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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家

太白诛仙录 我想养条龙 10766 2025-10-30 17:42

  

城南某条深巷中,青衫中年男人在郁郁葱葱的菜园中浇水,一条小白狗在小溪旁呼呼大睡。

  

木门外响来门锁轻叩声,狗子一激灵跳了起来,对着门外“汪汪”奶叫了起来。

  

男人专心致志地看着长势极好的青菜,脸上神情安然。

  

叩门声又响起,男人仍未回头,只是木门却自然开了。

  

门外此时站着一青衫男子,神情恭谨。

  

  

“老师,弟子给您问安!”男子微微躬身,对门内行礼。

  

“嗯,进来吧。”菜园内的男人停下手中动作,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后。

  

来人便是临仙楼内的“五德”先生。

  

五德正了正衣冠走进门槛,来到青衫男人身边。

  

他站于男人身后,再度躬身问道:“师父,李太白已经带着杨知世前往望江楼了,接下来李淳风先生那边我们该如何应对?”

  

男人冷淡道:“你自会应对不是吗?”

  

五德身子又往下了一些,说道:“弟子惶恐,不知哪里有错?”

  

男人转过头看向他道:“不知?你让杨知世身陷死地,引李太白入楼,为了什么?”

  

五德冠帽彻底低下,答道:“为了师傅的谋划,所以弟子…弟子斗胆如此行事。”

  

男人脸上有些怒气:“你是不是蠢,如此一来正好中了李太白的算计知不知道?杨知世今后算是欠了他一命了!”

  

  

“师傅,我一直以为那杨知世只是您的棋子,为何您如此看重他?”五德略微抬头看向男人。

  

“你那双眼睛永远看不见人心,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是看不长远的。”男子转头回去淡漠说道。

  

“师傅,可是…”五德欲言又止。

  

男人打断了他,略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回去吧,李淳风那里你不必再插手了。”

  

“是,弟子告退。”五德默然起身离开,行至门边又拜了一礼,然后退出院内关上了木门。

  

小白狗看五德离开,跑到青衫男人脚边坐立,尾巴则摇个不停,男人则又恢复成那个“菜农”模样,继续从桶中舀水浇菜。

  

五德走在曲折深巷中,远处空中飘来木芙蓉花,带着熟悉的香味,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来过这条小巷了,他不经想起来许多年前跟着师傅在这条巷子修习,那时虽然学算术阴阳很辛苦,但每年深秋师傅都会从城南铺子带许多糖葫芦给他,尽管偶尔贪吃会被师傅责罚,但他还是时时与师傅斗智斗勇,因此每年木芙蓉开花时便是他最喜欢的日子,如此年复一年的便走过了那些少年日子。

  

他想起这些,笑了笑,然后继续踩踏着青石板前行,走着走着芙蓉花由白变了红,人心也困在了这些风情里。

  

千里外的东洛神都,武曌在紫禁城内的天堂内礼佛,堂内香火缈缈,她跪坐于蒲团之上,手持一本《楞严经》口中念念有词。

  

她身后此时站着一位身着青红相间袈裟的和尚,手持七层宝塔,怒目圆睁,眉毛厚重而上扬。

  

  

那和尚开口道:“武曌,如今佛家的香火有所减弱,你可知何故?!”

  

她停止念诵经文,答道:“苏频陀尊者,我励精图治是为了大周百姓有个太平盛世,可这些年各地祸乱不止,百姓哪还有钱财来礼佛。”

  

尊者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在责怪我们不救世人?”

  

武曌拿起桌面砚台,开始磨墨,边回道:“弟子不敢,不过道家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多了,各地寺庙也时有丑闻发生,过些日子请尊者再重新派人下来吧。”

  

苏频陀冷讽道:“武曌,你那后宫的面首做了多少好事,你心里有数!另外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最好好自为之!”

  

武曌将面前宣纸铺开,提起缠纸笔开始蘸墨,她跪坐在地,身子笔挺。

  

“尊者何时这般小心眼了。”她说完忍不住“咯咯”地笑,竟笑得拿不稳笔。

  

武曌正了正神色,又回道:“我做的事于国于民皆是好处,于佛祖更是利事,尊者看的长远些更好。”

  

尊者有些愠怒:“那我倒是看你如何利于我佛,佛国可有无数人盯着你,武曌你今后少玩小把戏!”

