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飞了多久，便找了一块空地停了下来，陈凡率先开口，“我现在可以压制住噬灵体了，是不是就真的成为了你们口中所说的噬灵帝君了。”

“你想多了吧！传说中的帝君可是无所不能的，能上天能下海，能斩妖能除魔，而你呢，连最基本的飞行都还要我的帮衬，你还是好好练练吧，别以为杀了几只魔修就不得了了，还是别太骄傲了。”云瑶毫不客气的怼道。

“对了，”你不是感知能力特别强吗？那你感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云瑶说道。

“不用感知了，噬灵体已经开始自行运转了，”陈凡闭上眼睛，他看到不远处九名黑袍修士正在举行血祭大典。

“脚下还有阵法，好像在哪见过，”陈凡拍了拍脑袋，“这也是小说中提到的“血祭通天”。

云瑶赶忙上前询问“能看清楚吗？用脚比划比划让我看看。”

陈凡比划了两下。

“我大概知道了，这应该是炼魂宗的血祭大典。”云瑶说。

“这你也知道？”陈凡问

“在九幽大陆生存了几百年我什么没见过，，大惊小怪”，突然云瑶的银铃发出悲凉的鸣叫声，紧接着从她袖子里飞出十二道剑光，组成一个环绕的剑阵。

“他们难道也要唤醒地脉下的古战场尸骸。”云瑶皱着眉，眼神紧张地盯着炼魂宗方向。

陈凡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个东西在疯狂乱撞，疼得他差点蹲下。

很快，他意识到这是昨晚吞噬的战魂正在发威，战魂正在被唤醒。

那股怨气像黑色的潮水一样顺着经脉往脑子里冲。

陈凡踉跄着扶住一旁的云瑶，眼前浮现出幻象：无数穿着破烂盔甲的尸体从地里钻出来，齐刷刷朝自己跪下。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捧着一颗金色的心脏，正对着他跪拜。

“别分心，集中注意力！”云瑶赶紧把手按在他后背，想帮他稳住心神。

可还没碰几秒，她就被陈凡身上那股狂暴的灵力震开，踉跄的后退一步。

此时的陈凡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竖瞳。

他的身体周围腾起青色火焰，裹挟着黑色雾气冲向天空，在云层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图案。

话音未落，炼魂宗方向传来兴奋的长啸。

九道血虹划破天际，落在二人身旁将他们围住。

为首的老者满脸尸斑，魂幡缠绕着婴儿啼哭般的怨气。

“恭迎噬灵帝君归位！”九人齐齐跪拜，魂幡伸出苍白手臂，“请帝君移驾血祭台，完成三百年前未尽的通天之路！”

陈凡冷哼一声：“谁要跟你们走？我一看你们就不是人。”云瑶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臂：“陈凡，小心！”

“不知好歹，你真当自己是噬灵帝君了，见你有其影子，我才恭敬的这么称呼你，既然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老夫我不客气了。”练魂宗长老有点生气。

说罢便使出炼魂大法从血色祭坛中召唤出无数冤魂，试图用冤魂引诱出其体内的噬灵体。

噬灵体经不住诱惑快速运转，陈凡来不及反应便被其控制住了心魔，不得动弹。

“好卑鄙的手段，看我恢复怎么拿捏你，等着瞧吧！”

“没了噬灵体的避护，还这么嚣张，看来你这一世，要比上一世倔强些，呵呵呵！……”

“陈凡，你给我挺住啊！别让那心魔控制了你！”云瑶大吼一声，手里的剑阵一下子炸开了。

那妖狐剑气闪着寒光，瞬间就把最近的三个修士冻成冰雕，摔在地上碎成渣。

“那小子的命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动他一根毫毛！”云瑶踩着剑光，悬浮在半空中，发间的流苏都挂上了霜。

她瞪着炼魂宗的人，冷得像块寒冰：“前世我能宰了噬灵体，今天就能再宰他一次！你们休想控制他。”

陈凡这时候疼得不行，感觉脑袋里有股黑潮在乱撞。

幻象一下就冒出来了，他瞪大双眼，愣在原地。

三百年前的血月夜，貌似云瑶的人一剑扎进噬灵体的心脏，那溅出来的血珠在半空变成曼陀罗花，跟她现在锁骨渗血的莲花印记一模一样。

“云瑶……原来当年你杀的根本不是……”

陈凡刚想开口，云瑶的剑气就擦着他耳朵飞过去，正好砍断了偷袭的魂幡。

“闭嘴！你要是被心魔吞了，今天的我一样会刺穿你的心脏！我绝不会让你入魔道，成为魔王的帮凶。”她咬着牙，满眼都是狠劲儿。

炼魂宗的长老发出像夜枭一样的怪笑，枯瘦的手指直接插进自己眼眶：“哈哈哈……！多么精彩的师表演，就让老夫来添把火吧！”说罢就直接抠出自己的眼珠子，眼球化作血雾。

血雾在空中炸开，还画出奇怪的阵图。

陈凡只感觉那股怪力不受控制地张开手掌，血雾全被吸了进去。

脑袋里的黑雾瞬间暴涨，幻象里的阴兵将军单膝跪地，捧着一颗金色的心脏：“帝君，求您重临九幽！”

