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众人听闻皆是一惊,来杀人的?所杀何人?
县令刚听袁泰合说完白定远身手如何了得,下一刻便听到他说要来杀人,不免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挪了挪,不解的询问道,
“少侠难道在这建安县中有仇家,此番前来是来寻仇?”
白定远一愣,察觉自己的说法让众人有所误会,不免有些歉意,
“县令大人误会,我所想杀的并非寻常百姓人家,而是那由人所异变而来的异种。”
“异种?”
大堂内之人均未听说过何为异种,不由得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啪!啪!啪!”
县令连拍三下惊堂木,喝道,“安静!白少侠可否解释何为异种?”
白定远挪了挪凳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侃侃而谈,
“传言几百年前,有人在那缥缈的极山岛上发现一座巨大石碑,无意之中开启后,放出了一个远古的种族,他将自己称为神的使徒。
使徒要让世界得到净化,完成远古未完成之事。自此,人的欲望过大就会吸引使徒的出现,使徒将人变成一个非人的杀戮怪物,这便是异种。”
如果是平时,这等荒谬之言肯定会被大家嘲笑,笑其白日做梦,
可如今有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人在场,就算再离奇也得让人相信。
“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还能如此平稳生活呢?”
安耐不住心中好奇的县丞开口问道。
白定远微微一笑,
“人这种生物是最不会坐以待毙的了,因此人类成立了一个名为黑色蔷薇的组织来对抗异种和使徒。
组织里都是些能人异士,因在外常穿黑色衣衫而被人称为黑袍,平日里专门做着猎杀异种的任务,同时,因为人类得到了一种名为火种的神物,得以护住人类多年。”
白定远说出的消息着实刷新着众人的认知,而县令之后问了些当时现场发生的经过后,也就让白定远跟随袁泰合下去休息了。
白定远走后,县令和县丞、巡检商量后续处理,匆匆写下一封书信送出了县衙。
一夜未眠,从县衙出来已是天色微亮,袁秦合执意要让白定远住在家中,可好生招待一番。
白定远说不过他,只能无奈同意,而于陶则跟着两人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对白定远所说充满好奇。
于陶父亲和袁秦合是过命的好兄弟,二人情同手足,连房子都建在一起,只是于陶母亲去世后,其父亲就变了个人似的,整日浑浑噩噩,足不出户的将自己关在房间内。 三人来到两栋连体的房子,共有着一个大院子, 院内有着鱼池亭阁,花圃内盛开的鲜花悠悠的散发着花香,看着装饰布置,想必设计之人也是对生活充满了热爱。 于陶看出白定远对小院的欣赏,颇为自豪的说, “这个院子是我母亲生前所布置,一草一木都是她精心挑选,如果她还健在,这小院应该更加引人入胜。” 说完,于陶脸上有着一丝忧伤。 “都过去了,人该向前看。”袁泰合适时的安慰着。 于陶点点头道,“我没事!袁头、白少侠你们先聊着,我去看一眼父亲。” 说着便向屋内走去。 袁泰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好好的一家人,偏偏遇上这档子事,也是不幸啊。” “袁捕头可是说的于陶母亲之事?” 白定远疑惑的看着他。 “恩,于陶母亲是我们这街坊邻居口口称赞的善人,平日里对于别人的求助从不拒绝,每日笑容满面的,遇到街边的乞丐都要施舍些银两。哪曾想在家门口遇到个劫财的亡命徒,从此就是天人永隔啊。” 袁泰合心有戚戚,无奈摇头。 于陶来到父亲房前习惯性的敲了敲门,不见有人应答, 再看了眼放于门前的吃食一点都没有动过,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出声询问, “父亲,你可在房中?我进来了。” 缓缓推门而入,房内窗户紧闭,浑浊的空气在昏暗的房间内翻滚。 于陶看到父亲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往日母亲常看的书籍,一脸呆滞的望着窗上映照的光斑。 于陶来到父亲身边轻声道, “父亲你可还好,需要吃点东西吗?” “我吃过了,很饱。” 于陶的父亲仍痴痴的看着那窗上晃动的光点。 