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沈开撸起袖子,露出一双如二八处子般嫩白的双手。
散阳手,乃是上乘武学,以分筋错骨为皮,以散阳夺魄为骨,炼至大成,于斗战之间无影无形消减他人生机,衰落他人体魄。
与开山刀法的直来直往不同,散阳手讲的就是个春风化雨,杀人无形。
看见沈开这双如玉手,沈白便清楚,《散阳手》已被这位世叔已经练到了大成的境界,看来,若不是年过四十五,生机消退,这位世叔未尝没有突破小宗师的可能。
不过他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便收敛心神。
摆好架式,一手拂云掌蓄势待发,沈白看向沈开。
“世叔,开始吧!”
“好,老夫来了!”
沈开提醒一声,随后双手由如青龙探海,直击沈白胸口要害。
沈白先是双手格挡,而后掌心翻过,一掌拍出,由如风拍云散,轻而易举的击退了沈开,而后欺身而上。
“风雨骤来!”
这是拂云掌最强的一招,击云散雨,则风雨骤来。
掌影翩飞,其势如磅礴大雨骤然落下,无处可避,无处可逃,唯有硬接此一招。
沈开气沉丹田,低喝一声。
“散阳夺魄!”
两人双掌相抵之处,掀起一阵气浪,书桌之上,书页纷飞,边上的沈玄英更是吃惊的看着对掌丝毫不落下风的沈白。
他可是知道,刀法才是沈白最强的手段,如今长刀未出,便能让父亲全力以赴。
果真不愧是嫡脉少主,尚未加冠,便已经是江湖中不可小觑的高手了。
他现在有点相信,少主真的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对付绿林盟了。
另一边,沈开面色渐渐涨红,身体之内发出了江河涌流之声,他已经全力以赴了。
而再看对面的沈开,面色虽有微红,但却并无吃力之色。
甚至还能分心说话。
“世叔,泄力,小侄要收手了。”
沈开涨红着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收!”
话音落下,二人猛的分开,沈开连连后退三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另一边,沈白纹丝未动,甚至连面上的那丝微红也退去了。
“世叔,承让了。”
沈开稍微平复了一下涌动的气息,苦笑着对沈白摇了摇头。
“我输了,少主天姿卓绝,老朽老眼昏花,不识天上皓月啊!”
沈白摆了摆手。 “世叔过誉了,小侄不过是欺世叔年长,气血下滑罢了,世叔不是输给了小侄,只是输给了时间罢了。” 沈开笑着摇了摇头。 “少主不必安慰老夫,几十年风雨,看多了后浪拍前浪,老夫还不至于承受不住这点挫折。” “只是,不知少主所言的解决之法在何处?” 沈白微微一笑,握紧了拳头。 “这解决之道就在拳中,小侄此番前来,便是要一观那玄武踏浪图,走一遍初祖走过的路,借此踏入小宗师境。” 说着他眼里露出一丝自信。 “我入小宗师,绿林盟何足惧哉!” 闻言,沈开深深的看了沈白一眼。 “我明白了,只是,少主可知晓,我沈家两百年来,观图者数十,活有所得者唯初祖一人尔。” 沈白点了点头。 “自然知晓。” “既处此,少主请随我来。” 说完他看了一眼杵在一边的沈玄英,眼里闪过一缕老父亲的嫌弃。 “这一路你也辛苦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沈玄英挠了挠头。 “啊!我不能去吗?其实我也想看看那幅玄武踏浪图的。” “去!你去干什么,找死吗?” 沈玄英闻言情绪变的有些低落,总感觉老父亲对自己已经没有爱了。 “哦!那儿子走了。” “把门带上。” 明明才刚见面,哎!老父亲的爱消失的真快。 另一边,沈开看着门被关上,这才转身对着沈白继续说到。 “少主,请随我来。” 说着转动了桌上的墨砚,书架向两边分开,显露出了一条黑彤彤的暗道。 沈开提着一盏油灯在前方引路,沈白则跟在后面。 在乌漆麻黑的地道里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地砖隐隐变的潮湿了起来,一股森冷之气从四面八方传来,沈白看了看四周,阴冷幽暗。 又行了数十步,地势骤然变的开扩了起来,一座宏伟的青铜大门出现在了前方。 前方的沈开停了下来,望着这座散发着另人感到压抑的青铜大门。 他开口道。 “少主,就是此处了。” 他走到青铜门前,点亮了油灯,昏黄的暗洞内,一只通体玄色,身似龟,尾似蛇,外表狰狞,双目慈和的神兽若隐若现。 神兽盘桓于大浪涛天的大海之上,似神似圣,如威如狱。 沈白惊讶的看着这座宏伟的青铜门,门上的图画与玄武踏浪四字何其稳合。 “世叔,莫非这就是那玄武踏浪图。” 沈开点了点头。 “世人皆以为玄武踏浪图是一幅画,殊不知,他是一座门。” “初祖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了这座青铜门,又因此门人力不能撼动,难以带走,初祖才向太祖高皇帝讨要了阳县做为封地,故才有了阳县沈家一脉。” 沈开指了指大门,“将手心贴到门上,便可以见到真正的玄武踏浪。” “我明白了,世叔。” “我会在书房等你三天,若是未见你出来,那……” “世叔,不必再说,我明白的。” 沈白打断了他的话,那双眼睛里充斥着跃跃欲试。 沈开叹了口气,不知道多少沈家先人在这幅画前折戟沉沙,但愿这位天赋卓绝的少主能成功吧! 片刻后,幽暗的地洞里只剩下沈白一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心贴上了青铜大门上,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青铜大门上,玄武的眼睛里幽光一闪而过。 瞬间,沈白的大脑一阵眩晕。 他的瞳孔放大,眼睛里已没有了焦距。 再睁眼,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海浪波涛汹涌的向他打来。 沈白狼狈的闪身躲避,却发现在这无垠的大海之上,无寸土可以立身。 他只能随着大海的波纹不断浮沉,身体内的气力正在不断流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