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云卷花开。
林觉民凌空飞舞,舞剑成圆,左右倒卷,闷哼一声,向前一刺,剑生出残影,在木桩身上留下七道剑印。
他咬牙道,“只能如此吗?可我觉得远远不够!”
“觉民,你好厉害啊!我听他们说若是剑客这样蓄力一刺能刺出七朵花,便是技击境七段,你这才多久,又进步了!”
钟思淼递过去一碗水和手巾,开心的看着林觉民。
林觉民并没有接过水和手巾,而是从纳戒里拿出一袋筑基灵液服用,又拿出护肤霜擦了一下脸。
“你到底有什么事?一大早上就在旁边支支吾吾。”
“山脚下开了一家戏院,我想请你去看戏。”
“没空。”
“我今天生日诶。”
“生日快乐。”
“那些戏子演技很好的,我们去……”
林觉民眉目一皱,本身实力进步迟缓,心情本就不悦,大怒,“你烦不烦!能不能不要缠着我,你之前一直到处跟别人说我喜欢你,我没有责怪,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烦我,我没有一点心思谈恋爱,我现在只想变强!”
“你知不知道,人有多少黄金时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知道吗?早上这么珍贵的时间你不去修炼,在这里想着看戏。”
“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皮肤这么粗糙,这是黑点,那是粗孔,额头全是油,连我都比不过,家里没钱吗?” “麻烦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样子,女人不变强嫁一个强一点的相公就没事了,但是你这个样子,嫁出去都难啊!” 钟思淼眼睛一酸,嚎啕大哭,“我就是想请你看一场戏嘛!至于吗?” 林觉民见她哭,无动于衷,反而斥责,“你们女人只想着自己,我大好青春,被你们逼去学文,整个世界的人都在练武,学狗屁文!” “快滚!以后再敢烦我,休怪我不顾小时候的情谊。” 钟思淼吸着鼻子,哽咽道,“你小时候说你长大后娶我,难道是骗我的吗?” 林觉民一脸懵逼,刚想开口反驳,好像又有这么一件事,看到眼前体重估计是他两倍的钟思淼,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床能承受这种折磨,“以前小时候不懂事,现在你也看见了,我父亲是当朝宰相,你爹不过是卖布的商人。” “我念在我们都是少林弟子的份上,不要闹得那么尴尬,不要做梦,我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钟思淼冷哼一声离开。 她回到屋中却又嚎啕大哭,安风与她一个屋子,问其缘由,她一五一十说出, 安风大怒,“一天到晚就把爹是宰相挂嘴上,有什么了不起,敢欺负我姐妹,我这就去教训教训他!” “别,是我不对,不该烦他。许多青年翘楚都是从小练武,他却在考了文状元后才练武,已经比别人慢了一大步。”钟思淼劝道。 “切!瞧瞧人家张浪,小时候还不是天天帮家捕鱼,也没有练武,现在在少林修炼几个月,就能与他抗衡,他起码也修炼了几年了,还有这么好的资源辅助,说到底就是脑子笨。”安风调侃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他已经很努力了!”钟思淼有些幽怨。 “得了,是我的错!” 安风出了门,突然想到吴忘川,心中一乐,便将此事告于吴忘川,其中不免添油加醋。 吴忘川大怒,提剑便找到正在打坐顿悟思想的林觉民。 “林觉民,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淼淼一年才一次的生日,让你陪她看戏,耽误一会儿时间怎么了,你竟然恶言重伤她!” 林觉民咬紧牙关,感觉隐隐约约已经摸到势的痕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找茬打断,怒火中烧。 “你想做什么?想替那个猪婆出头?来!来啊!” “可恶!看剑!” 吴忘川执剑刺去,罗汉剑法又快三分,比起那日进步不少,却不料林觉民拆挡几招,瞅准空隙一剑刺向吴忘川的手指,吓得他连忙松手弃剑躲开。 “身为一个剑客,剑都拿不住,丢人现眼!” 面对林觉民的斥责,吴忘川低头不语,尴尬无比,明明那日还能以罗汉剑法过手二十招,今日十招未过便败。 林觉民踩着霜牙,看着相貌平凡,资质平庸的吴忘川,心中一动,又嘲讽道,“有人说过,同一套剑法对一个人再使第二遍,是没有用的,你看你,今天不过剑快了一些,但是招式都不带变,哎!” “有什么了不起,少在那里出口侮辱人,等我回去再练练,一定能打败你!”吴忘川捏着拳头说道。 “呵呵,你在自欺欺人吗?你与我的差距,就像铜板和宝石,你练剑三年成就不如我练剑三月。” “你!狗眼看人低!!!” 林觉民笑了笑,捡起踩在地上的霜牙,擦了擦灰递给吴忘川,吴忘川见状不禁疑惑。 “忘川,其实我对你印象还不错,人老实,又善良,广能师父还授你罗汉剑法,是你这辈子难得的造化。” “但是你知道吗?少林的俗家弟子非富即贵,有权有势,他们有些人的根骨等级还不如你。但是他们的存在必要是给未来少林增长武林地位势力。” “大人们都讲究利益,你看看我们这个班,张浪和竹九虽然穷,但是根骨等级都非常高,全班只有你普普通通,毫无可取之处。” “你就是一条鲶鱼,懂了吗?” 吴忘川不由得低下头,有些丧气,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存在的必要就是衬托他们的厉害。 