  

说完,尊者袖袍一挥消失于此处。

  

  

武曌继续提笔抄书,缓缓写道:“于是。如来普告大众。若复众生。以摇动者。名之为尘。以不住者。名之为客…”

  

自女帝把持朝政以来,已先后出现李敬业叛乱,越王李贞起兵等大事,更不论对外的安西之战,这些事哪一次不是死伤无数兵士百姓,路边的尸骨未曾来得及安置便又来了祸乱,多得是无辜凡人受灾苦。

  

三教要信仰,要人间的香火,武曌要统治,要青史留名,权贵要钱要权,百姓要舒服活着,谁都不容易,谁都没放过谁。

  

太白一行在船家的吆喝声中到了玉女津渡口,而渡口不远处便是望江楼所在,一路上船家与过往船只打招呼不断,好似这条水路上就没谁不认识。

  

“诸位公子,到渡口了!”船家将船停靠岸边大声吆喝道。

  

小姑娘从布帘后探出头来,看向岸边,一时目瞪口呆。

  

岸上各种小吃杂货玲琅满目,杂耍艺人引得看客大声叫好,公子小姐携手相游,各种风姿的才子佳人临街作赋相对,年轻画师细细描摹着佳人姿态,女子手持黄色丝巾半掩于朱唇,眼中有温柔暖意,嘴角微微轻笑,好似这一抹秋色。

  

小姑娘平日待在城南,知世郎也从不带她来这些地方的,城南那地方虽说也生意往来繁荣,可比起这片地儿终归差了许多。

  

郡守许多年前将此处规划成了成都命脉,集各郡之资源堆砌出这方圆数里的繁华模样,川蜀数千年的历史缩影尽在其中。

  

帘后伸出一只毛手来按住了小姑娘的头,随即嚷来声音:“别挡着俺老孙看姑娘!”

  

  

小姑娘忿忿不平缩回船内,赌气抱住双手。

  

紫微开口道:“如何把知世郎带出去?用芥子化须弥术的话会把他彻底变成死人的。”

  

太白略微思索一会:“这确实是个难处,要不然将魂魄跟身体单独分离出来如何?”

  

小姑娘忙大喊:“不行,知世郎的魂魄再碰就碎了。”

  

众人看向小姑娘,表情略带讶异。

  

此时船外传来声音:“客官,这好办,只要各位愿意付一金足矣!保这公子安然无恙!”

  

悟空在船内对外大骂:“老倌你抢钱是不是?!”

  

太白抬手示意:“悟空莫急,船家你知我们来此处做什么?”

  

船外又回道:“船内既然有那受伤的公子,想必来此处不是求楼内保命,便是求那救命方子了,小人眼还不瞎。恰好我又能使法子让诸位入楼,这划算买卖客官您看如何?”

  

太白笑道:“看来这钱省不得!船家请走!”

  

  

外面传来笑声:“公子爽快,客官坐稳喽!”

  

只见船夫双手持竿往水面重重一点,随即水波四散开来。

  

众人在船内只觉得一阵晃动,忽而身体有上升感。

  

只见船身渐往下沉,水面逐渐没过船顶,船夫不为所动仍然立于船头,随船一起下浅。

  

而岸边行人以及过往船只根本无所察觉,好似这船不曾出现过一般。

  

船只继续下沉十数米,光线由明渐渐暗了下来,湿冷感一阵阵传来,不过好在那适时燃起的红蜡烛温暖着小姑娘的脸庞。

  

此时,布帘被一双糙手掀开,而后出现了一张狡黠的面孔,正是那撑杆的船夫。

  

小姑娘紧紧抓着紫微衣角,不敢言语。

  

这汉子嘿嘿开口道:“诸位莫怕,第一次坐此船大都如此。”

  

坐在一旁的紫微开口道:“船家是那摆渡人?!”

