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村落的最西边,有着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木屋中时常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木屋门前是两个壮年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你说这一个小婴儿,能有什么危险,还要囚禁起来特殊照顾?”
“你别乱发牢骚了,族长自然有她的想法。”
“哎,我不为别的,我就为禾万杰大哥抱不平,他老婆本来就身体不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生个两个大胖小子,这回又被抱走一个。”
“谁说不是呢。”
一旁的青年也附和道。
而此时,禾万杰家中,也阴气重重,都在为禾祁被囚禁一事感到烦恼。
“孩子他爹,救救我们的孩子啊,他才那么小,怎么可能因为族长的一句话就成为灭顶之灾,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是误会。”
床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略带哭腔激动的说道。 那床边的男子,也是一脸愁容,自己的儿子被囚禁起来,他又怎么会不担心,可是一边是自己的爱子而另一边是族长的命令,自己又能怎么办? 男子终究拗不过老婆,毕恭毕敬来到族长家门前,轻轻抬手有节奏的叩了叩门。 “族长,我有一事相求。” “若是为禾祁之事,便不用再说下去了。” 房屋内,缓缓传出的几个字重重的压在禾万杰心头。 “族长,他才是一个孩子我想不必囚禁在…” 还不等禾万杰说完,族长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万杰,请回吧。” 被打断的禾万杰嘎巴了几下嘴后,还是失落的转身离开了。 就当刚走出一步时,屋内再次传出了老族长的声音。 “每周可有一次探望机会,每次仅一个时辰。” 禾万杰听后瞬间大喜,连忙向族长处跪拜下去。 “谢过族长。” 从那之后的每一周,禾万杰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玩具,带给自己的大儿子。 而每次见到禾祁,禾祁都用自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便是自己的父亲一般。 几个月后,禾祁的母亲身体也逐渐恢复了过来,曾经苍白的脸上也充满了血色,每次去看望自己儿子时,都满脸笑容带着一些幼儿吃的糕点零食。 时光如梭一转眼禾祁已经学会了说话走路。 这一天,张明月带着精致的糕点,禾万杰带着拨浪鼓一同前来庆祝禾祁的一岁生日。 看着一同前来的禾万杰张明月,禾祁激动的站在火炕上伸出双手向张明月要抱抱,口中还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妈妈。 “哎呦,乖宝宝。” 就这样每一年的生日都是禾万杰和张明月陪着度过的,每年都会带给禾祁一些美味的糕点和好玩的小物件。 在禾祁六岁那年,经过母亲张明月的教导下禾祁已经学会了不少文字,父亲禾万杰也经常给禾祁带一些内容五花八门的书籍给禾祁看,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禾祁每天的趣事不止有看着窗外的小鸟在天空自由的飞翔,还有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十二岁那年的一天夜晚雨下的格外大,禾祁如往常一样借着烛光看着书。 就当禾祁全身心都投入在书本中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的声响打断了原本的平静。 禾祁打开窗户,发现声响的源头竟是一只小鸟,只见小鸟浑身被雨水淋湿冰冷的身子在雨夜中止不住的发抖。 见此情形禾祁连忙把它抱进屋里,用毛巾把它身上的水擦干,简单的喂了点水,便放在温暖的烛火旁。 “小家伙,一定要挺过今晚啊。” 看着桌子上的小鸟,禾祁满脸真诚的祈祷着。 第二天清晨本还在睡梦中的禾祁被一声声叽叽喳喳中惊醒。 坐起身本还有些蒙圈的禾祁看着在屋内乱飞的小鸟不禁心头一喜,小鸟看着醒来的禾祁仿佛知道昨夜是他救了自己一般,飞到禾祁的肩头歪过头眨着眼睛看着禾祁仿佛再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 就这样这只小鸟一直陪着禾祁,直到十六岁那年。 这天醒来,禾祁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叽叽喳喳声音,本还有些疑惑的起身,可看向身旁的那一刻禾祁感觉像有个千百斤的巨石压在心头。 身旁,一只手掌大的小鸟静静地躺着,当手掌触摸的那一刻才发现已经早就没了温度。 陪了自己四年的伙伴死去,禾祁记得那一夜他一直无法入眠… 时光荏苒,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发生在昨天,可今天却是禾祁的十八岁生日。 “娘,你来了。” 躺在床上的俊俏少年,听着房门打开的声音,立马兴奋的坐起身。 “祁儿,娘这次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烧鸡。” 说罢,便从身后像变戏法般掏出来了个烧鸡。 “哇,谢谢娘。” 禾祁看着女子从身后掏出来的烧鸡,眼睛都要看直了。 “别着急,咳咳咳,慢慢吃。” 禾祁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烧鸡,而一旁的女子就这样满脸溺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可能,咳咳咳,当族长觉得你对古族没有危害了便也就放你出去了。” “娘,你最近咳的越来越频繁了,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 “哎,这病跟是落下了,咳就咳吧,死不了就行。” “娘!” 禾祁对母亲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 “娘,一定要按时吃药啊。” “那药那么苦,你娘我才不想吃呢。” 张明月像小孩子一样,提起那止咳药,嘴角都不止抽搐了一下。 终于在禾祁的软磨硬泡下,张明月答应了禾祁以后一定乖乖吃药,这才让张明月逃离了禾祁的唠叨。 “娘,我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床边的女子听着这个被问了无数遍的问题,也只是耐心的回答道。 “外面很美,有溪流,有花香,有小鸟,有野兽,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出去看到这个世界,也一定会爱上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禾祁看着窗外,透过窗户能看到远处的高山。 “外面真的好美,可我还要等多久呀。” “祁儿,很快就会好了,今天你父亲又去找族长了,族长说等你十八岁成人那天,便可以解除囚禁了。” “真的吗?” 听到母亲口中的消息后,禾祁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不大的屋子里,禾祁兴奋的上蹦下跳。 “到时辰了,可以出来了。” 门外,守卫的声音,打断了母子之间的交谈。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禾祁一家都在期待与兴奋中度过。 就在最近的一次探望中,禾祁的母亲给他带来了一条准确的消息。 “明日成人礼,一切都该结束了。” 听完母亲的话后,禾祁一夜无眠,可能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可能是迫切的与家人团聚,整整一夜禾祁都在想着未来的打算。 第二日,一早禾祁便早早的起来在门口等待着。 正午时分,那扇禾祁十余年未曾踏足过的木门被缓缓打开,几名从没见过的男子,将禾祁接走,前往村中央的祭坛处。 当禾祁到来时,祭坛周围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而祭坛的正中央还有一人,此人便是禾祁的亲兄弟禾夜。 禾祁,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畏惧不禁在心底油然而生。 祭坛的正中间,禾祁与禾夜相对站立,老族长见时机成熟,便开口道。 “血祭仪式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除了禾祁父母外的所有族人,都掏出腰间的匕首,轻轻的划破手指,一滴滴鲜血缓缓流出,飞向祭坛的四周。 而老族长也正襟危坐,双眸紧闭,口中喃喃的念叨着陌生的法诀。 顿时祭坛正中央的二人瞬间感觉到堪比千斤的气场压在身上。 而那从未修炼过的禾祁,此时半跪在祭坛上已经痛不欲生。 而一旁的禾夜,面对着千金的重压倒是还能应对片刻。 可老族长嘴中的法诀一变,顿时祭坛发生了剧烈的摇晃,祭坛四周来自族人的鲜血此时也被祭坛贪婪的全部吸食掉。 不多时一个血色的屏障就将整个祭坛团团围住,而祭坛其中的二人,也不如之前那么淡定,看着周围的异象心中不由打颤。 突然之间,阵阵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身处在祭坛中的二人撕裂一般。 禾祁蜷缩在祭坛上,身体中的血液逐渐燥热,渐渐地一滴滴鲜血透过禾祁的肌肤凝聚在祭坛的上空。 而另一边禾夜也是满头大汗,身体所带来的痛苦,让二人很难维持清醒。 此时的祭坛宛如一个中转站,将禾祁身体中的血脉传承,转换给他的亲兄弟禾夜。 祭坛上空中如拳头大的血球,此时化作血丝,如细针般扎向禾夜的身体。 当祭坛上空的屏障消失,惨叫声停止,祭坛的正中央只有两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躺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