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溪镇
天边渐渐吐露出了鱼白,沿途奔走的难民看着天边的半轮太阳,不上不下,就在山后面,待众人不曾反应,一轮完整的太阳渐渐在众人视线里出现,难民心有余悸的看着初生的太阳,只觉得夜晚格外漫长。
没有辜负牧渊的信念,兽人在攻下西城后便不再出城猎杀难民,为首的插旗兽人柱着长刀,看着难民渐行渐远。牧渊回头看着插旗兽人,插旗兽人也注意到了牧渊,隔空对视,牧渊心中默念道,今日耻辱,来年必将要整个兽族偿还!
即墨搀扶着牧渊,她也回头看着插旗兽人,想起母亲被卷入风暴的惨状,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虽然一路上伴随着许多难民的哭声,但即墨一直克制着,哭没有用,虽然自己很想很想自己哭出来,但她知道,现在哭只会让牧渊更加崩溃,自己已经非常崩溃了,她不能再让牧渊也崩溃。
太阳渐渐挂到了难民一行人的头顶,依照难民一行人的速度,走到月溪镇也要五六天,可牧渊他们并没有带干粮,加之昨晚逃命带来身体的虚弱,根本不可能抗住这么长的旅程。官府开始组织难民休息一会再出发,随行的法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些粮食,分给难民,牧渊即墨两人也分了点粮食。
“还好这官府比其他小说写的官府要靠谱多了。”牧渊仅仅吃了一口粮食,便让给了即墨吃。即墨却是半点没动,连自己的那份也没动,好好包了起来。
“你不饿?”牧渊看着即墨半点没动,连自己的那份也没动,好好地包了起来。
即墨靠在牧渊身边,轻声说道:“这是我们这么多天的干粮,我们省着点吃。等饿的受不了了我们在吃一口。”
轻轻地擦去即墨脸上的污渍,“抱歉,当时没能拽住大娘。”
“没事...”简单的话语,却带着阵阵哭腔,即墨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想起母亲被卷入风暴,骨肉分离的惨状,即墨只能紧紧拽住早已发黑的绿裙,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断断续续的抽泣。牧渊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不断地用手抚拍着即墨的背。
似乎稳定住了情绪,即墨擦了擦脸,朦胧的双眼盯着牧渊,牧渊不敢看即墨,他没能拽住大娘,他对即墨非常的愧疚。“牧渊,我只有你了,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和我分开好么。”
“我也永远只有你了,如果有能让我们分开的事情,那就只有我先你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难民的队伍重新开始骚动起来,牧渊眉头一皱,心想兽人追过来了?只是官府的人组织大家准备出发,牧渊随之心头一松,和即墨相互搀扶着随着人群走去。
......
月溪镇官府此刻才收到黑水镇被兽人侵犯的消息,为首的老者一脸震惊,但所幸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及时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思索一会,向斥候问道;“有逃出的难民么?”
“从西城逃出一大批难民向我们镇涌来,大概有两三千人,预计五天左右就会到达我们镇。”
“就两三千人?”老者震怒道:“黑水镇的官府都是吃白饭长大的么?那么大的镇就逃出来两三千人?”
斥候听闻大人的发怒,不敢说话,只好鞠着躬静静等候下一步指示。
“派赵立等人携车辆去把那些难民接过来,五六天的路程,等到了我们镇,能有一千人就不错了!”
“赵立早已整装待发,就等大人你的指示了。”斥候仍旧保持着躬身状态,言语却比之前更加急促了些。
薛仁似乎有所思虑,沉默一会后便摆了摆手,让斥候退了下去。
......
