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庇护所已经日光端午,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两条不知名的鱼在路上就恢复活力,一路上乱蹦乱跳,要不是早上吃了不少果子补充体力,宋源还真连木棍都拿不稳。刚回到石洞,宋源就把鱼放置在积水的坑洼里,准备等会就把它们给处理了。
穿上衣服,洗了一把脸,正打算杀鱼,宋源却犯了难,都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宋源欠的可就多了,欠案板,欠一把刀,欠各种佐料,欠一口锅……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直接架火上烤,虽然难吃了点,总比没有好不是,现在可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这条鱼的活力有点过头了,宋源双手齐下都很难抓得稳,索性抓起一根黄瓜粗木棒,用力往鱼头一抡,总算是清净了。宋源取过一根细长的木棍棍小心从鱼嘴捅进去,成功避开了鱼的内脏,鱼身挣扎一会就不再动弹,这回是死透了。宋源把鱼放在一边,寻了一些石块围成一圈,里面放了一些枯叶和干树枝,又搬来一块大石头充当座椅,一直蹲着容易腿麻。接着以五颗果子的代价让鹿兄帮忙生火,鹿兄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跑过来生完火头也不回接着跑去觅食。
一切准备就绪,宋源架着鱼在火上烤,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料理一条鱼,有模有样学着路边烧烤摊的样子来回翻动,但想要烤的像他们那么好吃是不可能的了,什么调料都没有,鱼鳃和内脏都没去除,估计还会有很重的鱼腥泥土味,不要求多,能入得了嘴就不错了。宋源嫌烤鱼有些单调,拿起一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就啃起来,果子是鹿兄送给宋源的,一开始,宋源还不相信,直到鹿兄又叼了几个果子送过来宋源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惊讶于鹿兄竟然开始学会分享了,未免太有灵性了。
随着烤炙的时间加长,不断地有鱼油从鱼身上冒出来,鱼鳞也变得有些焦黄,顿时香气逼人,就连鹿兄都被着香气吸引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烤鱼,宋源已经用袖子擦了两次哈喇子了。一面烤熟,宋源也不等另一面了,先尝尝味道再说,连同鱼鳞一口咬下去,汁水瞬间在嘴里爆开,烫的宋源差点没咬住鱼肉。
鲜,嫩,甜。想象中的鱼腥味泥土味并没有尝出来,而且鱼鳞在经过火烤后,变得十分酥脆,口感像是在吃洋芋片,香就一个字。鱼肉肥厚多汁,肉质细腻,也没有多余的小刺,异常鲜美。宋源从未设想过淡水鱼也能有这么好的味道,曾听说国内最贵的淡水鱼野生大理裂腹鱼特别鲜美,有人出价高达10万一条收购。还有长江刀鱼应该是最有名的,一条成鱼不过二三两,就要几千块钱一斤,甚至有一条刀鱼王还拍卖出好几万的价格。再有长江野生鲥鱼,与长江刀鱼、长江河豚齐名,并称长江三鲜,价格也是不遑多让,不仅是水中珍品,在古代还是纳贡之物。可这几样,哪个不是濒临灭绝才使其身价倍增。宋源没机会吃到这些名贵的鱼类,但近年来也尝过一些山珍海味,眼前这条鱼已经颠覆自己对美味的认知,不知用什么辞藻才能把这条鱼的鲜美形容的恰到好处,这还是在厨具不足,没有调料,以及自己这半吊子烧烤技艺烤出来的鱼,如果给自己一次完美发挥,至少能将这鱼的味道提升几个档次。
宋源看着手上快被自己吃了一半的鱼,想着这会不会也是特别稀有的鱼类,自己运气好才有机会得一品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鱼就愈发珍贵了,自己这么一口少说也要几百块吧。身旁的鹿兄等的有点不耐放了,用角碰了碰宋源,意思是在说让我也尝尝。宋源知道,鹿兄可是懂行识货的,挑食的很,它老人家也想吃的那能是平凡之物嘛,果子自己都没发现,你说一个吃草吃树叶的眼咋就那么尖,说不定它平日里吃的都是灵草呢。“别急别急,这一面还没熟呢,我再烤烤。”宋源安抚好鹿兄,把另一面鱼接着放火上烤了起来。
