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玄境。
一个与凡间隔绝的地方,这里面山清水秀,人们像平常人一样,从事于各行各业,但大多数人的日常事便是提高自身修为。
诸神玄境南边,有渡尘山;北边,有安延庄;东边,有零栖门。三大门派有上万弟子,每年都有弟子通过考试进入诸神玄境中心的南清学院。
那么西边呢?若诸神玄境要有一个恶劣的地方,那便是其西边,自战神安澜在西边封印了古铜族后,诸神玄境西边便终年寒冷、冰雪覆盖、寸草不生、人迹罕至,被称之为“冰封之陆”。
……
渡尘山下,一结界中。
“徒儿——还不快给我出来!”轻染站在茅房门口,朝里喊着。
“偏不!”
茅房里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我都在你身边三年了!前年不让我报考南清学院,去年也不让我报考,今年还不让!我不管!今天不让我报,我就不出来了,反正你也不敢进来!”
“江远!”
“我偏不出来!”
轻染被惹急了,可江远也不让步。
“好啊!胆肥了是吧?”
轻染嘴里喃喃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便在地上变出一条蛇,“小蛇乘,进去狠狠的咬,直到他出来为止。” 那条蛇便轻轻的、缓缓的朝茅房游去…… “啊——!” 茅房里传来江远的尖叫声。 江远慌忙的从茅房跑了出来,脸色被吓得苍白,却不小心被轻染跘了个狗啃泥。 “哎呦——”江远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轻染便破口大骂: “毒妇!蛇蝎心肠的臭婆娘!不让我报考就算了,还守在我茅房前放蛇咬我!现在还让我摔个狗啃泥!臭婆娘!毒妇!” 轻染听了,却满不在意,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肚子都笑痛了,并用手揉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还笑?”江远质问着,气的更深了。 轻染才勉强控制住不笑,“不能怪我啊,徒儿,你刚刚的样子,让为师不得不笑啊,你也知道的,为师可是高冷女神啊。” 说完,轻染紧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哪来的高冷呢?其实轻染一点也不高冷,但她的确是女神。红尘俗世不愿染,轻染二字一听,便给人一种高冷女神的感觉,又加上轻染是诸神玄境四神之中唯一的女性,在外人看来,那肯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神。可她确实长的好看,不,是惊艳,就是性格有点不着调儿…… “有病!”江远又骂一声,便要朝自己屋里走去。可这时,轻染又直起身板,用手去扭住江远的耳朵,江远越做挣扎,轻染别扭的越紧。 江远苦不堪言,大声乞求着: “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应该以下犯上,师父嘛!” 可轻染仍是不放手,把江远扭到自己的房间里,才将手放下。 江远疼得捂住耳朵,见轻染把他带到自己房间里,便打趣儿说: “你带我来你房间干嘛?莫不是心疼徒儿了,要以身相许?” 江远说着,面带微笑:“其实吧,师父也用不着……” 话还没说完,轻染便打断说: “想什么呢?你竟然连你师父主意也敢打,早知你是个大色狼,当初就不救你了。” 轻染虽是这么说,但也没有真生气,她从柜上取下一个瓶子,递给江远说: “灵伤药,对伤口有好处,拿回去用吧。” 江远收下了药,却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既然要给我药,干嘛还把我弄这么惨?” “一瓶不够,少说也得十瓶!” 江远心里暗暗高兴,却不料,此话一出,轻染一转身,便将他踢出去门外三米远。 已是夜晚。 月光笼罩着诸神玄境,微风轻拂着大地。 “哎呀——”,此时,江远正在房间中给自己擦药,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嘴里还不忘骂几句。 “臭老太婆!死老太婆!” 擦好药,江远便熄灭了蜡烛,打算睡觉了。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可大脑却一刻也不停息。 他现在二十岁了,除了和轻染在一起的三年,剩下的时间,他什么也记不起来,轻染对他说他是因为摔跤摔傻的,他也信了,他也不得不信。现在,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凡是书上记载的结界外的事物,他每一样都好奇。可轻染为什么自己不出去,还不让他出去呢? 他越想,头越疼,便打算静下心来,安心入睡。 