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t白水镇的佩剑老者

王家村距离白水镇不到十里，卜丁跟着王铁臼和王大虎来到白水镇，渔网被黑鳍鱼撞破，必须修补好渔网才能继续捕鱼。

昨天在县城时间匆忙，卜丁没来得及体验这个世界的民俗风情，今天他决定好好逛一下白水镇。

早上白水镇的主街道熙熙攘攘，镇上没有县城那么多街道，人流全部汇聚在一条长街。街道两旁是售卖各种物品的民房店铺，半夜出船捕鱼的渔民已经归来，他们也在这条街道上售卖新鲜的渔获。

鱼类是整条街道最常见的商品，卜丁一路走过去，见识了数十种不同种类的鱼。

街上的人面相普遍偏黑，成年人的正常身高在一米六左右，身高达到一米七已经是罕见的高个子，卜丁一米八的个儿走在街道上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肤色稍白的男女，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不像是底层民众，不经意间流露着高人一等的气派，卜丁猜测这些人出自于大户人家，最起码不用像王铁臼一家子那样天天暴晒在太阳底下。

街上的女人比男人多，结合从王铁臼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卜丁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时代绝非太平盛世。

昨天在县城买东西的时候，卜丁将几两白银换成了铜钱，铜钱是百姓们日常交易中使用最频繁的货币。卜丁一路询问各种必须品的价格，偶尔也买上一两个小物件，这些东西的价格并不贵，若是居住在白水镇，以卜丁几十两白银的家底倒是可以挥霍一段时间。

三人来到售卖渔网的店铺，店老板是一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见来人是王铁臼，店老板笑脸相迎：“哟，老王，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大儿子上个月娶了媳妇，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做爷爷了！”

王铁臼一脸憨笑：“呵呵，老李，我家大虎比不上你儿子，咱俩年龄一样大，你孙子都会叫爷爷了！”

“哈哈，还没呢，那小子现在除了哭，就只会咿咿呀呀乱叫。让大虎加把劲，明年你就能和我一样抱上孙子！”

提到自己的孙子，李胖子满脸得意，他儿子成婚不到一年，算得上是奉子成婚，儿媳还没过门的时候，就怀上了老李家的娃。

李胖子问王铁臼：“老王，这次要买点什么？”

“唉，这个啊，我要买一卷织网的细绳，昨天网到了一条108斤重的黑鳍鱼，渔网不够结实被那条黑鳍鱼撞破了。如果有的话，再给我来一张结实的渔网，要是没有现成的渔网，就给我来一些粗一点的织网绳。”

李胖子店里并没有那种粗网，渔网越结实，织网的绳子也就越粗，撒网收网的时候就会更费劲，如果是用来网小一点的鱼，反倒是细网更好用。

提到那条黑鳍鱼的时候，王铁臼满脸兴奋，这样的成就足够他吹嘘一辈子。

果然，李胖子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很是惊讶：“108斤的黑鳍鱼，那鱼竟然可以长这么大！大条的黑鳍鱼号称水老虎力气贼大，老王你真是走了好运，渔网弄破了都能逮到那东西，鱼卖了没有，卖了多少钱？”

王铁臼一脸遗憾：“卖倒是卖了，只不过没卖多少钱。”

李胖子认识王铁臼和他的两个儿子，王家村的渔民都是李胖子的客户，初次见到随行的卜丁，李胖子问起了卜丁的身份，王铁臼告诉李胖子，卜丁是自己的一个远亲。

卜丁早已和王铁臼父子通过气，对外就说他是王家的远亲，捕杀黑鳍鱼的过程，王铁臼父子答应为卜丁保密，只说那条鱼是用渔网网上来的。

离开李胖子的店铺，三人前往镇上卖酒的铺子，常年接触湖水的人湿气很重，平常喝点小酒可以祛除身上的湿气。

一阵微风吹来，还没进入酒铺就闻到了酒香，王铁臼咽下了一大口唾沫，体内的馋虫已经苏醒。

酒铺的柜台后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酒坛，店铺内有四张长方形的木桌，三人占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王铁臼大声告诉酒铺老板：“掌柜的，先上两斤桃花酿就在这里喝，再给我们准备一坛三十斤的杏子酒，等下我们要带走。”

“好嘞，马上就好！”

掌柜麻利地送过来一小坛酒和三个陶碗。

“上好的桃花酿两斤，三位请慢用！”

卜丁叫住酒铺老板：“掌柜的，两个碗就够了，我就不喝了。”

卜丁的酒量不差，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喝酒，在卜丁的人生阅历中，因酒丧命的故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昨天晚上卜丁尝了一下王铁臼家里的杏子酒，口感清香淡雅，与卜丁喝过的烈酒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王大虎对卜丁说：“卜丁，要不你也喝一点吧，桃花酿虽然价钱贵，却没有杏子酒那么烈，少喝一点不会有事。”

桃花酿的酒香确实很独特，卜丁应道：“那好吧，掌柜的，三个碗都留下吧。”

王铁臼拿起酒坛子给卜丁倒酒，酒过碗底卜丁伸手扶起了酒坛：“伯父，够了，我就尝一尝味道。”

王铁臼也不多劝，他和王大虎瓜分了剩下的桃花酿，几口美酒下肚，王铁臼告诉卜丁：“桃花酿是用粗麦酿造的酒，据说粗麦发酵的时候还加入了桃花，平常我们可舍不得喝这种好酒。”

这家酒铺是白水镇唯一一家卖酒的铺子，酿酒所用的原料通常是一些果子和杂粮，粗麦是一种主粮，用主粮酿酒成本较大，新鲜的桃花更是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用来酿酒，因此桃花酿的售价最贵。

王家上次购买桃花酿，还是在给王大虎老丈人家下聘礼的时候，即便是王大虎结婚时办喜宴，王铁臼也舍不得上桃花酿。

卜丁抓住了那条黑鳍鱼，让王家得到了一笔横财，王铁臼这才大气一回要了两斤桃花酿。

卜丁小抿了一口，这酒微甜芳香很好入嘴，不过它的酒精含量很低，喝起来就像是卜丁在蓝星喝过的某种水果饮料。

“这老板应该是没有掌握酿造烈酒的技术，就以酒精含量来说，这酒还不如蓝星兑水的啤酒。”

卜丁估摸着，以他的酒量，喝个百来斤桃花酿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醉。

酒铺之内除了卜丁三人之外，还有一个老者坐在最角落的那张桌子上，悠哉游哉品着小酒。

那老者身材瘦小满头白发，一身衣裳款式普通材质上乘，卜丁望向他的时候，老者正半眯着眼睛往自己嘴里灌酒。

老者桌子上的那坛酒不少于十斤，卜丁之所以特别关注这位白发老者，因为他看到对方随身携带了一把佩剑。

似乎是注意到了卜丁的目光，老者喝完一口酒，睁开双眼瞥了卜丁一眼。

常人年迈之时，他们的眼神会变得浑浊，而这位白发老者的双目清明有如童稚，他只看了卜丁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继续品尝着碗中的美酒。

再盯着人家看就有些不礼貌了，卜丁适可而止收回了目光，对方那眼神是完全没把卜丁三人当一回事，卜丁放弃了凑过去打招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