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伸手去解裤带时,‘砰’的一声。
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月光倾泻而入,照出来人的轮廓。那人身材修长,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眼神冷得像冰。
血金刚的动作顿住了。
“你是谁?”他眯起眼睛,“怎么进来的?”
楚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床上的少女,又落回血金刚身上。
“山寨有四道哨口,七十八个喽啰,还有个练铁布衫的二当家。”他淡淡道,“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
血金刚的脸色变了。
“你把他们怎么了?”
“杀了。”楚河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用这把长剑,一个接一个,全都杀了。”
血金刚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突然发现,楚河的衣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七十八个人,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溅到他身上?
这不可能!
血金刚突然大喝,“你竟然敢杀我兄弟!”
楚河冷声道:“什么狗屁兄弟,不过是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放屁!”血金刚怒吼一声,抄起桌上的铜盘砸了过去。铜盘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楚河面门。
楚河轻轻侧头。
“咣当!”铜盘砸在墙上,深深嵌了进去。
血金刚的呼吸急促起来。这一掷他用上了十成功力,就算是块玄铁也该碎了,可对方居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血金刚的声音开始发抖。
“皇城司,楚河。”
血金刚的脸色瞬间惨白。
皇城司!那个专门处理江湖大案的皇城司!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三当家接的那单生意。
他开口问道:“皇城司一般专办大案要案,我们一个小小的山寨,还不至于动用到皇城司吧?”
楚河道:“你们不至于,但你们涉及到了一场大案要案。”
血金刚问道:“什么案子?”
楚河道:“采花蜂强暴了王御史独女的案子,我怀疑这件案子和你们有关。”
“那是我三弟干的!”他大叫起来,“是他惹的祸!跟我没关系!”
楚河的眼神更冷了,“意思是你知道这个案子?”
听到这话,血金刚突然跳了起来,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大喊道:“这些真的不关我的事,那天晚上我三弟找到我,说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了他,要他帮忙做件事,只要成功了,我们山寨这辈子都无忧了。”
“然后呢?”
“然后我问老三是什么事,他却死都不肯说。”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
楚河道:“可你还是大当家的,现在死了也并不冤枉,你本来早就该死的。”
血金刚沉吟着,道:“不如这样,我愿意把山寨的财产拿出六成给你。”
楚河不开口。
血金刚咬牙道:“七成。”
楚河还是没有说话。
血金刚道:“八成也可以,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楚河已经看出来了,血金刚是在有意拖时间,等机会。
一个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也不知多少次的人,是绝不会这么容易投降的。
血金刚问道:“难道二八分你都不满意?”
楚河道:“糊涂,只要我杀了你,这些不全都是我的?”
血金刚语塞。他突然暴起,一拳轰向楚河心口!
这一拳他用上了毕生功力,拳风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爆鸣声!
这是他昔年纵横周围七座山所用的功夫。
开山拳,简单但却直接,讲究的是勇往直前,一力破万法。
当初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这铁拳之下。
楚河没有低头,没有躲避,只是叹了口气。
他轻轻抬起左手。
“啪!”
拳头被他稳稳接住。血金刚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拳头就像打在了一座山上,纹丝不动!
“宗师境初期而已。”楚河摇摇头,“太弱了。”
血金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一股巨力从手腕传来。
“咔嚓!”
他的腕骨碎了。
“啊!”血金刚惨叫着跪倒在地。
原本血金刚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喊疼了,当初他曾经被人砍了七十刀,都没有喊一个字。
他抬头看向楚河,眼中满是恐惧:“你...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楚河没有回答。他走到床边,解开了少女的束缚。少女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别怕,”楚河轻声道,“我送你回家。”
血金刚趁机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淬毒的匕首!可他的手刚碰到刀柄,就感到喉咙一凉。
他低头看去。
一截长剑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我本来想留你一命,带你去见官的。”楚河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惜你执意要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剑尖轻轻一送。
血金刚瞪大眼睛,缓缓倒地。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人物。
楚河收起长剑,少女也从楚河怀里跳出。
她在血金刚的尸体上狠狠踢了一脚,眼泪也同时流了下来。
她恨死了这个人,即便他死了也不解恨。
因为他虽然死了,可是她自己的一生幸福也已被摧残。
楚河叹了口气,道:“穿好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
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采花蜂。”他轻声呢喃,“下一个就是你。”
月光如水,洒在老三笑阎罗凌乱的屋内。
楚河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床底、柜屉、暗格,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与采花蜂有关的线索。
“奇怪……”他皱眉低语,“三当家若真与采花蜂勾结,不可能不留痕迹。”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楚河回头,见那少女正贴着墙壁,手指轻轻叩击砖石。她的动作很轻,却透着一股执拗。
楚河问道:“你在做什么?”
少女没抬头,声音沙哑:“我爹藏私房钱时,总爱在墙上凿暗格……这声音不对,这里是空的。”
楚河眸光一凝,立刻上前,掌心贴住墙面。
果然,指节敲击时,传来“咚咚”的回响。
他并指如刀,猛地一戳,一道沉闷地响声传出。
“咔嚓!”
砖石碎裂,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里面躺着一叠泛黄的信笺,墨迹犹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