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嘿、哈。
烈日当空,一群十三四岁大的孩子,却赤裸着上身,在沙地上刻苦的用功着。
他们在练习着基础的拳法。汗珠从他们稚嫩的脸颊上滴落,古铜色的皮肤说明他们已经这样训练很久了。
看他们一个个小拳头挥舞的虎虎生风,在一棵枯树底下打盹的戴着虎头帽的壮汉忍不住一笑,喝道:“行了,小崽子们,上午的训练就到这里了,小崽子们喝点水歇会吧!”
“唔噢噢噢噢。”一群小家伙顿时开心的不得了,欢呼着跑向自己的衣服旁,拿起水壶都敦敦的大口喝起了水。同时兴高采烈地讨论了起来。
“我最近又有进步了,昨天我阿爸让我举我家的大石磨,我都能举起来了,那可重两百斤呢”,一名瘦瘦的小男孩说道。
“切,麻猴,两百斤的石磨算什么,前两天我还把一颗十几米长的枯树抱起来了呢,那估计至少三百斤呢”,一名虎头虎脑的小孩儿顿时不服。
“小虎好厉害好厉害”,众孩子叽叽喳喳,互相炫耀。只有一个身穿明显小了一号的短袖破布衣的小男孩,不声不响的在一旁拿个破坛子喝水。
小男孩眉清目秀,体格壮实,但是看着个头明显比同龄孩子矮了一截。他喝完水,默默的走到了虎帽大汉的身旁。
众孩子讨论的声音小了一点,交头接耳的讨论。“哎,焱哥才是最厉害的,明明才十四岁,却可以举起八百斤的巨石了”“听大人们说,焱哥是最有可能十八岁之前达到筑灵境的了”“要不是焱哥家穷,龙叔又卧病在床,恐怕焱哥早就........”
“虎叔,你教给我的破风拳,我已经学会了”,小男孩走到了壮汉面前说道。壮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着小男孩说:“小焱子,你能学会破风拳,已经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但是你用了一个月才学会,以你的天赋,不应该用这么久吧”。
“虎叔,我.....”,小男孩闻言,低下了头,攥紧了小拳头。“行了,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壮汉打断了男孩儿的话,“哎,老龙也是为了救大伙儿的性命,不然以他筑灵境后期的实力,那畜生不可能毒到他,娃儿,可怜你了”。
小男孩听到壮汉的话,不禁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睛里滴溜溜打转。“小焱子,你不必担心,以你爹的修为,这点毒伤不了他性命,村长和长老们,也会尽力照顾好你们家,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孩子们也都聚在小男孩身边,安慰他。
“焱哥,你别担心,龙叔会好起来的”“焱哥,别担心,村里人都记着龙叔和萱姨的情呢,大家会帮助你们家的”,麻猴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块大干肉,说:“焱哥,这是我娘让我给你带的土龙鼠肉,你拿着吧”,“还有我的我的......”。
大家纷纷掏出食物给小男孩,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虎帽壮汉轻轻拍着小男孩的头说:“安心修炼,你可是咱们村天赋条件最好的孩子,你要是能够在十八岁前突破到筑灵境,说不定奥尔堡的大人们会注意到你,到时候,你爹的伤就有办法了,把东西收下吧”。
小男孩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收起了泪水。他把大家送的东西都收在了一个破布袋里,对着大家鞠躬道谢。然后转身朝着村子走去,小男孩家在村子的最南边。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叹了口气,说:“要是龙叔当年没有中毒,还是村里的第一高手,慕焱哥家也不会这样子”,“龙叔当年可是村里的第一高手,是在奥尔堡当过护卫的人,听说他一个人可以单挑两只捍山虎呢”。
“爸爸,你和龙叔比起来,谁更厉害”,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对着虎帽壮汉问。
壮汉一听儿子问,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现在,当然是你爸爸厉害了,但是当年,他可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偶像啊”,说完,他不禁看向远处,仿佛回忆起了往事。
众小孩也都散开,三三两两回家去吃饭了。
推开木门,慕焱环视一周,朴素的显得有些破旧的小房间有些空荡荡的。看来母亲柳萱出门采野菜尚未归来。
里屋内传来稍显急促的轻呼声,看来爹爹慕龙还在休息。他静静的走进了里屋,里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人。
他面庞英俊,却透着苍白,身形也消瘦。脖颈上有个骇人的伤疤,让人看着有点心惊胆战。“该死的独目蝰蛇,害我爹爹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可恶,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抓来烤了!”。
慕焱看着父亲,心里不禁暗暗心疼。他轻手轻脚的把毛毯盖在了爸爸身上,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来到厨房,慕焱把锅灶点起了火,往大锅里倒了一大桶水,这样等会娘亲采野菜回来,就能直接下锅煮了。又拿出刚才小伙伴给的各种食物,放在小锅里慢慢烹煮。
慕焱一边往灶里加柴火,一边思考起来修炼的事情。“虎叔说,只要我在十八岁之前突破到筑灵境,就能到奥尔堡去了,到时候,那里的巫医一定有办法治好爹爹的伤。”
他看了看小锅,小锅飘出阵阵香味,“可是,爹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去打猎,光吃妈妈采的野菜,想要更快的修炼太难了。虽然大家都很照顾我,可是这些肉还要留给爹爹补身子”。
