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旁的阿牛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醒了？”许莫负一喜，轻轻的从顾子都手里抽出手来，转身向阿牛走去，顾子都跟在后面，眼神中五味杂陈，呆呆的看着她。

“许姐姐？”阿牛眼神惺忪，迷茫的说道，许莫负走到他身旁，端坐在一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心道“阿牛，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阿牛憨厚的笑了笑，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许姐姐怎么有空过来，只可惜俺娘去昌平城见叔父去了，不然定要给你烧顿好菜。”

听到王婶不在，许莫负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于是正色道“阿牛，你可知镇上的人都去哪了？”

“人都去哪了？”阿牛低头喃喃的念叨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他浑身颤抖，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恐惧一般，双眼空洞，眼睛里布满血丝，直直的看向窗外，歇斯底里的叫着。“血，血！！！”

说罢，阿牛如疯狂一般，直直向许莫负扑来。

“什么？”许莫负一惊，但瞬间回过神来，心中默念法诀，手中光华闪烁，一朵白莲印记赫然显在手上，玉指灵动，一掌轻轻拍在阿牛的额头上。站在一旁的顾子都旋即冲上前去把阿牛按在地上，许莫负催动心法，淡淡白光将阿牛包裹，约莫过了几分钟，阿牛镇静了下来，弓在地上喘着粗气。

许莫负俯身看向阿牛，后者一句话不说，眼神里满是惊惧与悲伤，他抬头看着许莫负，眼角一酸，竟是痛哭了出来。

许莫负轻轻的蹲下，双臂将他挽在怀中，左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头发，眼神里尽是温柔之色，柔声道“别怕，姐姐在这里。”

顾子都缓缓退后，静静的看着着一切，不由的心头一酸，他多希望他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能在他痛苦与迷惘之际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过往的记忆浮现眼前，那晚平静的村落里下起了暴雨，外面电闪雷鸣，呼啸的狂风压的人喘不过气，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闪电照亮了夜空，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接着是第二，第三声，无数惨叫夹杂着哭喊与风雨声混在一起，消失在那漆黑的夜色里，母亲拉着他往外跑，只走了几步就倒在地上，他回头看去，一双血眸正在她母亲的身后死死盯着他。

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母亲痛苦的叫他快跑，他头也不回的往黑暗的丛林中跑去，背后母亲的惨叫声渐渐模糊，身旁全是野兽的咆哮，他不敢回头，手上紧紧攥着母亲交给他的白玉，他还记得，那日他坐在母亲腿上，母亲亲手把玉挂在他的胸前，笑着告诉他这块玉叫做‘如意’，能够保他平安。

“你还好吗？”柔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眼前的少女明眸中清波流转，关切的看着他。

“我，我很好。”顾子都笑笑，挥手擦干眼角泪水，不觉中眼角已被泪水打湿，仰头看向窗外，伸手握住胸前的‘如意’，一丝暖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