过了一会,宋源看烤得差不多了,就把鱼伸到鹿兄面前,早已迫不及待的鹿兄直接就大快朵颐起来,这股狼吞虎咽之劲很不得自己长两只手可以抱起来啃。不到一会功夫,除了鱼内脏,其他部位都被鹿兄啃食得干干净净,吃完还不肯罢休,用鼻尖碰碰宋源,把头扭向另一条未处理的鱼。
宋源这回可没那么好说话,这条鱼可是留作晚餐的,难得能吃上这么一顿,得好好珍惜不是,当着鹿兄的面把它训诫了一顿。要是石潭离得近还好,一来一回就要花去几个小时的时间,说实话,宋源也挺后悔,怎么就只拿回两条,自己也不够吃呢,得想个办法才行,不然每天一个来回,日复一日就要花不少时间。
吃饱后宋源本想好好睡个午觉,可是肚子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不用想,定是那屎意来袭,宋源匆匆抓了一把树叶,就跑到杂草丛中方便。鹿兄以为宋源准备偷吃,也跟来过来,宋源没好气朝鹿兄扔石头把它给赶走。方便完,宋源和鹿兄回到石洞,看着硬邦邦尽是沙子的地面,想到昨晚睡得浑身难受,还是先找点枯叶铺在地上。石洞在白天的时候光线还是很不错的,要是能摆上张茶几,再来几张坐垫,美美地泡上一壶茶,那真是比神仙都快活。想着想着,宋源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传来一阵响声把宋源吵醒了,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心跳不禁加快,是人还是野兽,无论是什么,自己都要出去看一看,不过得慎重才行,宋源随手抄起身旁一根木棍。鹿兄也起来了,耳朵一动一动的,眼神有些警惕还掺杂着一丝凌乱。
来到洞口,宋源不敢直接出去,只敢在边沿小心试探。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有好几只体型庞大的野猪,比宋源见过的大象小不了多少。这群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头部较长,两只耳朵偏小并保持直立。其中一只野猪体型要比其他几只大上一圈,嘴里长有长长的还外露的犬齿,并向上翻转,呈獠牙状,全身披有刚硬而稀疏针毛,特别是背脊鬃毛较长而硬,黑色的鬃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只见这群野猪在地上乱拱,原来是在吃放在外面的果子,仔细一看,那只体型最大的野猪竟然在吃中午吃完扔掉的鱼骨头,难道是被果子吸引过来的?还是鱼腥味?
想来头天在泥地上看见的脚印就是野猪留下的了,是不是这一群还不清楚。野猪有多恐怖宋源再清楚不过,小时候老家的庄稼就被野猪祸害过,好家伙,说是童年阴影也不为过。他亲眼看见两把猎枪打在野猪身上却一点事没有,那头野猪不仅没逃走,还竖起鬃毛,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紧接着跑向人群,撞倒一名老人,记得送去诊所检查,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那头野猪最后还是在点燃鞭炮才被成功驱赶。
一想起这些往事,宋源就迈不开腿,小腿肚已经在不断发颤,现在打死他也不敢出去了。
宋源是不敢出去了,可我们鹿兄敢啊,特别是看见这群野猪一口一个把果子都吃了,鹿兄忍不了,这可是我亲自撞下来的果子,凭什么你们可以不劳而获。
这群野猪正享用着美食,突然看见一头鹿从石洞里走出来,顿时都停下来,警惕地看着这头鹿,双方僵持了十多秒,最后这群野猪在这头体型最大的野猪带领下“落荒而逃”。
面对这样的结果,多少让宋源有点出乎意料,本以为双方会爆发一场战斗,没想到却潦草收场,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鹿兄散发出“王霸之气”震吓了对方,好在有惊无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