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平将药方交给名为吴伯的管家,示意他按照这个药方抓药、煎药,并以接下来几日需要时刻观察邱乐声的病情为由在邱宅暂住了下来。
来到吴伯为他安排的客房内,徐安平将背后的药箱取下,斜靠在墙边,右手拿起茶碗,抿了一口其中的茶水,茶叶是上好的茶叶,水也是极佳的水,只不过煮茶的时间偏长,口感欠佳。
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取出了一枚铜板,在各个手指之间来回翻动,就像是一个灵活的精灵在指间翩翩起舞一般。
“元阳宗的弟子么?有点意思!”
少年放下了茶碗,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
宁星剑入座之后开口询问道:
“邱县令,你能将所求之事完完整整跟我说一遍么,宗门的传令上写的太过潦草,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邱乐声将倒好的茶杯推到了宁星剑的身前,随后开口道:
“唉,不瞒您说,我想请仙人调查一下这座宅院。”
宁星剑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随后开口道:
“此话怎讲?”
邱乐声神色有些紧张,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下人经过之后,才凑近宁星剑,轻声说道:
“我觉得这座宅院里有妖物!”
宁星剑眉头一挑,没有说话,示意邱乐声继续。
“从上周开始,我这宅院里已经死了20多个下人了,每个下人的死相都极为凄惨,身上有着可怖的伤口,但是并不致命,他们都是活生生流尽全身血液而死的,更诡异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点的血迹。
现下府院的下人已经换了一遍,也请过当地的佛门高僧做过法,本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是就在昨日,又有好几个下人以这种方式死在了院子里。”
宁星剑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
“可知是何时发生的?”
“可以肯定是在晚上,但是具体是什么时辰却不得而知。”
宁星剑手指轻叩桌子,开口说道:
“我听说这石开镇上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邱乐声连连点头,慌张的说道:
“对对对,老李一家人都这样死了,宁仙人你可得救救我,我可不想像老李一样。”
宁星剑点了点头,开口道:
“邱县令请放心,今天请允许我在这里住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物竟如此残忍。”
听到这话之后邱乐声才露出了稍稍安心的表情,拿起茶壶给宁星剑倒满了茶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宁星剑将杯中茶水饮尽之后,便要起身告退,当他走出正房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一般,回头开口道: “对了,邱县令,方才那名游医是?” 邱乐声开口道: “你说徐神医啊,我对此人也不是很熟悉,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我们小镇给人看病,效果极好,几乎可以说的上是药到病除,无往而不利,仙人你也看见了,我这副身子骨也不是很好,所以就找他来替我看看。 可是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宁星剑笑着说道: “那倒没有,只是我在此人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的气机流转,看来既不是武夫也不是我等修士,一点防身本事都没有的游医我倒是第一次见。” ...... 晚饭非常的丰盛,宁星剑因为晚上要一探妖物的究竟,所以没有饮酒,倒是徐安平和邱县令喝了个尽兴,以至于到后来被吴伯送回房间的时候,走路都已经站不稳了。 吴伯将烂醉如泥的徐安平放到床上,并在侍女的帮助下脱鞋、盖上被子后方才缓缓的关门而出。 待吴伯走远后,原本烂醉如泥的徐安平猛然睁开眼睛。 他根本就没有醉,先前那副模样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他坐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白色的棋子,在手指间来回翻腾。 “看来关键就是在今晚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安平突然感觉到一股暴戾之气充满了全身,愤怒、嗜血、残暴等等负面的情感,忽然涌上心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时之间根本难以遏制。 顾不上从指间掉落的白子,徐安平立刻盘膝而坐,他双目紧闭,一缕缕黑色的气体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身体之中,协助他将那股难以遏制的负面情感从心中驱散出去。 良久之后,徐安平终于遏制住了心中的那股暴戾之气,此时的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俊俏的脸庞微微发白。 “这股气息是......” “不好!” “嘭!” 就在徐安平暗道不好的时候,一声巨响突然传来,随后就是门窗破碎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侍女们发出的尖锐的惊叫声,纷纷从房门外传入了他的耳畔。 当他穿好衣物走出屋门的时候才知道,石开县的县令邱乐声死了! 宁星剑满身是伤,盘膝坐在内院中运功调养。 内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具尸体,一个个身上都是肉眼可见的伤痕,像是被某种尖锐之物所划伤,如同先前几桩惨案一样,这些人的身上没有一点的血迹,就像被某种邪祟之物吸干了一般。 看到自家老爷身亡之后,整座邱宅乱做了一锅粥,一个个既是惊弓之鸟,又是热锅上的蚂蚁。 邱乐声的夫人早年便去世了,多年来一直未曾娶妻,更无子嗣,这一下子,诺大一个宅院,一时间竟无一人能站出来主持事宜。 徐安平走到了吴伯身边,对着浑身发抖的他开口道: “吴伯,还请你让下人都回到自己的屋子,只留几个信任的人在这帮衬。” 经徐安平这么一说,吴伯终于回过神来,并赶紧按照他所说的话安排了下去。 徐安平走到了内院中,蹲**仔细查看了起来。 伤口并无特殊之处,费解的除了那凭空消失的血液之外,还有的就是邱县令的表情,瞳孔放大,嘴巴张开,似是惊惧,又似惊讶,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只有死者本人知道了。 宁星剑此时睁开双眼,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了徐安平的身边,缓缓开口道: “我有愧邱县令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