于陶已经习惯了父亲的痴傻样,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便出了房间。 径直来到大厅,看到白定远和袁泰合愉快的交谈着,也坐下和两人聊了起来。 “你口中的异种如果是怪物模样,相必很容易便能将它找出。” 于陶对于两人的交谈不时插嘴。 白定远摇摇头,“不,异种平常会以人类姿态存在,如没有特殊手段很难加以区分,况且……” 话未说完,于陶父亲便晃晃悠悠的走进来,低着头吼着, “饿!我又饿了!” 白定远左手上的一枚古朴戒指发出嗡嗡嗡的响声,似乎预示着有事即将发生。 只见原本平常的于陶父亲突然颈部以下裂开一道缝,将身体分成了两半, 接着身体诡异的向两边分开,接二连三的触角从中伸出,触角上覆盖有石片状的鳞片, 除了还保留有一个人头外,其余部位活脱脱一只巨型章鱼。 突然的变故让于陶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父亲从一个常人变成眼前的怪物,口里呢喃着, “父亲?” 异种摆动自己的触角,猛的朝于陶方向扫去,此时于陶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着就要被击中。 袁泰合没有佩刀在身,下意识便是一个箭步来到于陶身前,打算用躯体帮于陶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白定远迅速抽出自己的重剑,以防御姿态护住二人,险之又险的挡下了触角的横扫, 只是因为异种一击力道太大,触角与重剑形成的冲击力将白定远带着二人一起飞出了院外。 触角的横扫带起了厨房内的灶火,瞬时便向空中冒起了一股浓烟, 巨大的轰击声吸引到了周围居民的注意,看见有浓烟冒出,机警之人已跑去附近检查站报告有房屋起火。 白定远带着二人安全落地,看着异种在肆意破坏着房屋,对失魂落魄的于陶说道, “你二人快点离开,不要让人轻易靠近这里,这不是你们能解决得了的。” 于陶忙抓着白定远的肩膀,眼睛含有泪水,急冲冲的喊道, “我父亲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异变成异种之人,想必已经死了。” 白定远看着面如死灰的于陶,将她交给袁秦合,让他们快点离开这里。 白定远拿着重剑,对着异种方向一个投掷, 重剑便如一道流光重重的击在异种的身上,带着异种后退十几米,地上出现一条长长的刮痕,还冒着摩擦后留下的焦烟。 但是重剑并没有刺穿异种的身体,而是被它身上坚硬的鳞片给阻挡了下来, 还没等异种缓过神,白定远已经站在了重剑之上,对着异种说道, “可怜的灵魂,我这就让你解脱。” 白定远抓住重剑的剑柄一个翻身,借着力道便是横砍,剑刃摩擦着空气带着微微的火光,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伴随着异种一声嘶喊,重剑从异种的腰腹部位贯穿,麻利的将异种分成两截。 异种吃惊的看着分成两截的自己,不敢相信的用触手做最后一击,但触手刚伸到白定远眼前便化成了一堆粉末,整个身躯烟消云散。 白定远立剑于身前,打了个超度的手势,算是替于陶父亲默哀了。 异种的骚乱很快结束,赶到的救火人员在附近居民的帮助下迅速将明火扑灭, 房子虽毁,但房前的小院大部分却保留了下来。 一切来得突然,结束的也突然,没人知道在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是一场他们未知的战斗。 袁秦合安顿好伤心过度的于陶,一时不知询问白定远什么,只能静静的和白定远看着房子的断梁残瓦。 白定远拍了拍袁秦合的肩膀,笑着说道, “袁大哥请的客看来只能下次再吃了,我要准备离开了,此处应该没有其他的异种,让大家大可放心。” “白老弟下一站是要去往何处?” 袁秦合点点头。 白定远背上黑色重剑,边走边摇摇手,头也不回的说道, “去找那黑色蔷薇。” 袁秦合看着白定远在那清晨的阳光中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不久,两匹高大异常的骏马停在损毁的房屋前,马上两人均身穿黑袍。 其中留着一个马尾的冷峻男人对另一人说道, “确实残存有异种的气息,但已被解决了。”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出手了,不知是哪个黑袍所为。” 铃声般清脆的女声回答。 二人说完,向着来时路疾驰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