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政局宿舍绕过去,在原部队营房的后边,沿护城河边有10多户人家的胡同,最里面靠河边一家就是蓝墨家的老房子,说老房子也就是80年代末期的样子,当年尼山县城关镇实行农转非,爷爷把这所房子给了蓝墨。
由于房子紧挨着护城河,城区高景观建设,沿河的居民全部拆迁,据说按户补偿,每家每户拆迁补偿款是200万,这也是引得蓝青争夺房产的导火索。
胡同里家家户户更换了新春联,道路清扫地干干净净,还洒上了水,新春的气息迫在眉睫。
蓝妮妮挨家挨户地读着新春联,还伸头向院落里张望,仿佛想看到更多的春联。母亲拉住蓝妮妮快步向自家的房子走去。
在熟悉的门楼旁,母亲停下了脚步东张西望,蓝墨推着三轮车拉着父亲过来就问,“怎么不进去。”
母亲支吾着,蓝墨感到蹊跷。蓝妮妮说:“这是我们的家码?”
蓝墨说:“当然。”
但走到门前,看着清扫干净的门楼,红艳艳喜庆的春联,蓝墨也好像走错门似的左右打量,确认是自己的房子疑惑地说:“谁这么勤快?”
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进去,院落中间燃放不久得鞭炮碎屑在春风里浮动、旋转。蓝墨沉默着没有言语。
母亲突然说:“这下省事了,有人帮我们把活干了。”
接着又说:“他爹,进正房里烧烧香,完了我们去楼上贴春联。”
父亲吃力地从三轮车上下来,威严地说:“你把家里的钥匙给蓝青了?”
母亲说:“有一天,她说来帮着浇浇花草。”
“浇完花草,钥匙就不还了,反了天了。”父亲气哼哼地说。
母亲说:“不就是帮忙吧春联贴了吗?怎么了。”
父亲声音大了起来说:“怎么了,还怎么了,她这是硬抢。”
母亲脸色一紧说:“你吵吵什么,这不是还没给她吗?”
父亲看着里面小声硬气地说:“这都是你惯得。”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交给蓝墨。
蓝墨接过父亲递过的一串钥匙,那是留给父母两套钥匙中的姜瑜的一套,钥匙还是当初留给父母的样子,只是绒毛小熊的毛快掉没了,不仔细看,完全分不出小熊的样子。
看来母亲是把自己的那套钥匙交给了蓝青。
熟练地找着钥匙打开正房的门,屋内香烟缭绕,八仙桌上一簇香燃了一半,又是一阵鸦雀无声,空气沉闷的有点窒息,父亲拿出带来的香要点,母亲大声地阻止说:“香不能敬两次,妮妮过来跟着奶奶磕个头。”
蓝墨搀扶着父亲磕过头,自己也认真地进行了祭拜。
然后还是没人说话,默默地等桌上的香燃尽,连小麻雀一般的蓝妮妮也仿佛感受到什么,一声不吭。母亲清理了一番后,把拿来的春联放在小桌上,对蓝妮妮认真地叮嘱道:“今天的事一定不能让你妈知道!”
看着蓝妮妮疑惑不解的目光母亲说:“奶奶不是让你撒谎,只是别提今天的事,母亲问春联贴好了?就是贴好了,明白吗!其他的事一定别提。”
蓝墨叹了口气,揽过蓝妮妮说:“奶奶是说春联有人提前贴好的事情不能让母亲知道,奶奶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蓝妮妮是懂非懂的点点头。
母亲说:“都高兴起来,大过年的。就当是我们自己贴的春联好了。现在目标是楼上,我们贴春联去了。”
姜瑜本来干活就利索,又加上过年熟食都是现成的,不一会,丰盛的饭菜就摆上了桌,到母亲指挥着把家里所有的门楣都变的红彤彤的时候,热气腾腾的水饺也出锅了。
母亲分别给三桌供好水饺,又是一番磕头仪式。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坐在饭桌前,年三十的鞭炮声,已急不可耐的此起彼伏,
父亲拿出蓝墨带来的孟庆河送的白酒说:“尝尝我儿子给我买的酒,这一瓶我们消灭它,看包装就是好酒“五岳独尊”,好酒,听说这酒不便宜。”
蓝墨笑着说:“朋友送的,只要您喜欢。”
“喝这么多干什么,一人喝二两就行。”母亲阻止道。
父亲拿出两个酒杯,母亲又摆上一个,父亲问:“你也喝?”
母亲没有言语,蓝墨笑笑,对姜瑜说:“多摆几把椅子吧!”
然后起开酒瓶,把酒杯满上说,“又有大半年没和父亲喝酒了,平常还是您自己喝一口?”
“不喝了,早就不喝了。岁数大了,喝酒不是解乏是更乏了。”父亲笑呵呵地说。
“小伟呀!最近混的怎么样,涨工资了吗?”父亲是酒杯一端话语千万。
蓝墨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近期工作和生活情况,也不知父亲听懂了没,反正反复强调要老老实实做人,扎扎实实做事。还说他在气象局虽然没有升官发财,可气象局的老少爷们那个不说我老蓝为人实在,可交。
“你还要小伟像你一样死心眼呀!说你实在那是夸你呀?马不知脸长。”母亲一旁打击道。
看父亲脸色不高兴,蓝墨马上打岔说:“妈今年煮的熟食比往年都好吃。”
母亲高兴地说:“好吃一会多吃些。”又马上说:“这是跟你姑姑学的,你姑姑做的更好吃。”
拿着筷子的蓝墨有一些我失神,刚要问什么,却见母亲转头对姜瑜仔细地传授煮熟食的技巧。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蓝墨就明白了,母亲嘀咕着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