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一派热闹。
窗外,杀机暗藏。
沈白修长的手指从地上夹起一颗碎石,指尖轻弹,石子便如急驰的流星向着窗内的烛台飞去。
“嘣…”
轻微的响动过后,灯火通明的小楼猛的陷入黑暗。
一时间,屋内的一群土匪顿时骚乱了起来。
“艹!什么情况!”
“烛台呢?快点上。”
“……”
窗外的沈白提刀一跃而入,如清风化入人群,一刃寒光轻起,饮得亡魂数条。
“哄…”
随着一阵血肉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寂暗的小楼猛的恢复了光明。
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这间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屋内,他们保持着生前的面貌,与生前唯一的区别就是颈间多了一丝血痕。
窗外一缕清风滑过,卷起一阵浓稠的血猩味。
马山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喉咙里不由自主想要发出呼喝之声。
突然他发现脖子上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抬眼便看到一柄修长黑色金纹刀正架在他的颈间。
森寒的刀刃上不见血色,却有丝丝肉眼难寻的腥气向他的鼻子里钻去。
马山定定的打了个寒颤,挥动的双手顿时僵在半空,他艰难的转动目光,顺着刺目的刀锋向上望去。
脸上带青狐面具,眼神冰冷无情,一身黑衣劲袍,活脱脱一个杀神。
马山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好汉饶命…”
沈白冷冷的看着马山,刀身轻撇,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我问,你答!明白?”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大侠能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个……”
顶着一张被拍的通红的脸,马山连连点头,脸上更是堆彻起讨好的笑意。马山的打算,恶行累累之辈,百死难赎其罪。
马山又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只是不敢再言语,只能不断用谄媚的目光撇向对方。
“我且问你,这寨中一共有多少匪,入了品的有多少,最强的是谁?什么境界?”
马山连忙回到。
“据小的所知,寨子里大概有五百多人,至于像我这样入了品的有三十人,最厉害的肯定就是大当家燕云山了,至于境界,前些年小的刚来的时候,大当家就是五品高手了,至于现在,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闻言沈白轻轻疏缓了眉头,武道五品最多四品,正在自己的应对范围之内。
沈白的目光不由闪过一丝战意,于他而言,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反而没有意思,他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做为自己踏入江湖的敲门砖。
“我再问你,你们晚上休息的地方在哪?所有人,包括那些入了品的?”
“算了,你在这地上与我画出来,就以我们现在位置为中心。”
“小的这就画。”
马山连忙趴下,取了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片刻后,一幅略有些潦草的地图便呈现在了地上。
沈白扫了一眼,地图便刻印在了脑海之中。
“确定无误吗?出了问题我可是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哼哼!”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寒芒,恶声说到。 吓的马山连忙又低头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最终才确定到。 “无误,无误,小人愿以性命担保。” “既如此,你且抬头。” 马山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入眼的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凤目眉星,俊美非凡,这样一张面孔… 突然,他猛的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是你!” 沈白恶劣一笑,他轻启薄唇,“我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你哦。” “不!你不……” 光与风掠过,一颗硕大的头颅翻落在地,那硕大的眼睛瞪的像颗铜铃。 马山魁梧的身躯无力的倒向地面,颈面平滑如镜,鲜血如泉水般从中喷涌而出。 沈白收刃归鞘向外走去,还顺手轻轻的带上了屋门。 黑暗里,小楼灯火依旧,只是人息寂静。 偌大的山寨里,借着夜色的掩护,死神正在悄悄的收割性命。 先是守夜的匪徒,再是没有武功的普通土匪。 于沈白而言,这些普通土匪豪无抵抗之力,大多都于睡梦之中敲无声息的丢掉了性命。 而后便是那些略有些武功伴身的土匪,不过都是些下三品的武功,于沈白而言,割开他们的喉咙与割开普通土匪的喉咙并没有什么不同,皆是刀下鱼殂。 令他惊讶的是,这山上除了土匪还有数十名衣不蔽体的妇人。 她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两间四处陋风的屋子里,大多脸上都挂着淡淡的泪痕。 她们是山下村子里的百姓,是孩子的母亲,丈夫的妻子,父母的女儿,可现在,她们都被掠到了山上,被强迫做些皮肉勾当。 母子生离,夫妻离散。 这是沈白生平最恨的俩件事。 看见这一幕,他的眼神中涌现出了浓厚的杀机,刀锋卷过,便是连全尸也不肯留了。 暗夜里的山风吹起,带起了淡淡的腥味。 渐渐的,偌大的山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整座山寨的土匪也只剩下了匪首燕云山的院子沈白还没光顾。 燕云山的院子处于黑山寨最中央的位置,院子雕栏玉砌,贴金画玉,尽显奢华。 而此时,沈白便处于院外,手里的金纹黑刀闪烁着利利寒光。 此时此刻,天色即将拂晓,昏黄的光晕泫染着大地的脉落。 望着这民脂民膏堆砌起的金碧辉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除恶勿尽。” 燕云山不除,哪怕今日杀尽了这一山匪类,来日此人又可以再聚一批,如有活眼,杀之不尽,故而此人,非死不可。 沈白生吸了一口气,提振全身气血,腾空而起,向院内跃去。 “燕云山,出来与你爷爷一战!” 浩荡之音,犹如洪钟。 卧房内,床上的男人猛的睁开眼睛,男人面色白净,身形瘦高,不似那一山恶首,倒像个白面书生。 “有恶客登门!” 燕云山心中警兆突生,直觉之下一股杀机扑袭而来,逼迫的他不由的翻身跃起,一把操过手边的金环大刀,警惕的望向门外。 “是哪位朋友?还请现身。” 一声大喝,这匪首虎目圆睁,眼神紧紧盯着门外滑过的那一道黑色残影。 能敲敲的靠近他这中心小院,近乎摸到了他眼皮底下,他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样的人物。 莫不是手底下的那帮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