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的闭关已经将近一星期，许启每日都会来此地看书，也没见着张福出来过。
他很好奇，如果闭关中有内急怎么办？
总不能停下来先去解决一下吧。
好奇的想法刚落下。
房门被人推开。
是刚闭关出来的张福。
脸色消瘦，嘴唇干裂，但脸上却是笑容。
许启快速奔跑上前。
“张先生，是破境成功了？”许启问。
张福消瘦的脸上洋溢着笑。
“现在，我也是超凡境了。”
“恭喜恭喜。”许启连忙祝贺.
“不过现在我必须去一个地方。”张福的脸色突然青黄不接，双腿颤抖不止。
许启惊慌，难不成闭关出事了？问道。
“哪？”
“茅厕。”张福也不顾形象，双手捂着屁股就往院外茅厕跑。
许启在后头目瞪口呆。
他现在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是憋着。
……
当天晚上，虎拳堂内举办了一场盛大宴席。
因为堂内又新多了一位超凡境修士。
这一会儿，许启刚从前来祝贺的人群里挤出来。
宴席摆放在练武场上，许启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
这场宴席来前来祝贺的人很多，但真正留下吃饭的，却没多少。
为啥？
不是他们不给这位副堂主面子，而是一旦留下吃饭，就得交钱！
这件事他还是从徐虎与某位师傅的交谈中得知的。
原来是身为账房管事的吴姓老人觉得就突破了一个超凡境，不值得如此大肆浪费，所以没批下徐虎原先想要账房出钱办宴席的要求。
但徐虎又觉得这场宴席非办不可。
于是乎怎么办呢。
一起出钱呗！
然后宴席就变成了，想要留下吃饭，给钱！
当然，办宴席买食材的大半钱都是从徐虎和张福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的，还有吴姓老人答应做菜，不然宴席也办不起来。
许启作为虎拳堂堂主名下的弟子，自然是必须要参加的。
但他又没有钱。
于是，他的那份钱就这样算了。
不花钱吃上一顿大餐，怎么看都不亏！
随着人群的逐渐散去，最后剩下来的一小撮人就都是要留下吃饭的了。
许启一眼望去。
个头高的应该就是分堂的教拳师傅了。
许启数了数，有八位。而呆在那些师傅身后的，估计就是各个师傅最为得意的弟子。
看来这次他们参加宴会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庆祝，更多的是为了让各自的得意弟子出来露个面。
许启知道，堂内每隔一两年都会举办一次比武，只要年龄不超过二十，人人都可以参加。而那些出类拔萃的则会被各个分堂师傅收为亲传弟子，而位列第一的，据说是可以参与南婉国各个堂举办的比武大会，成为入江湖的第一场首秀。毕竟比武大会，是为数不多能增长自己名气的途径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徐二虎和他的师傅居然没来。
没道理啊，他听说那位师傅与徐虎的关系挺好，也不像是在意那点钱的人，怎么就没到场？
一番客气寒暄后，所有人便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张大饭桌，共计二十张凳子，十九个人，空出一位。
许启坐在徐虎身旁，就等着开饭了。
饭桌上的几个师傅都注意到了许启所坐位置的特殊。
一人先开口道。
“徐堂主，这位便是新收的弟子？”
“噢，没错。一个月前收的，资质还算不错。”
“哦？”那位师傅眼神犀利。
还不错。这可不像是堂主说出的话。
他所了解的徐虎，可不像会说出谦虚话的人。
其他的师傅也注意到了用词的不太对劲，纷纷转变目光，看向许启。
而他们的得意弟子则在心中掂量着。
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论个头和年龄，怎么也比不上他们样子。
那实力？
“这样吧，咱这刚好也是练武场，待会上菜后，就让我这位弟子与其较量一番，大家就当看看我这弟子这几年的练拳成果，如何？”
“我同意。”
…… 剩下的七位师傅也相应附和，并且提出让弟子也参与。 平日里，他们的境界是比不过身为堂主的徐虎。 可弟子，就未必比不过了。 一个习拳不过数月，年龄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能强过他们早已学拳数年的弟子？ 不过为了照顾面子，几位师傅小声对各自弟子说下手轻一点。 徐虎看向许启，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许启表示随意。 只要能吃上这一顿佳肴便好。 “行，那就让我这位弟子与几位的得意门生切磋一下。”徐虎抱拳，道，“望各位，出手轻点。” 徐虎心中暗自偷笑。 就你们那最多炼筋的徒弟，能强过我这个已经锻神的？ 许启离开座位，与其余八位年轻人一齐来到练武场另一半的空地上。 “怎么说，谁先上。”其中一个年轻人开道。 “不如我们先报出自己习拳时间，最短的那个人先。”另一人提议。 “好。”其余几人表示认同。 “两年。” “两年三个月” “三年两个月” …… 许启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这几人真是墨迹。 最后他们各自报时间的时候，许启忍无可忍道：“实在不行一起上，我急着吃饭。” “哦？”其中一人眯眼。 “好大口气。”那人道，“诸位，不说了，我先来吧。” “行，那陈兄先吧。” “陈兄，下手轻点。” …… 许启听得更加烦躁了，不就比个拳吗，磨磨唧唧。 其余七人终于退出一段距离。 那人握拳，摆出一副迎战姿势。 “来。” 话音未落，一拳如约而至，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击倒在地，在地面划出一尺距离。 其余七人目瞪口呆。 发生了啥？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出拳，陈兄便倒地了。 “各位，此人有古怪，咱们一起上。”一人迅速提议。 七人双手握拳，二话不说冲上前。 只见冲在前头的第一人被许启一掌拍肩摔倒在地，第二人看见了，想要出拳，却被许启对拳撞飞出去，第三人绕到了许启身后，想要抱住许启限制他的行动，却被许启转身一记横踢击倒在地。第四个人见状双臂护在胸前，却被许启一拳打得倒飞出去。