大部分难民都被月溪镇官府安置在了临时修建的难民房里,说是难民房,其实也就是一个木头搭建的巨大房子,用土系魔法稍微加固了下,做了几层隔板,将每家每户隔了起来,牧渊不放心即墨待在这里,便用晶核换了四张金票,七个金币,在原来的世界,这就相当于四千七百块钱,和即墨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屋内的即墨显得有些拘谨,坐在牧渊身边一动不动,活像个木头人。牧渊本来是想开两间客房的,可即墨怎么都不愿意,本来来住客栈即墨都是拒绝的,因为住一晚上就得用掉一个金币,自己一分钱都没有,用的还都是牧渊的钱,不可能再让他为自己单独开间房。
还是即墨先打破了平静:“牧渊,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眼前她只是个没见过任何世面的小姑娘,她能够依靠的只有牧渊了,牧渊说去东,她绝对会不假思索的朝东走去。
逃亡的一路上牧渊早都想好了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要变强,为奶奶和大娘报仇!”牧渊无时不刻的不再想着插旗兽人血腥的目光,那个眼神,不断驱使他想要变强的决心,或许以前他毫无办法,只能徒然愤怒,可现在他不一样,他有着系统,他有能力去变强!
逃亡路上的即墨也是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母亲和奶奶被杀死的画面,她发现自己除了哭一无是处,她讨厌那时候的自己,“我也要变强,为妈妈和奶奶报仇!”随后从怀中掏出包住好久的粮食,一大半都给了牧渊,自己揣着一小半,“吃饱了才能变强,牧渊,吃!”
望着倔强不让自己落泪的即墨,牧渊眼眶也微红,爱恋的捏了捏即墨的小脸,“以后,变强的道路会很苦很苦,那时候你还愿意陪着我一起吃苦么。”随后又转变思绪,“不过,吃苦的活都是男孩子干的,你们女孩子,就在家做做饭填报我的肚子好了。”
似乎很不满牧渊看低自己,即墨道:“哼,不要看不起我。”又想起来在家做饭的含义,脸红到:“谁要给你做饭,我才不给你做饭。”
见即墨心情似乎有所好转,牧渊撇下一块干粮,嚼在嘴里,嚷嚷道:“我出去一趟,你洗漱下吧,脏死了。”不管自己也是脏兮兮的,迈步走了出去。
......
月溪镇官府
薛仁坐在椅子上,赵立则是位于次座,其余一些带着官帽的人则坐在两侧,共同商讨兽人入侵的事宜。
“依下人来看,此事不得不报与朝廷,但黑水镇的具体情况,可用正在排查,尚未知晓全貌来盖过具体情况。”一位位于第一列的老者徐徐说道,他是负责联络上级的官位,类似于书记,但权力则没有书记之大,想在月溪镇的官场好好待着,必然不能触碰到县令利益,如今黑水镇只一夜便被兽人屠城,偌大一个城镇,也仅仅活下来两千多人,若要让朝廷知道此事,不光是皇上饶不了自己一行人,光是上头的郡守,也得把这一行人扒层皮。
薛仁坐在主椅上巍然不动,可紧锁的眉头也明示着众人这事,不好办啊!
另一位老者则是反驳道:“朝廷的事应由郡守来对付,朝廷的手伸不到我们县级这边来,反而是如何上报给郡守,这是一大难题。”
“必须要盖住黑水镇的现状!至少减少黑水镇的损失。”
“兽人入侵,屠城黑水镇已成事实,盖得了一时,盖不住一世,况且这是有规模,有组织的兽人入侵,就算是我们月溪镇,恐怕也难以抵挡。”赵守说罢,似乎觉得言语有点不妥,又闷闷的坐下来。
薛仁慢慢地站了起来,将正在激烈争论的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纵使自己这些人讨论的在激烈,但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薛仁这个县令。
“瞒,不妥,与初心违背,与道德谴责,与各位所在的官位之百姓之期待不符,尔等在国家被入侵时仍旧想着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薛某看着甚是痛心啊。”薛仁不再去看众人,若有思索,最后下定决心道:“传我命令,如实报道,快马加鞭,不得有误。”
......