林觉民见状,嘴角微微一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我们千万不能认命,命比天高,人要有志气,如果自己都认为自己平庸,那么谁还能救你?” 吴忘川抬起头。 “但你又要认清现实,不是所有人看完一车四书五经就能成为文状元,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吴忘川又低头。 “不过,人定胜天,北岚国的枪火技术虽然一般,但是炼金科技我一直很看好。” “我这里有一枚天狗魔牌,是我花了一万两黄金买到,后面还有人想抢,为此我死了一名宗师境的护卫。” “它,可以让你这类人拥有超凡的力量!戴上它,跟命运做抗争,向我们这类天才讨伐!” 林觉民在吴忘川耳旁轻声细语,引诱着他,像个恶魔。 吴忘川脑子早已经被他绕得晕头转向,但脑子只剩平庸两字紧紧缠着。 心中想: 如果不平庸,那么钟思淼会不会给他一次机会? “我……这,太贵重了,我没那么多钱。” “兄弟不分一二三四五,花钱不分你和我,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但是我听说魔牌一旦使用,就终生不能解除!” “这就是钟思淼不喜欢你的原因,犹豫就会败北,只要你够强大,她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吴忘川听之,眼神突然坚定,将魔牌带在脖子上,感受着胸口的凉意,“这样就行了吗?” 林觉民后退一步,说,“要在心脏的位置划一道小口,魔牌贴上去……” …… 绿竹林。 善因正在学习弹指神通,竹九正在指导他,原来是华山派恶意伤人一事被少林知晓后,派使者去华山讨要说法,华山派掌门岳扬责令全派弟子手抄少林《六祖坛经》一百遍,同时亲自上门向善因致歉,送上黄金千两与地阶下品的《弹指神通》聊表歉意。 善因因自认为工作失误让竹九去做了文僧,心生歉意,又见他天赋异禀,为自己出头,甚至在赤焰山脉敢追剑痴,虽然后面的事因没有追上无果,但可见内心赤诚,便先传拈花擒拿手。 但这拈花擒拿手不过是黄阶上品武技,竹九碍于脸皮,怕伤善因自尊,便花了一万两买学武卡学了拈花擒拿手。 不到半日已融会贯通,甚至威力胜过善因,善因见状大喜。 竹九也自我安慰,毕竟优雅永不过时。 善因先是自学《弹指神通》,苦研几日无果,又寻竹九,竹九也废了几日学习,终于登堂入室,便转头指导善因学习。 他讲解方式极其简单粗暴,几乎已经简化到经脉运行顺序,甚至用手指贴着善因皮肤用真气引导。 善因原本资质极差,自身真气运转经脉难以掌控,甚至摸不清运转到哪个穴位,在竹九的手牵手指导下,进步神速。 “吼!!!” 突然,绿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兽吼,震耳欲聋,引得绿竹晃动。 两人寻声望去,竟然见一头天狗在那里,见它体长八尺有余,身上毛发雪白,双耳樱红,银爪狐尾,鼻孔蒸腾着热气。 “居然还有这种怪物?来得正好!” 竹九眼前一亮,向前奔去,善因跟后,见他凌空一踢踢在天狗脸上。 天狗怒吼一声,反扑过去,一爪拍下,凶狠无比,竹九躲过,见绿竹已断为两截,见天狗又拍,单手一伸,使出优雅的拈花擒拿手,握住天狗手臂,真气逼入,直攻其手臂关节穴位,疼得天狗龇牙咧嘴,仰天痛啸! “善因师兄,快来练手!” 竹九将天狗骑在身下,前肢扣在天狗背上,善因秒懂,便不断使用弹指神通弹天狗脑门。 弹了几十次后,熟能生巧,终于成功了一次。 天狗吃痛,嗷的一声,变为原型,成为吴忘川。 “呃……” 两人手足无措,尴尬无比,接上吴忘川脱臼的手臂,又把他疼醒。 “你这是怎么回事?” 吴忘川低着头不语,最后拉开衣服,露出镶嵌在胸口的天狗魔牌。 善真见状,赶紧拉上,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忘川,你疯了!你这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是要被抓去车裂的!” “啊?我不知道啊。” 竹九低眉,“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给你的!” 隐秘角落里的林觉民不由得唾骂奸商,一万两黄金买的魔牌竟然这么弱,见他变身后故意引他到绿竹林,想看热闹,没想到是单方面打狗。 此时又听竹九质问,心里一凉,心想吴忘川若是将他供出该如何是好?一时玩人,这要出篓子了! 吴忘川哽咽道,“我……我偶然在一个地摊上买到的,结果戴在身上就这样了。” 善因拍拍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试着将魔牌扣下来,但无济于事,说道,“此事我们三人不要传出去,不然忘川就完了!这是北岚国的魔牌,你看,力量多弱,不堪一击,古武才是大道。” “是,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 “去洗个澡吧,早点休息。” 吴忘川点头离开,脸上渐漏诡异笑容,额头被善因弹得红肿,但是渐渐恢复正常。 心中大叹,“天狗的力量果然恐怖,若不是我意志力坚定,心中只想着淼淼,没有让这恐怖力量夺取我的意志,否则恐怕就成为怪物。” 原来适才吴忘川心中仍然有意识,知道眼前的人都是朋友,自然不肯用力,但是天狗又在吞噬他的意志,两方反复拉扯,他又没有技巧解除变身,只能一直挨打,最后吃了致命疼,终于解除变身。 善因和竹九也因为吴忘川的事一时间没有认真思考,这弹指神通威力无比,弹指可断铁剑,这一指弹在颅骨,非死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