器碎裂,接着是双臂,之后肋骨,五脏六腑尽皆破碎。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掀翻,那女子离得最近受到的牵连最是严重。 姑且能算是两位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哪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能承受的,此时已经躺在倒在地,双目园睁,死不瞑目。 直面李冲和的江元正虽然没有当场暴毙,可七窍流血的模样凄惨模样比他妹好不了多少,浑身骨骼碎裂像摊烂肉一样躺在地上。 然而杀人凶手李冲和从烟尘中出来,除了衣服有些破烂之外没有受一点伤,连皮外伤都没有,看着吓人,一身的血,不过都是江元正的。 顾不得其他,急忙跑去查看李水生的情况,很奇怪,周围的人都被或多或少都被波及,李水生却依旧躺在地上,好像刚才的冲击没有发生一样。 检查了下水生的状态,松了口气,还好双手只是骨头断裂,没有粉碎,头上也只是皮外伤,看着有些吓人而已。 “水生,我的水生。”一队中年夫妇急匆匆的向着这边跑来,妇人的鞋都跑掉一只。 来的两人正是水生父母,男人叫李志勇,十四年前与李冲和父亲一起被抓了壮丁,几年后只有他活着回来了,不过瘸了右腿,瞎了左眼。 现如今靠着木匠手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妇人就是个普通的小镇妇人,相貌平平,没读过书,操持着家中的家务和田地,平日空闲时还会帮丈夫做点木匠活,只盼着一双儿女平平安安,能有点出息哪就更好了。 此刻,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满头是血,生死不知,妇人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水生,娘来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娘啊。” 男人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此时还能保持理智,在过来时就与李冲和对过眼神,看到李冲和点头后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他已经打量现场的情况,江老爷家中一双儿女已经死了,小冲为什么能杀掉据说已经是练气士的江元正,他不好奇。 江家平日就为富不仁,作恶多端,此时死了儿女,定不会善罢甘休,唯一的办法就是连夜出逃。 李志勇扶起妻子,冷静的解释道:“水生没死,别难过,当务之急是快走,死的江家少爷和小姐,一会等江家的人赶到我们就走不掉了。” “婶婶,水生没死,叔叔说得对,我们快走吧。” “没死?真的?”妇人停住哭泣,一脸希翼的看向李冲和,看到的是一个在忙碌的后脑勺。 李冲和知道时间紧迫,一刻也不敢耽误,快速的给水生处理了下伤势,背起水生,“我们去药铺,小红豆也在那。” 婶婶大致了解了情况,拉着自家丈夫跟在李冲和身后往药铺。 江家,相连的两间客房门同时被推开,走出两人,一高一矮两个老头。 两人不仅高矮相差悬殊,身型更是。 高个老头瘦的跟个竹竿一样,大风天往街上一站,路人都得担心他会不会被吹飞。 矮个老头用李冲和的话说就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脖子就是腰。 虽然身影不同,模样却相差不大。 “大哥,你也察觉到了?”徒一见面,瘦高老头率先开口问道。 “嗯,没想到,小小镇长平镇还有能让元正全力出手的人。”矮胖老头点头道。 “不好。”在两人的感知中,徒弟江元正的气息在快速的消失,这代表着两人的得意高徒,快死了。 “大哥,你速度快,你快去看看。” 与此同时,江家正堂。 家主江四海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一脚踹翻前来报信的家丁,踩在其胸膛上,一双眼睛通红,脸上的肌肤狰狞地扭曲着,“你敢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儿已经是半步筑基的高手,这破小镇谁能伤的了他?你跟我说他死了?你在咒我儿吗?” 家丁被死死踩住,也不敢反抗,竭力说道:“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长平街口。” 这时,高瘦老头走入正堂,“江兄,元正可能出事了。” 江四海这才松开踩住家丁的脚,他其实知道这种事家丁不敢欺骗自己,只是从小就和儿子分开,这还没团圆几天就有噩耗传来,他多希望是家丁骗他的 当从儿子的师傅嘴中听到这消息,也由不得他不接受了。 江四海犹不死心,声音发颤的问道:“狄老哥,元正他真的死了吗?” “江兄放宽心,元正吉人自有天相,还活着,我大哥已经过去了,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我大哥出手,元正就是半只脚迈进鬼门关,都能给拉回来,你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就好了。”高瘦老头安慰着江四海也安慰着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江四海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踢了一脚还在地上连咳嗽都不敢的家丁厌恶道:“还不滚,碍眼的东西。” 家丁如蒙大赦,慌忙爬起,逃命般的跑出江府。 焦急的等待了片刻,高瘦老头猛然起身说了一句,“回来了。” 江四海大喜急忙走出正堂,高瘦老头紧随其后。 只见矮胖老头从空中缓缓落在院子中,小心的将手中两人放在地上,“还好赶上了,已经喂他吃下小还丹,命是保住了,好好修养几个月就能痊愈。”矮胖老头有些肉疼的说道。 “那小女?”江四海小声询问。 “死了,我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小还丹已经对她无用了。” “大哥,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人了。” “可有留下线索?” “有,有人看到,我这就去将他找来。”江四海回答道,叫来人去找先前报信的家丁了。 “不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们这个师傅白当。”矮胖老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好似瞧见了可口的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