第五和第六七三人关顾着后推，被许启几拳撂倒在地上。 不到半柱香时间，八人全部倒下，丧失再战能力。 这下是轮到坐在宴席上的八位师傅目瞪口呆了。 怎么屁股还没坐热，就结束了。 “徐堂主，你那弟子…到了筑基的哪一层？” “啊，也就锻神吧。” “锻神？！” 八人几乎一同惊呼。 要知道，他们八人的境界，也不过筑基巅峰，也就是锻神那一层圆满。 不过十三四岁，锻神。什么概念。 百年难遇的天才？ 不止如此。 十四岁锻神，如此天赋，成就超凡境绝对是妥妥的，说不定还有可能突破进入融合境。 融合境，什么概念。 整个南婉国，达到融合境的不超过五指之数。而其中的大部分，要么是隐世不出的高人，要么是朝廷深处的护国老人，要么是世家老祖。 几人心思一转。 那也就是说，他们虎拳堂有可能出现一个融合境修士。 要知道，一个拥有五位超凡境坐镇的帮派，就足以去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而拥有融合境的帮派，恐怕现在还没有过。 四位原先是被聘请过来教拳师傅心底暗自念叨。 日后就算有人愿意花更多的价钱邀请他去别的地方，他也不去了。 这辈子，他就呆在这儿了，死也不走了。 另外四位原先是徐虎好友的师傅则开心大笑。 虎拳堂未来不可估量，他们也自心底为这位堂主高兴。 许启入座，其余八人也跌跌撞撞回到座位。 他们也没什么怨言，输了就是输了，再多说又有什么用。 很快，一位老人端着大盆菜肴，来到宴席上。 是那位账房先生兼厨房大厨的吴姓老人。 这还是许启第一次见到这位从未谋面的大厨。 那些让他每日中午都流口水的包子，就是出自老人之手。 许启打量了一番老人。 一身平淡无奇淡色布衣，佝偻的身形，苍老的面容。 最让他意外的是老人下半身空出的一条裤腿。 老人，是个瘸子。 老人端着高过他头顶的菜肴，放在酒桌上。 一盆盆菜叠在一起，组成了一座如同山峰形状的“菜山”。 老人坐下，二十个座位，刚好坐满。 所有人似乎都很敬重眼前这位账房先生，没人敢动筷子。 “吃吧。”老人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所有人便拿起筷子，吃！ 徐虎则从后头陆陆续提上来数罐酒，给除了许启外的其余人满上。 “今晚不说别的什么，就一个字，喝痛快！”徐虎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启在心里吐槽，这分明是三个字。 不过其余人到是没在乎什么，各自举起自己的酒杯。 “喝痛快！” … 一个时辰后，八位师傅和徐虎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桌旁是足足十罐空酒壶。 “让我起来，我还能喝~”徐虎趴在酒桌上，闭眼抓着空酒杯就往头上倒。 “嗝儿~”一口饱气。 徐虎就这样睡了过去。 吴姓老人吃饱后就早早离开了，而其余八位师傅则被各自的徒弟背回各自分堂。临行前，他们各自对许启抱拳，似乎是为了之前的语气而感到抱歉。 许启自然抱拳回礼。张福说过，这是江湖上的规矩。 许启看向昏睡的徐虎，正想着该怎么带他回房间。 张福倒是率先背上徐虎，道：“让我来吧。” 许启点头。 很快，酒桌上便只剩下他一人了。 正当许启打算回房间时，吴姓老人出现在眼前。 似乎是来收拾眼下残局的。 老人也没看他，自顾自收拾着桌上的瓷盘。 许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帮忙收拾。 “前辈，您的菜很好吃。” 许启收拾着桌上的餐盘，小心翼翼道。 吴姓老人斜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新来的？根骨还不错。” 其实先前，老人从头到尾围观了整场打斗。 许启有些意外，没想到老人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 他自然要抓紧这个大好机会，问道。 “前辈，我想与您学做菜。” 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虎拳堂，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可走了，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菜了，怎么办？ 很简单，自己会做不就好了！ “呵。”老人冷笑一声。 许启着急了，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做菜我不会。可用刀，我会。”老人慢吞吞道。 练刀？ 许启当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我想与您学刀！” 老人点了点头。 收拾起酒桌。 许久，才说道：“三天后，来厨房。” “好！”许启迅速应下。 于是当晚，他帮着老人收拾酒桌，直至午夜才归。 第二日，徐虎罕见的没来练武场。 许启估计他是酒还没醒。 于是他照例练拳。 正午，他前往食堂。 因为徐二虎不在缘故，他只能靠自己抢包子了。 多亏了他个头小，加上由于已入锻神的原因，气力较大，很轻松便挤入人群抢到了为数不多的肉包。 下午时分，他则来到书房。 今日，他要与张福学习符篆之法。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张福慎重道。 许启点头。 “符篆之法是借天之术，因而无论如何，撰写符篆之时，切记不可写下逆天话语。” “符篆终究只是外界之物，切记不可过度沉迷，从而走火入魔。” “符篆可用媒介千千万万，但切记不可用血书写，特别是自己的血！” 许启慎重答应下。 而后，张福便开始真正为他讲解了。 许启听的入迷，几个时辰很快便过去。 走之前，张福给他一本书和几张黄色符纸。 是那本“符篆百通”。 “有空，多练练字。” 许启知道张福说的是什么。 因为他的字，太丑。 张福怕他哪天因为字丑导致把“顺天”写成“逆天”而引来天雷。 许启憨笑。 没办法，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学过字，换句话说，今天算是他第一次写字。 总会写好的 许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