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于找到“虚空幻境”
杨天志听老龙说只剩一十四天,黑暗帝君就要杀光望海村失踪的村民,这里面自然还包括自己的爹,顿时大吃一惊,还想再细问,老龙却摆了摆手,不再言语了。
杨天志心急如焚,急忙游回黑木崖边。他出水上岸,身上的鳞片长尾就慢慢退下去了。离开水片刻,他又恢复成原本的人形了。然后就看到四周有很多女人都在到处搜寻。二姐眼尖,看到杨天志从水里出来,大声喊道:“婶子,在这里了,天志出来了!”
四下里搜寻的女人便聚拢了来,天志娘拉着杨天志的手悲喜交加,泣不成声。三婶说:“天志啊,你怎么跑水里耍去啦?你娘急死了,以为……以为你掉水里淹死了呢,你这个顽皮的孩子!”
杨天志笑着说:“娘,三婶,不用着急,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女人们便惊诧起来,说:“哎呀,天志怎么变清楚了,一点儿也不傻了!”
杨天志还是笑,说:“不知道怎么的,我到水里戏耍了一会儿,脑袋就不糊涂了,以前的事情就明明白白了,原来我傻了十五年。”
大家都开心起来,天志娘更是欢喜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她赶忙跪倒,感谢神灵的护佑。只有二姐脸色羞红,心想昨天还是个傻子,我还在他面前扯裤子撒尿,这下可羞死了!不过二姐可不是轻易退缩的人,心里便想着:哼,以前是小傻子,现在成了正常人,岂不是更好?一定要想个法子得手才行!
杨天志脑袋里思忖了半天,觉得老龙神跟自己说的话有很多是神魔界的机密,还是不要跟她们大肆宣扬的为好,就忍住了没说。
回到家里,只有娘俩的时候,杨天志便跟母亲说了,爹和村里的其他失踪男人都被魔王关在小岛上,过得十余日就会为魔王所害。娘一听,又急又怕。杨天志跟娘说:“娘,你放心,我一定要把爹她们救出来!”
娘说:“天志啊,虽然你现在疯病好了,但是要想对付魔王,却哪里能够?”
杨天志就说:“娘,有个龙神给我指路,让我去找一个人,我就会有法术和趁手的兵器了。总之我要出门几天,练好了法术就去救爹。”他也没敢把自己是上古神兽虎蛟的秘密完全告诉娘,怕吓着了娘。
娘见杨天志有救父的毅志,又有百倍的信心,自然也高兴。
杨天志就上了黑木山。黑木山巍峨险峻,这么多年来,望海村的村民们从没有人去过山顶,因为太高了,并且到山腰以后便没有路可再上行了,处处荆棘丛生。
然而杨天志却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因为这关系着望海村的几百条人命,其中就有自己的爹。长远来说,若不能尽快恢复往日的战力,阻止黑暗帝君的计划,那么整个世界所面临的危险将难以想象。
杨天志也顾不得荆棘刺身,从道边折下一根老山杨树的粗枝,拄着树枝、手脚并用就往山上爬,一直从白昼爬到了月亮高高升起,从月亮高高升起又爬到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这时杨天志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双手、双脚都已是血淋淋的,浑身都是荆棘刺伤的创口。他再望望黑木山顶,顿时惊呆了,山顶还是那么高,就像自己在原地未动似的。他赶紧举头四望,瞬间如雷轰顶,自己折过枝的那棵山杨树就在道边。自己辛辛苦苦爬了一夜,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杨天志简直想哭了,但是他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了,要救爹爹,要救望海村的村民,一共只有十四天时间,自己居然在这山腰折腾了一宿,徒劳无功。他擦擦眼泪继续上路,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前面走过的路,就绝不再走,哪怕从无路的荆棘丛重新开路。
开始的时候,杨天志老是走到曾经的路口,见到熟悉的画面,他一一避开,后面就再也见不到前面一趟曾路过的场景了。杨天志心中暗喜,这次走的应该是正确的道路。
走了一个白天,太阳落山的时候,他终于到了一丛荆棘丛前,荆棘丛的后面视野开阔,像是有宽敞的道路。杨天志不禁加快了脚步,等他的手脚滴着血,翻过荆棘丛以后,只瞥了那么一眼,就面如死灰,再也坚持不住,直直倒了下去——那棵树,那棵该死的山杨树,站立在道旁,似是在嘲笑着他。
一天一夜没有停过脚步,一天一夜没喝过一口水,没吃过一口干粮,杨天志觉得自己真的快不行了。这次是他失算,他原以为最多半天,他就可以爬上山顶,没想到竟然在山腰处来回转圈儿,一步都没有走上去。
杨天志警告自己不要睡着,自己实在连睡觉的奢侈的心思都没有,要跟时间赛跑。然而他实在瞌睡得太厉害,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皮。睡着睡着,天上下起了大雨,杨天志实在疲惫地动不了身,再说,他向来是喜欢水的,于是天上瓢泼的雨在下,他依然躺在地上打呼噜。他躺的地方原本就洼,过了一会儿,形成了一个小水塘,他就躺在小水塘中,呼噜是打不了了,嘴巴和腮还在一吐一吸。
又过了一会儿,杨天志终于休息好了,有了一些体力,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水塘中,胸背鼓起——像一条鱼;全身上下金色的鳞甲闪闪发光,细长的尾巴一摆一摆。原来躺在水塘里久了,自己不知不觉中恢复了本尊。想起自己的沉重使命,心情本已压抑,再加上自己连黑木山都上不了,更不要说进入“虚空幻境”了,一时间心乱如麻,声嘶力竭地嘶叫了几声,声音像鸳鸯般低沉而又柔和,却夹杂着无穷的焦虑和野性,又有些接近水龙行雨时的低吟——虎蛟本就是龙的一种,和水龙是近亲。
随着虎蛟的几声长啸嘶叫,天空也响起了几声惊雷,又亮起了几道闪电,虎蛟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笔直的大道通往山顶。虎蛟杨天志急忙起身顺着大道狂奔。等他累得喘不过来气,终于到达山顶时,山顶幻化出一道门,门里闪动着无数漂浮着的一粒一粒小小的晶莹球形颗粒。那些颗粒上都闪烁着淡蓝的、淡黄的云状的光辉,像折射的棱镜,变幻着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