牧渊推门而进,将拎着的袋子递给即墨,“这是你换洗的衣物,我都给你买好了。”
衣物虽然朴实,但即墨已经非常满足了,非常合身,但当拿出内衣时,即墨有点羞愤,女子的贴身衣物,他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给我买了呢,想到牧渊去店铺给自己买衣物肯定会招来异样的眼光,即墨又有点心疼,确实,当牧渊去给即墨买内衣时,把店里的其他女客人都吓跑了,只当是色狼,店主又驱又赶,但当牧渊掏出来一枚金币时,店主立马笑开了花,只当是一位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罢了。
即墨羞涩的穿好新衣,所有尺码都刚刚好,似乎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坐在椅子上和牧渊啃着馒头。吃了一会后,即墨就越想越不对劲,他怎么知道我的尺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尺码???虽然很羞涩,问题很私密,但即墨就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牧渊,你怎么买的衣服和我刚刚好合身啊。”
啃着馒头的牧渊满脑子想的是怎么变强,如何变强,听到即墨的问题,想都没想道:“我看过啊...不是...咳咳咳...我被馒头卡住了,快救救我即墨...”
看过?之前即墨洗澡每次都感觉有人偷窥她,每次洗每次都感觉到不对劲,后来次数多了之后即墨就当成自己洗澡的一个小怪癖,自己还一度羞愤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没想到居然是...即墨越想越羞愤,气势陡然从邻家小妹形象转化成女魔头的风格,右手缓缓抬起,牧渊能明显感觉到阵阵强风随着即墨直立的手掌划过,随着手掌位于其主人能举起的最高点,在空中带出道道残影,不是牧渊不想逃,是他发现自己所处的空间被锁住了一般,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划过道道残影的手掌呈刀状直击牧渊脸颊,卡在喉咙的馒头也随之被蛮力击出,从嘴里飞了出去,随后跟着馒头一起飞的就是男主牧渊了......
五分钟后......
牧渊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足足昏迷了五分钟,才醒了过来,看见余怒未消的即墨,牧渊只能怏怏的,又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咳咳...那个即墨...不如我们想想要怎么变强吧。”其实牧渊早就想好了怎么变强,说出来一起探讨也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果然,听到这事,即墨也不再纠结,问道:“你有办法么?”
“我的想法是去学院学习,我有白光团,应该是属于冰系法术,进了学院后,我在打份工作,来支持我们两生活。到时候你也去学院测试一下,要是有法术能力,你也进学院学习,四张金票,应该够我们入学,要是没测出来,那就乖乖做饭填饱我的肚子就好了。”牧渊早就想好了这一道路,至于其他的变强道路,除去学院学习,也就只有参军或者去雇佣兵工会,但即墨只是一个弱女子,想来思去,只有学院才是最好的一条道路。
“要是我没有法术能力,我就在外面打工,你安心上学就好了!”即墨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一直照顾自己,她自己必须自立起来,只要不拖牧渊的后腿就好了。
“到时候再说吧”牧渊瞅着倔强的即墨,有些心疼,但接下来的现实又让两人有点窘迫。
怎么睡?......客房就一张床,即墨先说到:“你累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睡床吧,我在桌子上趴一夜就好了。”
牧渊怎么会让自己睡床,看着即墨趴在桌子上,两人推搡半天,最后决定一人一半。
即墨一晚上都没睡好,她怕牧渊越过了自己画的“三八线”,毕竟之前偷看过自己洗澡,对牧渊的人品逐渐不信任了起来,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能就让清白就这么没了。
牧渊一晚上也没睡好,他一直思索着是否该越过“三八线”,自己上辈子从来没和同龄女子同床共枕过,没想到这辈子有了机会,加之几十年的岁月让牧渊这个lsp心思愈发活络,可有贼心没贼胆,就只好一直这样纠结着。
慢慢熬过了夜晚,带着黑眼圈的二人终于沉沉睡去,直到下午才醒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