慕焱叹了口气,这时,门嘎吱响了,是娘亲采药回来了。慕焱赶紧出来,帮娘亲拿下菜篮子。柳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烧好的水,欣慰的摸了摸慕焱的头。
柳萱和慕虎结婚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人到中年,自己丈夫却倒了。慕焱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柳萱不禁有些心疼的红了眼睛。
“娘亲,水我烧好了,我这就去煮菜,小锅里煮着肉,是麻猴和小虎子他们给的,一会儿让爹爹吃了好补身子。”
慕焱说完,就拿着野菜先去淘洗了。柳萱刚想说些什么,就听着里屋一阵急促的咳嗽,她赶紧进去。原来是慕龙醒了,坐在床上,脸色有些痛苦,不住的咳嗽。
柳萱赶紧上前帮他捶背抚胸。慕龙苦笑一声说:“萱,难为你娘俩了,我早就说,我已经废了,你还年轻,可以带着焱儿改嫁,我……”。
柳萱闻言,不禁有点恼怒,重重的锤了慕龙一拳,说:“除非我死了,才会抛下你不管,会有办法治好你的。你放心,我和焱儿能撑下去。”
慕龙刚要说话,只听外面慕焱喊他们吃饭了。于是柳萱搀扶着慕虎下了床,慢慢走了出来。慕焱赶紧上前帮忙,扶爹爹坐下。然后将肉装到爹爹碗里。
慕龙见状,赶紧阻止说:“焱儿,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吃这些也没有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和你娘拿去吃。”慕焱赶紧说:“爹爹,这是村里小伙伴和叔伯婶婶的心意,训练的时候我已经吃过肉干了,这些是给你的,你快吃些补补身子”。
说完赶紧把自己碗里盛满野菜汤,又把野菜叶子都盛给了柳萱碗里。慕龙眼睛微红:“苦了你们娘俩儿了,”。柳萱说:“龙哥,你快吃吧,只要你好起来,受多大苦都没事。”
慕龙点点头,看着大口喝着野菜汤的儿子,他拿起筷子,不顾阻拦的夹起一块肉放到了儿子碗里,又夹起一块放在柳萱碗里,这才慢慢的吃起来。
吃完饭,柳萱去洗碗,慕焱把爹爹慕龙搀回床榻上休息,又细心的盖好毯子。
柳萱一边洗碗,一边对慕焱说:“焱儿,下午修炼完,记得去村长家一趟,村长上次和我说,最近采了不少药材,可以煎药给你爹爹喝。叫我有空去一下。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去你村长爷爷家,看着把药拿回来,晚上给你爹爹煎药喝。”
慕焱赶紧答应,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休憩去了。下午训练完,天已经快黑了。
和小伙伴们和虎叔道别后,慕焱赶紧往村东头走去,小脸蛋上有些高兴。村长爷爷的医术是全村最好的,这几年爹爹也吃了不少药,虽然没有康复,但也好了很多。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村长爷爷家门口。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有谈话声,于是慕焱好奇的把耳朵贴在门缝偷听。
“收集了几个月的药材,终于快集齐了,等完全集齐药材,阿龙的伤就能完全治愈了”。慕焱听出来是村长爷爷的声音。
“可是还差一味九黄草,这九黄草,历经九个冬天才能长成,有九片黄叶,散发薄荷清香,可是天苍狼穴才有的奇药材啊,天苍狼虽然只是二阶野兽,但是都是群居,恐怕很难采集啊。”
慕焱仔细听着,这是村里的凌霄大伯,他年轻时和他爹爹都是村子最强的猎手。“那就只能去奥尔堡里的药材店买了,可是没有堡主令,我们不能随意离开这沙漠洲,更别提去奥尔堡了,况且,那价格,恐怕……”。
慕焱透过门缝看,这是村里唯一的老铁匠森山爷爷。村长爷爷叹了口气,说:“那就只能等焱儿十八岁前突破到筑灵境了,到时候奥尔堡护卫队一定能看上他,到时候,药材的事情就好办了。”
慕焱听完,轻轻的敲了敲门,问道:“村长爷爷,我是慕焱,我娘亲让我来拿一下药。”
门开了,村长把小慕焱带了进来,慕焱一一问好。村长摸着慕焱的头说:“几天没见,好像又长高了。你爹爹的药材,我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我就送过去。”
小慕焱眼神欣喜,说:“谢谢村长爷爷和铁匠爷爷凌霄伯伯!那我就先回去了”随后慕焱道了别,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村长苦涩一笑:“多好的娃儿啊,要不是,唉,都先回去吧”。于是,铁匠和凌霄也各自道别离去。
村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你这远去的小慕焱的背影,慈祥的笑了,想起来八年前,那电闪雷鸣的一个雨夜。
慕焱回到家后,和娘亲说明了情况,柳萱也很高兴,唯有慕龙不抱什么希望。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药也没好,这次恐怕又是空欢喜。
吃完饭,慕焱坐在屋外看星星,边看着,边回想村长爷爷的话。“药材准备的差不多了,还差一株九黄草,九黄草长在沙漠阴影之地,附近的一个沙漠阴影之地,是天苍狼的巢穴。如果没有这株药草,爹爹恢复还要好久好久,真难办。”
突然,慕焱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可以晚上偷偷摸进天苍狼巢穴附近,偷偷采一株九黄草,这样爹爹马上就能好了,只在巢穴外围,应该不会碰上狼群。而且现在是夏季,天苍狼生性喜阴寒惧炎热,可能巢穴外围不会有狼出没。我快速采一株九黄草,立马撤退,应该不会有危险。”
慕焱越想越兴奋,考虑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可是现在还不行,要等到深夜后,爹爹和娘亲都睡下了,自己才能去。爹爹和娘亲肯定不会让他去冒险的,所以只能趁他们睡着偷偷去,等明天采到九黄草回来,他们也不会责怪自己了。
恰好此时,柳萱催促慕焱赶紧睡觉歇息。慕焱兴冲冲进了自己小屋,躺在床上假寐。夜半过后,他听着爹爹和娘亲都睡下了,于是悄悄拿起自己训练用的小木剑,带上一壶水,挎上娘亲缝制的狩猎小布包,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