  

  

汉子一愣忙摆手道:“啥子摆渡人小的也没听过,在这水上拉客而已!”

  

“哦?那我看你未使什么法术,这船怎的便能入了这水底?”紫微转而问道。

  

汉子回道:“不稀奇不稀奇,此乃墨家的机关术,避水不是甚奇怪事。”

  

太白忽然开口道:“船家,是我们多虑了,您别放心上。”

  

船夫又嘿嘿笑道:“客官放宽心便是,半柱香以后便到了。”

  

太白回道:“多谢船家,那我们便再休息一会儿。”

  

船夫道:“好嘞,有事客官叫我就是。”说完放下帘布,退了出去。

  

此时已能感到船往前缓行,只是刺骨的寒意却愈发重了起来。

  

小姑娘转头拉了拉太白,怯怯说道:“先生,我害怕。”

  

太白揉了揉她问道:“之前那般神武,如今反倒怕了起来?”

  

  

她小声说道:“船外…船外全是鬼魂。”

  

猴子耳尖,听闻小姑娘言语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鬼怪,俺老孙一棒下去定叫尔等灰飞烟灭!”

  

此时,船身传来络绎不绝的撞击声,船底隐约有了水渍。

  

猴子大喊:“老倌老倌,这怎么回事?”

  

只是船头却无人应答。

  

忽的,船身传来一阵猛烈撞击,使得船内摇晃不止,知世郎险些从榻上滚落。

  

紫微忙使其定住身形,小姑娘也慌忙扶住他。

  

猴子暗骂了一句,随即起身走向船外。

  

来到船头,见船身形成了一层水罩,只是其上却有数只“阴浮“在扒拉着,不远处渐渐飘来数十只欲要围住水罩。

  

回顾四周,此时汉子已然不见,船身撞击声却还陆续传来。

  

  

悟空略思索:“看来是船尾还有船底太过薄弱,没有机关术护着,所以让他们轻易接近了,只是这鬼物一般不敢袭击活人,不知道是啥原因?”

  

可猴子的手段如要诛灭这些阴浮,还需把水罩击破,但是船里还有两个“小家伙”要顾着,猴子一阵挠头。

  

阴浮飘来的愈发多,四周密密麻麻充满了哭叫声,它们好似要把这船压沉。

  

忽的他机灵转了转眼珠,手向空中一取,船内火尖枪立即飞至他手中,只是枪身却震动不止,好似不听猴子使唤。

  

猴子笑道:“几千年了还这么不老实,俺老孙使一使你,你还能吃了亏?”

  

火尖枪似听懂了,突然光芒大盛,枪身布满烈焰,猴子随手甩向空中,那枪在空中舞了一圈,随即定止,片刻之后,一阵红光从枪身向四周荡散开去。

  

红光扫向满船鬼物,阴浮的本能恐惧促使它们逃离此处,可他们哪能跑得过这股诛灭邪秽的神意,顷刻间水中俱是萤火绿幽。

  

那些哭喊声戛然而止,猴子长舒一口气:“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火尖枪诛邪结束,便自己飞回了船内,停靠在知世郎身旁。

  

说也奇怪,这枪自从那一战之后便没了动静,小姑娘也不见它再汲取灵力,许是知世郎确实如“风中残烛”,火尖枪在他身上无油水可榨了。

  

  

猴子自言自语道:“臭脾气一模一样!”,而后随手拿起船竿,向船底一戳,又一抬手,一条三丈黑鱼现身眼前,正是那撞击船身的妖物。

  

黑鱼蛇头模样且身体粗长,一口獠牙利齿,头顶一颗发光绿珠,由于被猴子戳穿半个身子,那黑鱼吃痛不止,在空中胡乱摆尾。

  

太白此时走了出来,看着这黑鱼说道:“此鱼专吃湖底冤魂,一般多见于水庙祭祀之处,不想却跑到这河中袭击活人了。”

  

悟空道:“师兄,这河中冤魂这么多,也很不寻常。”

  

太白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继续看看吧。”

  

猴子随手一甩,那黑鱼随即飞了出去,重重砸进水流之中,而后鱼身带着浓浓的黑色血液疯狂往前逃窜。

  

猴子又开口道:“师兄,那谁来引路呢?”

