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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来了他来了 他迈着步伐走来了

玄都 我爱豹豹酱 7232 2025-10-30 17:43

  

“下雨了~”

  

抚摸着由地表渗入这地下的雨水,又是一年惊蛰。

  

夜明珠的光是那般的柔和,似女子轻纱影影绰绰,如梦似幻。

  

  

沉稳缓慢的步伐色在地牢通道中回荡,一身飞鱼服逐渐出现在通道的尽头,算一算时间,因是送饭。

  

“先生,吃饭吧~”

  

五年前皇城之中突然发出了一道密旨,由兵部抽调人手筛选出身世干净且身手不凡之人,由吏部对其进行长达三月的测试,最后挑出四千人成立锁龙司,上执皇命,下锁一人。

  

来此已有四年有余,他不知困在这皇城地底之人是谁,只是奉命称其为“先生。”先生不曾与他交谈,可李俞能看出对方的年纪与他相仿,不过只是三十左右的年纪。

  

他习惯性的看向那最深处的黑暗,在这三百六十五日都是白昼的地牢里,那里成为先生唯一的庇护所,黑暗成了这里最珍贵的东西。

  

“先生?”

  

再一次呼喊声大了些,这一次没有人出现,他顿时有些心慌,慌忙放下那份由御膳房精心制作又经过锁龙司十八位高手查验过的晚膳,逃命一般向外奔走着,这一刻内心的恐惧远比上级斥责来的可怕。

  

这一幕落在笼中那人眼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他的目光从墙上的水珠移到穹顶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上,柔和的不像话。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四五人面色凝重的走来,为首一人走到牢房门前,他如李俞一般试探的问道:“先生?”

  

“先生,请用膳。”这一次声音浑厚,显然夹杂内力于其中。

  

  

...

  

.....

  

他的目光从那漆黑的世界中移到脚旁的食盒,犹豫中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钥匙,于此同时另外一人也掏出了一把无论是质地还是大小几乎相同的钥匙,这两把钥匙的颜色以及齿痕有着极大的差异。

  

出至天工处的阴阳锁,从锁上的那一刻起就在没有打开过,而今日是第一次,开锁的两人手心满是汗水,似乎命运也如大门一般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如那磨盘上的车辗,一寸寸将人碾成碎末。

  

因为害怕,两人从心底发出了颤抖,这种恐惧传遍了全身,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两人以身平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片黑暗,那是一张床,准确的说,那是一张空荡荡的床。

  

跑了!

  

二人心中同时生出这个念头,想不明白,也来不及去想。

  

锁龙窟中的人离开了牢笼,这一则消息迅速传到了女帝的耳朵里,她微感诧异同时也感到本该如此。

  

“传兵部,刑部,禁卫统领,左相严冬无来见我。”

  

接着她手指向身旁的护卫说道:“传我手喻关闭玄都所有城门,放走一人,斩立决!”

  

  

“传令天下,皇榜通缉!一定要给我抓回来!”

  

皇城从没有那一刻如这一刻般运转的如此快速,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从皇城至玄都城大门所有出入口皆被关闭,尚不知情的百姓依旧在徘徊在街道上,下一刻宵禁的旨意就传至玄都每一个角落。

  

这一夜皇城禁卫倾巢而出,做完这一切,她显得有些疲惫,她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轻声呢喃道:“你逃得出这皇城,逃得出这座玄都么~”

  

严冬无紧锁眉头,他微微地下身子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不理解他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去。”

  

或许这个问题也在困扰着身披龙袍的她,她的眉头同样紧锁成一个川字,不得不说哪怕她这般愁容依旧艳丽无双。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语气中多有无奈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嘴角不由的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苦涩难言。

  

严冬无劝慰道:“如今天下世家归心,朝局稳定,也许他只是想出去走走吧。”

  

她摇了摇头看着远方偶尔从云间探出头的星光,耻笑一声,似在笑自己,又似在笑身旁之人,又或者是这座玄都城中人。

  

“他~是不可能放下的,因为他一直很骄傲。”

  

  

四千飞鱼服急速掠过玄都的屋顶,身怀武功堪称精锐中的精锐,此时也显得极为疲惫,李俞看向远处的同袍,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这是没有发现线索的意思。

  

地牢中那张床下被人挖出了一条地道,这条几乎穿过了大半个皇城的地道最后出现在城南的一间极为不起眼的大院水井中,以此为中心四千人开始了第一波搜查。

  

禁卫军挨家挨户搜查之下,没能有任何收获,李俞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久~他生出了一个念头,逃!他的目光看向那能拦截飞鸟的玄都城墙,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似乎这不可能。

  

拦得住飞鸟的城墙未必拦得住人,拦得住人的,未必就是这道墙。

  

寂静的甬道中响起了极为轻微的步伐声,一太监模样的男子探头张望了一番,确定这最深处没有人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只见他走到那敞开的大门前深深一鞠躬说道:“先生。”

  

声音回响在这地底深处久久才得以散去,良久都没能得到回应,他抬起头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屋子,他有些想不明白,但他试探性的再一次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他挠了挠头不解道:“大哥他人呢~?”