现实中的陈凡突然一下就瞬移到血祭台中央，脚下阵纹亮起妖异的紫光。

云瑶的剑阵追了过来，却被屏障弹开。

她急得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三条狐尾虚影用血在空中画出奇怪的符号，这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陈凡！你给我撑住啊！”她大吼一声。

“不要啊！云瑶！”陈凡在脑海里嘶吼。

黑雾深处突然亮起一点金光，是噬灵剑护主变成了光盾。

借着光盾那一瞬间的清醒，陈凡强行把灵力方向扭过来，把吞进去的血雾逼到右臂去。

炼魂长老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陈凡的右臂爬满血色咒文，掌心却托着一朵干干净净的青莲。

莲花插进阵眼的时候，整个血祭台开始倒着运转，九个修士的精血倒流回魂幡的怨灵里。

“不……不可能！啊……”长老发出凄厉的惨叫，十万冤魂破幡而出，反把施术者撕成碎片。

陈凡半跪在地上，大口吐血，每口血都带着破碎的内脏。

云瑶赶忙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发现两人的灵力竟在自发交融。

陈凡体内的黑雾顺着接触到的皮肤流入她灵脉，而她的本命冰莲正慢慢修复陈凡破碎的丹田。

“你疯了……”云瑶声音带着哽咽，“噬灵体的反噬你也敢硬抗？”

“师姐。”陈凡突然用三百年前的称呼唤她，指尖抚过她锁骨莲花，“当年你替我承受半数噬灵反噬，这道疤……很疼吧？”

云瑶瞳孔骤缩，剑锋瞬间抵住他咽喉：“你想起来了？”

“只看到些碎片。”陈凡任由剑刃割破皮肤，“比如你后脖子的朱砂痣，比如我们曾在葬剑渊埋过一坛梨花酿……”

剑锋颤抖着撤开。

云瑶眼底的金纹忽明忽暗，仿佛在压着什么。她伸手去探陈凡灵脉时，天边突然响起惊雷。

被净化的冤魂化作金色光雨，浮现出一道虚幻的门。门里传出令天地都战栗的威压，某种超越此界法则的存在正试图降临。“天门……”云瑶脸都白了，“你净化了十万冤魂的功德，竟引来了天劫！”

陈凡却痴痴望着门里的幻影。那里有个和云瑶九分像的神女正在掉眼泪。“云瑶，那是不是你？”他声音发颤。

雷劫落下的瞬间，云瑶的十二柄本命飞剑结阵迎上去。“陈凡，抱紧我！”她大吼。

陈凡在电光里看清她后背浮现的奇怪花纹——是用自己的心头血画的。“三百年前的雨夜，你这样救过我一次。”他声音沙哑。

“这次换我护着你。”陈凡握住云瑶持剑的手。

噬灵体彻底解放，青焰吞没劫雷时，也把两人的神魂拉入一个奇怪的空间。

空间里，悬浮着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当陈凡触碰核心的那颗时，终于看到了完整的真相：初代噬灵体原是噬灵帝君，因为爱上镇守天门的神女被贬到凡间。每一世轮回，都是天神对他们降下的诅咒。

“别看了……”云瑶从后面抱住他，泪水变成冰晶掉下来，“这一世我们肯定逃得掉……”

现实中的雷劫突然增强十倍。天门里伸出缠绕锁链的巨手，眼看就要把两人捏碎。

最危急的时候，陈凡腰间的噬灵剑竟爆发出金光，原来是噬灵帝君的残魂！“瑶儿，带他走！”帝君虚影挥剑斩断锁链，“等下次天门重开时，我要你们捅破这狗屁天道！”

回归现实的瞬间，陈凡本能地护住云瑶。

帝君自爆的余波里，陈凡看见神女眼角滑落血泪，而自己掌心里不知何时攥着半块幻境玉佩——和云瑶颈间的那半块正好配对。

雷劫过后，废墟中两人被淡淡的金芒环绕。

陈凡的噬灵体不再狂暴，青焰里多了一颗冰莲花苞。

云瑶看着陈凡手中的玉佩，她明白帝君的意思，可她的私心却告诉她，绝对不能把秘密告诉他。

陈凡刚想开口问玉佩的事，却被云瑶故意打断：“啊！好疼，快带我离开这里。”

云瑶微微抬头，眼中带着疲惫却心事重重：

陈凡见状没有多问，只是紧紧抱起云瑶离开。

千里之外的幽冥裂隙深处，血色祭坛上浮现出新的预言：“双生噬灵，破界之时”。

看守祭坛的魔君露出獠牙，将一枚刻着云瑶面容的玉简捏成粉末。

“噬灵体和玉佩都现世，魔王即将出世。”

随后便从地狱深处传来浑厚的笑声：“哈哈哈……”

“云瑶，我们去哪？”陈凡边走边问。

“先找个安全地方，你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云瑶声音虚弱。

“我感觉那股邪念又上来了。”陈凡咬着牙。

“别怕，我在呢！”云瑶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们一路急行来到雪原的尽头，这里是一片被火焰烧过的峡谷，岩壁焦黑，好像被无尽的愤怒撕扯过。那些岩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孔洞渗出幽蓝的液体，是魔界影蜂的标记。

“这地方有点邪门，小心点。”陈凡抱着云瑶，在怪石间艰难穿行。每走三步，他们就在冰面上刻下奇怪的符号，“这样能甩掉追踪者。”

“往左……前面有暖泉……”云瑶的声音越来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