  

太白说道:“船夫啊。”

  

然后凌空随手一抓,那船夫竟又出现在二人面前,此时他的神情慌忙恐惧。

  

方才他使了水遁藏在这幽暗水里,一直尾随太白等人,可见那红光一闪之后船只便没了声息,然后他便被禁锢在水中动弹不得了,尝尽了溺水的滋味后突然一阵轻松,还以为要去见了阎王,可一眨眼却又回到了船上。

  

  

此时他见了两人比见阎王还难受,忙哭丧道:“小的就是见财起意,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呐,两位爷放过我吧…”

  

猴子懒得听这些,怒道:“难怪这江河之中冤魂如此之多,都是你下的毒手?”

  

那汉子忙道:“小的这是第一次啊,这冤魂都是那望江楼做的事啊,那望江楼在江底…”船夫忽的意识到说错了什么立即住了口。

  

太白看向他笑道:“那望江楼怎么了,接着说?”

  

船夫看这笑瘆人,冷汗留了下来,支支吾吾道:“那望江楼…”

  

猴子怒道:“再不说,爷爷当场把你打杀!”

  

船夫吓得一激灵,就差跪下。

  

太白笑道:“船费给了你一金,这点消息总归是可以说一说的吧,到了之后必然一文不少。”

  

汉子听闻此言如获大赦,就要给太白磕头。

  

猴子看不得这汉子,道:“快说!”

  

  

船夫忙说道:“小的平日就靠帮望江楼送货糊口,这平日送的货物虽说也有一些官府的违禁物,但这望江楼的势力如此之大,违禁物之类的东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然后我偶尔也会送一些妇人小孩进去,不过却不知送去干什么,也从来没有再接过那些进去的人了。”

  

太白盯着他道:“只有这些?”

  

船夫被看得发虚:“还…还有,最近我去送货,偶然瞥见他们在河底建造庙台之类的东西,而后这几日的尸体也突然多了起来。”

  

太白又问道:“除了江底渡口,还有没有其他入口?”

  

船夫回道:“我有一次送货被人带着扭扭曲曲走了一条暗河,此后便再没走过了,只记得是在渡口处的一家工坊内。”

  

太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好好开船吧。”

  

汉子忙回道:“是是,两位爷好生歇着,到了小的立马提醒。”说完立即拾起了船竿去前头开始掌舵。

  

船又恢复前行,速度比此前快上许多,太白招呼悟空回了船内。

  

紫微见他们进来,说道:“知世郎的魂魄弱了几分,我们得加快了。”

  

太白点头:“进了渡口便快了,只是李淳风那老家伙行踪飘忽不定,不知在不在此处。”

  

  

紫微奇道:“此人到底有何本事,当真如世人所传?”

  

按理说三界所存皆逃不过紫微法眼,天道早已将万物的生死轮回记录在册,只要他愿意查看,万物在他面前不过薄纸一张,可偏偏他那生而知之的本事竟也无法探查此人来路,这不免使得他有几分好奇。

  

太白回道:“李淳风此人确实本事通天,许多年前我亲眼见他为李世民续过本命灯。”

  

悟空惊道:“为李二续命?那李二什么身份啊,这李淳风胆子也太大了!”

  

太白又道:“奇便奇在此处,为李世民续灯之后他本人竟没受到天道反噬,反而这些年依然游走天下治病救人。”

  

紫微赞叹道:“此人真乃瞒天过海之大能,我定要见其一面。”

  

小姑娘一听有了救命的希望,立即喜于神色,忙问道:“那我们能求他救救知世郎吗?”

  

猴子撇撇嘴道:“这老东西不肯见人,老孙暗地里追查过许多年,唯一的线索只有这望江楼了。”

  

紫微转而向悟空问道:“猴子你查他做什么?”

  

猴子随口道:“老孙的事,小书童别管。”

  

  

紫微针对道:“臭猴子你活该!”

  

眼看两人又要吵了起来,此时船外传来声音:“望江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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