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年轻轻的去世后,姥姥拉扯着母亲三人来到了自己的姥姥家,姥姥用姥爷的抚恤金购置了房产、土地,在张家庄定居下来,姥姥是大表舅的亲姑姑,大表舅弟兄八人,在淳朴的乡下很是有一定的地位。
蓝紫和小妹蓝鸿从小在姥姥家长大,蓝墨上小学也在姥姥家,只是初中才到了奶奶家,好在一个市区。
表舅多,表哥就多,表哥多的蓝墨在村子里绝对是小霸王,一点也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性,不但不会夹着尾巴做人,反而飞扬跋扈。
偷了鸡摸了狗有姥姥的宠爱,打了张三揍了李四,一窝蜂的有二十多个表哥撑腰,蓝墨记忆的童年几乎是在几个表哥的肩头上长大,兄弟的重要性在蓝墨的心里扎下了根,所以在尼山参加铁路工作不久,就和班组里的狐朋狗友们磕头拜了把子。
姥姥的家的张家庄因现代化化工厂的建设,整个村庄要搬迁。母亲让大表哥给关注一下这事,结果大表哥偷偷地自己盖了房子,把新房建造在姥姥家的宅基地上。
当时村长李学庆还以为母亲建房呢!忙前跑后地跟着忙活,还偷偷打电话和蓝墨邀功。
李学庆是蓝墨在姥姥家玩的比较好的小伙伴,结果房子分完了,大姑奶奶家的房子没了,成了大表哥家的了,村里过问,大表哥以自己的家务事为由,把人给挡了回去。
这狗咬尿泡乱事,李学庆到城里去找母亲,而被大表哥洗脑的母亲一定要李学庆分房时多留一套,李学庆办不到被母亲给赶了出来,并一直记恨着。
墓地在原张家庄的村后,在原村庄的遗址上尚有几户没拆房屋的人家在打扫门楣,张贴春联。
路过大表哥家的院落时,一个老人向蓝紫的车辆招手,蓝墨说:“是大表哥!”蓝紫显然对大表哥一家强占姥姥家宅基地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说:“开过去。”可大表哥稳稳地站在路中间,蓝紫开不过去,只好停下车。
大表哥说:“弟弟妹妹到家喝口水吧。”蓝紫强笑着和大表哥打着招呼,和蓝墨一前一后地下了车,来到正房坐定,大表哥就骂起村长李学庆不是东西,想当年大姑奶奶多疼她,他上火满嘴生疮,吃不下东西,眼瞅着就不行了,是大姑奶奶把仅有的一点香油,熬熟了、凉透了,一连三天,把他个小兔崽子救了回来。这回村子搬迁,一家一户的都分到了房子,他就没有给大姑奶奶留一套。
蓝墨听着心里不好受,一家一户不错,可姥姥家的宅基地让大表哥占了给他二孙子盖房了,李学庆为此专门给蓝墨打过电话,蓝墨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大表哥演戏就想看看人究竟无耻到什么地步。
这时一阵急刹车声响传来,一群半大小伙子闯了进来。
这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屋里,举着木棒就向屋内的家什下手,大表哥上前阻拦,被推了一个屁股蹲,有一个瓷瓶崩裂溅到蓝紫的腿上,蓝紫吓得惊叫起来,蓝墨一手抓住一个留着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的手腕,那小伙子高举的木棒就向蓝墨打来,但看似凶猛的木棒离蓝墨的头顶还有一尺的距离骤然停下了,随后在蓝墨的大手握力下,小伙子正要高声咒骂的话语变成了**,然后嚎叫。
蓝墨稍稍松了些劲问:“干什么的?”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又打了鸡血似的刚把木棍高举,蓝墨一用力,留茶壶盖发型小伙子的鼻涕眼泪就下来了,“嗷嗷”的直叫唤,气势汹汹的一伙人当时就安静了下来。
蓝墨拎着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走出房屋说:“能好好说话嘛?”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忙不迭的点头。
蓝墨松了手,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一腚瘫在地上,抱着受伤的手腕一个劲的发抖,只见被抓处一片青紫。蓝墨抽出一支烟,大表哥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把打着火机,麻利的像个年轻人。
蓝墨抽了口烟问:“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一伙人把目光投向了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连忙说:“我们是K哥的兄弟,你们收了K哥的钱,住了K哥的新房子,这块地皮都是K哥的了,我们正要搞建设,你们为什么赖着不走。”
蓝紫凑近蓝墨的耳朵说:“他说的张德凯,是尼山风云人物,黑社会老大,据说关书记见了都陪着笑脸。”
大表哥跳了出来说:“你们给的钱太少了,一家20万太少了,你们在这建化工厂,周围的地都不能种了,我们要求增加补偿。”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当初可是有合同的,你们这样做是违法。”
蓝墨笑了笑说:“违法不违法的事今天就不说了,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慢慢说!非要打打杀杀的。”
“嗑瓜子磕出个臭虫来,你谁呀?”一个咬着牙签,带着墨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留茶壶盖发型的小伙子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踮着脚伸着舌对着花枝招展的来人说喘息着说:“四哥,这小子有点门道。”边说边把自己乌青的手腕给四哥看。
“有点门道?”四哥疑惑的说着,抓过留茶壶盖发型小伙子的手腕看了看,还上下打量着蓝墨。猛的从后背抽出一把砍刀,砍刀造型就像网络游戏中的刀一样夸张,一刀在手,拿刀人的气势也仿佛这刀一样,咄咄逼人。
四哥说:“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门道。”蓝墨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砍刀说:“那就给你看看!”也不见蓝墨动作,就听“嗡”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砍刀飞过众人,深深地插在后边的院墙上,兀自瑟瑟发抖。
“嗷”的一声,发自四哥的口中,他甩着鲜血淋漓的手掌,一边向后退,一边高叫“上上上,都给我上,打一棒100、打二棒200,上啊!”
还别说,真有不怕死的。一伙人举着木棒冲向蓝墨,那架势就像流水似的要将蓝墨淹没。大表哥早跑到一边去了,蓝紫拉着蓝墨的胳膊就跑,而蓝墨站立不动,反而将蓝紫拉了一个趔趄,蓝墨扶稳蓝紫,一闪身,向人流冲去。就听得一连串的惨叫,人流瞬间由翻滚前进的巨浪,变成拍打沙滩后返程的波涛,进得快,退得也快。蓝墨的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花枝招展的男人转身就要跑,让蓝墨伸手揪住了脖子上粗大的金项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