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山风“呼呼”地刮着，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唰唰”地掠过石阶。墨白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步子迈得轻快，但不慌不忙，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慢慢往下走。背后是高大雄伟的武当山，往前看，江湖像个神秘的大盒子，藏着数不清的机会。

他猛地转过头，瞅了一眼那山门，轮廓看着熟，却又好像隔着一层纱。心里头“咯噔”一下，涌起一股舍不得，不过更多的，是对以后日子的盼头。多亏陈长老一点点地教，他练的“玄极缠锋”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耍起招式来，那叫一个顺畅，就连体内的真气运转，也越来越圆溜溜的，一点不生涩。现在功夫学成了，是时候出去闯闯了。

天还没大亮，天边透着一股青幽幽的光。墨白把肩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一边嚼着，“咯吱咯吱”响，一边接着往前走。脚下的山路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被雨水冲得全是窟窿，但他走得稳稳当当，每一步都踏得实实的。

走到一个缓坡那儿，他停住了脚。前面路旁横着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上面全是绿油油的苔藓，就像有人故意放在那儿似的。他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儿，最后也没多想，绕开石头继续赶路。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前面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声音——马蹄“哒哒哒”地响，还夹杂着人的呼喊和惨叫，隐隐约约能听见刀剑碰撞的清脆声。

墨白一下子绷紧了神经，立马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绕过一片矮树林，眼前“轰”地一下出现一幅乱哄哄的画面：二十多个骑着马的土匪正围着一支商队打，商人们害怕得躲在马车后面，几个护卫拿着长矛，有气无力地招架着，看样子快撑不住了。

一个身材壮得像座小山、满脸都是络腮胡的马匪头子，站在一辆翻倒的马车前，手里揪着一个哆哆嗦嗦的老头，冷笑一声：“把货物交出来，放你们一条活路！”

老头声音都颤了：“我们就是普通做生意的，哪有啥值钱的东西……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放屁！”马匪头子一脚把老头踹倒在地，“老子早盯着你们这支队伍了，少在这儿装糊涂。”

墨白猫在树后面，眼睛飞快地扫过战场，心里头盘算着局势。对方人是不少，可大部分都是些草包，真正能打的也就五个人左右。他刚练成“玄极缠锋”，正好拿这些人试试新招式的威力。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跳“砰砰”地加快，右手悄悄地握住剑柄，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树林。

“住手。”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直直地扎进每个人耳朵里。

马匪们都扭过头来，一看是个年轻小伙子，马上哄笑起来。

“哟呵，还有不怕死的？”络腮胡头子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墨白，“你是谁啊？管得着老子的事儿？”

墨白没搭话，一步步走到商队前面，往那儿一站，把大家挡在身后。他眼神平静，声音挺得直直的：“他们就是些普通人，跟你们没冤没仇。要是你们只为了钱，我给你们个机会，留条活路。”

“哦？”络腮胡头子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你是哪路人物？有点本事？”

墨白慢慢抽出木剑，身子微微往下一沉，脚下好像有影子晃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跟空气融到一块儿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人“嗖”地一下就动了！

眨眼间冲到最前面两个马匪中间，木剑划了一道弯弯的弧线，看着慢，实际上准得很，一下点在一个马匪的手腕关节上。那马匪“闷哼”一声，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时候，另一个马匪举刀砍过来，墨白脚轻轻一挪，身子像个幻影，从缝隙里滑了出去，反手一剑，把对方的兵刃挑飞了。

动作连贯得像流水一样，干脆利落！

旁边围观的商人们眼睛都直了，几个还在挣扎的护卫也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武功？”有人小声惊叹。

马匪们这下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赶紧掉转马头，想把墨白围起来。可他们的动作在墨白眼里，就跟慢镜头似的，又笨又慢。

只见他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剑光闪得跟水波纹似的，每次出手都正好封住敌人的要害，还留了点余地，没下死手。就这么十几个回合下来，七八个马匪倒在地上，有的手腕断了，有的膝盖伤了，再也站不起来。

络腮胡头子脸阴得像块乌云，终于明白眼前这个青年不是好惹的。他冷哼一声，摆摆手让手下先退开，自己翻身下了马，拔出腰间的短斧，一步一步朝墨白走过来。

“有点意思。”他盯着墨白，“看来今天碰到硬骨头了。”