就在此时,门外漂浮着一把灵剑,剑身环绕着淡淡的蓝色光芒,从江远房间未关紧的窗户缓缓飞了进来。 灵剑缓缓飞到江远旁边,竟在江远腹上轻拍了几下。 江远本来就没睡着,发觉到动静后,一睁开眼,见竟是一把发着蓝色光芒的剑拍打着自己,便不禁惊叫道: “啊!这啥剑啊?咋还大半夜飞到我房间来了?” 灵剑听了,竟然退到一边,朝江远上下摇了摇,像是在叫江远起床。 “这剑怎么回事呀?莫不是一把灵剑想要认我为主?” 江远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又想到这灵剑要认他做主人,便又开心的笑了笑。 灵剑又突然转过方向,朝门外飞去。 “喂!别走啊!” 江远见灵剑飞走,着急的叫了起来,于是迅速跳下床,穿好鞋,披上外衣就朝剑的方向追去。 没想到这一路追,竟然追到了结界处,剑停了下来,漂浮在结界前。 江远到了剑的旁边,见到眼前此景,吞吞吐吐说出几个字: “你?你……怎么带我来这了?难道?难道你能斩破这结界带我出去?” 灵剑又上下摇了摇,是在表示他确实能斩开这结界。 江远兴奋的笑了起来。 “我就说你是一把灵剑!” 可不知在什么时候,轻染竟已站在了江远身后。 “徒儿——” 这道声音,极具穿透力。 可此时的江远已经握住了那把剑,他握住剑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一阵头疼,疼得直咬牙。 听见轻染的呼唤,江月慢慢的转过身来,神情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喜似悲,迟缓的片刻,才慢慢开口说: “染……染染……” 这一声呼唤,带着深情和久别的沧桑…… 听见这呼唤,轻染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在原地,眼泪在不经意间湿了她的眼眶。 她吞吞吐吐、轻声地回应着: “安……安澜,是……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江远竟然也流了眼泪。 或许流泪的不是江远,是安澜。 话刚说完,眼泪已划过轻染的脸颊。她突然迈动步伐,朝江远的方向跑去。 轻染扑在了江远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用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就这样静静的…… 江远又似乎慢慢清醒了,他用手揉了揉头顶,好像完全清醒了。 江远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环境,突然注意到师父正在紧抱着自己,感到惊讶,脸不觉得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着: “师……师父,你这样弄的徒弟好热呀……” 这语气和前面完全相反。 轻染察觉到不对劲,便用力将江远推开,还大喊着: “你干嘛?!你还敢占你师父便宜!” “不是你死抱着我不放吗?神经病……” 江远感到无语,但同时也对刚才的情景感到疑惑,他忘了自己刚刚变成了什么样子。 轻染这时才想到自己正事还没办,开口质问江远: “说!这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剑?莫非师父知道这把剑?我不管,它自己找上我的,我现在已经是它主人了,也是它带我来这结界处,它知道我想要出去,它和我可真是心有灵犀。” 话才刚说完,江远用剑朝结界一挥,一道凛冽的蓝色光斩飞了过去。 结界上随即出现知道裂痕,像冰块破碎了一样,结界破了个大洞。 江远便转过身,朝结界外走去。 “别走!” 轻染的声音从江远背后传来,江远停下了脚步,回应道: “师父,莫要留我了,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去南清学院。” 江远的语气很坚定,轻染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那把剑在他手上,或许一切都是天注定。 轻染只是轻轻问了一句: “那你不和师父道个别吗?” 江远这才郑重地转过身来,对轻染拱手鞠了个躬。 “师父,谢谢这三年里你教我知识,我无父无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这次去南清学院,还会再回来的,师父,保重。” 说完,江远便转过身走了。 “记住,你的那把剑不能用!” 轻染朝江远渐渐远去的背影吩咐了一句。 江远听见了,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走,消失在轻染的视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