  

皇城之中一人静静的走在灯笼之下,一身五爪团龙蟒袍在灯火下依旧是那么刺目,他仰着头看着那片时隐时现的星空,脚下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似乎他的口中在默念着一些东西,久了~听得一句“三百八十八。”

  

恋恋不舍中将目光收回,大门朱漆殷弘如血一般,他轻声呢喃道:“和当年一样~”

  

  

“玄阴宫”是这座大殿的名字,无论寒暑此地都会有下人守卫,甚至当今女帝还会每月不定时会派人来此看看。一尘不染,虫鸣绝迹,好一个死地。

  

只是今夜有些特别~

  

皇城禁卫倾巢而出,谁能想到他却在皇城之中不曾踏出过,这一夜为了女帝的安危,所有人都拱卫在那间凤息殿四周,哪怕最没用的御厨此时也得拿着菜刀虎视眈眈的当起御前侍卫。

  

推开大门里面有一人,执灯而立,那人微微躬身说道:“学生见过先生。”

  

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这么固执。”

  

药不然也笑了笑张开了臂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五年了~”

  

药不然在前执灯为其引路同时说道:“赵恒和我说你不在里头,我猜你一定会来这的,不过徐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直接从地道离开?”

  

“你们都低估了她想把我留在这座玄都的决心,也许从地道能走的出这座皇城,但一定走不出玄都,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我,那样会死很多人,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死亡。”

  

药不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今夜就是最好的印证,不过你又怎么确定那个疯女人不会想到你在这?”

  

似乎是想到什么,徐良挑着眉问道:“赵恒?”

  

  

药不然点头。

  

徐良用极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想想又算了,而是问道:“西北还好么?”

  

药不然有些苦涩的摇头说道:“你说呢,被五万狼骑追着咬能好到哪去。”

  

徐良有些意外的问道:“噢?那还剩多少人。”

  

药不然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眼下的问题是西北被那疯女人封住了,有传闻女帝有意割让燕云十六州换百年太平,辽一方也由此意思。”

  

徐良耻笑了一声:“好大的手笔,我们好不容易弄回来的燕云十六州她说送就送,问过我们了么!”

  

药不然:“哦?她离着不远,你要不然你过去问问?”

  

徐良:“...”

  

药不然看着他:“...”

  

徐良:“我...算了算了,先睡觉,先睡觉,以后在找她算账。”

  

  

一夜未眠~

  

凤息殿窗前,女帝看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心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不安,目光紧紧的盯着远方的彩霞,那一轮红日即将升起。一夜未免难免疲倦,可就在此时她的眼角颤了颤,她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世间会有一轮黑色的太阳?那样太荒谬了。

  

她觉得不可能!

  

忽然,她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着窗台,努力的去看清远处的那一轮黑日,它的下方似乎在拖拽着什么,她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她终于看清了。

  

这!不可能!...

  

初升的太阳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半个夜空,透过那黑色的太阳折射在那人的脸上,就如以前一样,从未改变过。

  

紧了紧热气球的绳子后,药不然走到徐良身旁倚靠在筐旁,二人看着远方那座凤息殿,药不然打趣道:“我就说那疯女人不可能睡得着的,换我早就御驾亲征了。”

  

徐良就好像没有听到这话一般,他的目光落在那扇开着的窗户,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有些看不清。

  

一个脑袋挤过两人同样看了下去喊道:“嘿!”

  

徐良面色一黑,一巴掌将这小脑袋瓜子扇走了。

  

  

赵恒揉了揉脑袋说道:“第一次见女帝,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不是书读的少么。”

  

徐良:“安分点,在蹦跶给你丢下去。”

  

赵恒吐了吐舌头,接着就转向另一旁看起了这世间极罕见的风景。

  

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代的技术忽然出现在了这个世间,已经不在是神迹二字所能代表,更多的是一种,盲目,一种出于未知的信仰。玄都百姓,王侯将相,宫女士卒在此刻用他们最真诚的礼节向着天空膜拜。

  

药不然侧着脸看着徐良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走出这座玄都。”

  

那条隧道早在半年多前就已经挖通,他已经在这等了大半年。

  

徐良撑着手想了想说道:“严冬无来看过我,聊了很多,聊了这个天下局势。”

  

药不然有些想不明白,若是一年前天下局势不稳之中徐良出世,那么天下虽说不上一呼百应,那也能掀起不小的波澜,然而现在出世,有些晚了的意思。

  

徐良看出了他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目光从那一处转向了玄都。

  

“只有在绝望中看到的光,人们才知那叫做希望,就如这初升的太阳一样。百姓是野草,而我们不是,他们可以等待希望,可我们不能。”

  

  

药不然还是有些不理解:“非得这样?”

  

徐良点头道:“只有死的人多了,他们才知道疼。”

  

药不然看了徐良好一会,有些气恼。

  

“真他M的黑。”

  

徐良看着远方的地平线,他叹了一口气。

  

“杀人防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小玄子的样子我已经很模糊了,我很后悔。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做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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