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勤殿的门虚掩着,一缕艳红色慢慢从门槛的夹缝中旖旎而入,轻描淡写的红散发着丰满的妖娆。嬴政抿了一口茶,将暗釉红的茶杯轻轻放在案前。那缕艳红色缠绕上嬴政线条分明的手臂,徐徐而上,绵绵而入微微敞开的衣襟。“咻”嬴政不耐烦地甩下衣袖上那缕浓稠的烟,“烟儿,别闹。”
“王爷......”呢呢声缓缓入耳,轻抚耳膜直入脑门。“奴家想你了。”
女子柔柔地站在嬴政面前,凝雪的肌肤在殷红的轻纱下格外诱人,细细的柳眉将似水的眼眸勾勒出缱绻的暧昧感,似圆非圆的眼眶微微下垂,轻易地宣泄着一份柔情似水。殷红小巧的嘴带着微尖的下巴堪堪抹出一汪勾魂的笑。
“何事?”嬴政的眼眸冷冷清清,衬着竹签格外冷冽。
“侯爷入宫了。”飞烟绕过嬴政的手臂轻柔地坐上他的大腿,莹莹玉指纤细而柔美,挑着嬴政的耳垂俯首细语。
嬴政圈起书签扔在一边,双手交握,将那抹红色圆润的妖娆托于掌心。
暖暖的体温顺着女人娇嫩白皙的肌肤流入心房,那是她喜欢的温度,无论从何处传来,都能牵引着她心中的悸动,跟着他的脉搏“噗通、噗通......”
紫檀床榻的雕花厚重而结实,就像男人有力的肩膀。飞烟将鲜红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肩头,伴着魅惑无边的嘤咛感受着水与火的交融。似乎是有些疼痛的,却像上瘾的蛊虫,疯狂地吸食着男人身上每一丝的气息。
那不夹杂一丝柔情与怜惜的气息在飞烟的身体里肆虐地游走,她明白,她的身体只是他的肉体。
魂为何物?情为何物?阖目尽思量,唯唯诺诺,心门颤,奈何无情不知魂,凄凄切切画悲凉。
半宿缠绵,嬴政意犹未尽,松散着睡袍踏入青石间。他抬头看看天,一瓢星河皆入眼,何其壮美。“天下,天下。”他喃喃了两声,闭上眼感受着星辰赐予的无上力量。
飞烟趴在床头撩拨着细软的发丝,塌下巍巍而立的黑靴让她有些出神。自十二岁起她便跟着嬴政,无论他身在何方,境地如何,她都义无反顾地跟着。质子也好,王子也罢,从那年禅香寺满池的炎火开始,她就将自己的灵与魂完完全全地奉给了嬴政。
“王爷......”飞烟寻迹而来。
“去......”嬴政踏入房中,一甩衣袖,房门赫然紧闭。
飞烟睨了一眼那冷如冰霜暗如黑幕的房门,转身化作一缕妖娆的烟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
吕侯府的丫鬟小翠端着早点推开了吕家小姐的闺房门,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不可抑制的尖叫声。鲜血盖满了绿水秀的床褥,满满地,满满地往下滴,“嘀嗒,嘀嗒,嘀嗒......”
游魂未定之际,吕布韦一把推开打着哆嗦的下人,长驱直入至女儿床前。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的心、一下缩紧,一时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
……
拂袖阁中仙乐飘飘,罗裙曼曼。嬴政饮下一杯酒,略带苦涩,久而醇香余舌。
“砰”拂袖阁的门猛地被撞开,“嬴政!”
糜糜之音骤停,舞娘屏退而出。
“侯爷好火气。”继续抿一口唇,嬴政瞥了一眼吕布韦。
“莫要欺人太甚,妍儿何其无辜。”吕不韦怒吼着指向嬴政。
“何事惹侯爷如此火气?”
“信不信本侯宰了你!”吕布韦重重甩下衣袖咆哮着。
嬴政收起嘴角淡淡的微笑,踏着鹅黄的琉璃地铺一步步踱到吕不韦跟前。“侯爷怎么舍得杀我?”
吕布韦转头惊愕地看着嬴政轮廓分明的侧脸。
“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嬴政慢悠悠踱步离开拂袖阁。
吕布韦攥紧的拳头滋滋地冒着汗珠,他的脸跟着他的心在颤抖,一丝隐隐的不安游走在身体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