墨白静静地看着他，感觉体内的真气像小溪一样流动着，时刻准备应付下一轮攻击。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一会儿，络腮胡突然像头疯牛一样冲过来，短斧带着风声劈下来，力气大得能开山。

墨白脚轻轻一动，躲开正面冲击，顺势使出“玄极缠锋”第三式。木剑从下往上，划了一道太极一样的弧线，巧妙地卸掉对方的力气，借着劲儿插到对方腋下，点在胳膊弯上。

络腮胡“闷哼”一声，胳膊麻得像过了电，短斧差点掉了。他大吼一声，强忍着稳住身子，又扑了上来。

墨白心定得像块石头，脑子里飞快地找对方的破绽。他知道，这马匪虽说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但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要是不能快点解决战斗，自己可能就麻烦了。

他一咬牙，决定使出“玄极缠锋”的终极变化！

脚突然快得像阵风，身子变成一道残影，在络腮胡身边来回闪。络腮胡眼睛都花了，只能胡乱挥舞着短斧，想把墨白逼开。

就在络腮胡注意力分散的那一瞬间，墨白猛地跳起来，木剑直直地指向他胸口的膻中穴，左手同时扇出一股掌风，把对方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这一击，融合了太极的柔和、玄灵的奇幻、擒拿的凶狠，没有一点花架子，威力却大得惊人！

络腮胡眼睛一下子瞪大，想挡已经来不及了，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气压得动弹不得。

“住手！”他嗓子都喊哑了，脸上全是不甘心和害怕。

墨白剑尖在他胸口轻轻点了一下，马上收剑，转身回到商队前面。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声音淡淡的。

络腮胡咬着牙，狠狠瞪了墨白一眼，最后还是摆摆手，让手下撤了。他心里明白，再打下去，自己这帮人都得完蛋。

等马匪们灰溜溜地跑远了，商队的人这才松了口气，都围上来，向墨白道谢。

“恩公，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老头激动得跪在地上磕头。

墨白赶紧把他扶起来，摇摇头：“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客气。”

小云以前说他是个练武的天才，现在看来，说不定还真没错。

墨白望着远处的天边，心里头一股豪情冒了出来。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头，真正的江湖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闭上眼，感觉心脏跳得又快又有力，血液在血管里热辣辣地流动，浑身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催促着他，让他渴望去探索未知，去迎接挑战，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月光稀稀落落地洒在山道上，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子。墨白盘着腿坐在溪边，手里握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剑身上还留着几丝暗红色的血迹。他闭着眼，体内的真气像涓涓细流，慢慢修复着刚才战斗里消耗的力气。

旁边不远处，几个商队的人正搭着临时营地，篝火的光照在他们脸上，能看出疲惫，但更多的是感激。

“恩公，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得收下。”老头捧着一个小包裹，恭恭敬敬地递到墨白面前。

墨白睁开眼，接过包裹，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株草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叶子是暗绿色的，根茎闪着银色的光。

“这是‘寒露藤’，特别稀罕，听说长在幽谷深处，只有雨后清晨才能采到。”老头解释道，“这药能帮练内功的人把根基打得更稳，让真气更纯净。”

墨白心里“咯噔”一下，这种药材他在《玄灵逆世诀》里看过记载，确实少见。

“多谢。”他郑重地收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株草药说不定能帮他突破“玄极缠锋”的瓶颈。

老头见他一脸认真，欣慰地笑了：“恩公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功夫，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墨白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他清楚，真正的难关才刚开始呢。

第二天一大早，商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墨白也把行囊整理好，打算踏上新的旅程。

要分别的时候，老头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要是以后有缘再见面，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墨白点点头，双手抱拳作别。

阳光洒在山路上，照出他挺拔的身影。他迈开步子往前走，脚步稳稳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晨雾里。

远处，群山一座连着一座，云雾像轻纱一样绕着，好像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他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但他清楚，只要一直往前走，总有一天，他会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现在，他只是个刚踏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但未来，注定不会平凡。

他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天空，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江湖，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