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一如既往的和王仲两人坐在马车上,任由黑马拉着往辰州上的思学别院而去。
和第一次痛苦的晕车不同,现在的刘心已经适应了这辆马车。准确点说的话,应该是适应了外面那匹叫做盗骊的黑马。 自己第一次痛苦的晕马车经历,就是因为这畜生故意去撞土路上的石头导致的。 当刘心知道原因后的那天,满脑子都是想着有一天能够将这头孽畜卖去做苦力。 不过现在的刘心早就懒得和这畜生计较了。 同样也是因为这头畜生,或者说是思学院和军户司的缘故。现在的刘心每次出城的时候,总能被守城门的甲士们打趣的喊上一句心哥儿。 当然刘心清楚,这只不过是这些糙汉子总想着趁机摸一摸盗骊光滑的皮毛。这群糙汉子恨不得想像骑着城中**招里的女人一样,把这黑畜生骑在胯下!好不威风! 王仲坐在车上一个人无聊的厉害,这才刚出城,便滑溜地凑到了刘心旁边紧挨着坐下。接连喊了几声,发现刘心都不理不睬,于是用身体挤了挤刘心,直接把刘心从脑海中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刘心看着一旁烦人至极的王仲,没好气的说道: “干嘛?有事就直接说,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王仲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摸不得是吧?!”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今天就是教习回别院的日子了,你这些天就没什么不懂的课业想问吗?” “没有,”刘心快速的说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修一个水渠,怎么还需要抽调各州县思学院的大教习呢?让他们去写一篇檄文鼓动农户吗?” 听到刘心的这个问题,王仲突然变得神秘兮兮,小声的说道: “你的这个问题,我是知道的。听我阿父说,抽调过去的数十位大教习是为了探知辰山地下的水脉走向!” 刘心听到王仲的这个说法,心想就你这智商还天天在学院里被人叫做神童?要是天天在房间里读读书,写写诗词就能够探知水脉的话,那自己以前所在的世界,还用得着发展赛先生吗? 不过心里的这些想法终究不能说出来,于是等到刘心开口,就变成这副画面——————————刘心轻蔑一笑,张嘴说道: “啊对对对,你阿父说得对。老师天天在房间内读书写字就可以探知地下水脉。这样正好,你我早日继承先生的衣钵,正好可以做个游走唐国的探水艺人~~~” 刘心还特意将艺人二字的尾音拉的足够长,结果就是这边王仲脸颊一红,声音变得如蚊蝇般细小: “我就知道我阿父又是听的那些行脚商人的胡言乱语了!气煞我也!回去我就让阿母好好地替我修理一下!” 刘心听到王仲恶狠狠的言语,想到了那个对自己还算和善的中年男子,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家暴的场景。 连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得干干净净。 对不起了王叔叔,这真的和我没半点关系。 ........ 辰山,思学别院,房舍里。 早早就睡下的刘心,在半夜醒了之后就再难以入睡。 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出现一种说不清曲调的声音,让刘心难以净下心来入睡。 别无他法,刘心只好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王仲一人呼呼大睡。 站在别院外一处突出山体的巨石上,刘心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总感觉脑海中的声音像是从那边传来。 然而每当刘心想要侧耳仔细听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天地之间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再无其他半点声音。 正当刘心准备放弃,回到屋舍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别院上方地山林间想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 刘心抬头望去,正是已经半月不见的老师,张泽世。 几乎同时,张泽世也看到自己的这位学生。 刘心只见自己的老师加快了脚步,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未等刘心开口,张泽世的声音就进了刘心的耳朵。 “刘心,怎么到了后半夜也不去睡觉?可是有了什么烦心事么?” “没有,”刘心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学生一闭眼就总感觉自己耳边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某种旋律。但是每当我静下心再去听的时候,就听不到了。这才难以入睡。” “哦?” 张泽世听到刘心的说法,略一沉吟,回答道: “可能是你平日里在学院经常听到嘈杂的声音,不用多心,应是身体太过疲惫了,先去休息吧。” 刘心一听,心里思考了一下不是有这种可能,于是行了一个告退礼,转身走回了院中。 这边张泽世看着刘心走入了院中,脸上去浮现出了笑意,自言自语地说道: “未目观而先感念,有趣,有趣!” 说完,几步走到刘心刚才所站的位置,痴痴望着天空中的西北方向。 “希望这几条水脉能够撑到旱情结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