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当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正是大好时节。
繁华街道上,平整的青石板路笔直开阔,路尽头乃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府邸,大门前的左右两侧各立一根两丈高的旗杆,绣着“青云镖局”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朱漆大门之上的匾额也书着“青云镖局”四个大字。进门后,两排粗壮强健的汉子立于左右两侧,各个凶悍霸气,从外出看当真是气派极了。
“哒哒哒”
一阵阵马蹄声从门外传来,汉子们一同侧目,走出门外,一匹成色极好的骏马,直冲进镖局大门,马匹通身雪白而无杂毛,脚蹬马镫皆是纯银打造,配上精致花纹,唯有胸带下配一条朱红的缨,漂亮极了。骑马者是一英俊少年,丹凤眼下一颗尾痣,显得清俊潇洒,看着约莫十**岁,右臂立着一头猎鹰,腰上挂着长剑,背着长弓,腰间绑着一根朱纹金缕带。
那汉子们齐声叫道:“少镖头!”少年笑了一声,不作答,马鞭一挥,直向马厩离去。
林昭在马厩前翻身下马,缰绳扔给仆从,边走边卸下身上器具,推开卧房门,累的直接躺着,不一会便发出轻微鼾声。
不消三个时辰,林昭迷蒙的睁眼,只听得外面一阵兵刃相接的打闹声,倏的清醒,穿上靴子提起剑,疾步冲出门外。
刚走至前院,一发带脊两翼箭直接没入林昭右肩头,地上已横七竖八倒下几十个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提剑携弓站在尸体边上,定睛一看,林业竟也倒在地上无了生息。
“爹!!!”林昭满目通红,直接拔出箭矢,箭头血肉模糊一片,右手抽出宝剑,直冲向领头的黑衣人。
“唰。”又是一发箭矢,直插心脏。
林昭跪倒在地,却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奸人!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说罢便昏死过去,临前一眼只看到黑衣人腰间挂着的红色龙纹玉佩,依稀写着“问”字。
冷,好冷,不知过了多久,林昭半睁着眼,看见片片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竟是八月飘雪!
“咳咳咳”,林昭抹了一把嘴,咳出一口污血,箭上有毒。
随后渐渐体力不支,合上了双眼……
痛,好痛。
在一个庙里,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突然抱着头剧烈的翻滚,发出嘶吼的声音,庙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瓢泼直下像是在为他伴奏。
“不要!!!”少年猛地睁开眼,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随后迷茫的看着四周。
林昭看了看自己褴褛的衣袍,双手布满各种疤痕和青紫,随后摸了摸自己额头,烫的吓人。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林昭环顾着庙宇,说不上豪华,只供奉着一位胡子老长的塑像。自己则是缩在庙宇的一角,铺着一层干草。还未等林昭想明白,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四个身着紫衫的男男女女撑着伞从庙外进来了,两男两女,为首的女子濯秀清雅,走路时一股飘逸出尘之姿。
四人进来时看见角落里的狼狈的林昭,大都视若无睹,跟在最后的男子甚至嗤笑了一声,林昭半阖着眼,倒是不理不睬。
为首的女子皱着眉呵斥:“希流,不可无礼。”随后看着林昭在角落宠辱不惊的样子,暗暗点头。
四人找了一片干净的地方落座,只见另一位男子站起来,右手捏了一个手诀,口中念到:“一炬之火,万火引之!”
林昭躺在枯草上瞅着,心中暗笑这人跟发癫一样,神神叨叨的。下一刻,空气中竟出现了密集的点点星火,迅速会成一团,一簇火焰竟真的悬浮在四人当中?
四人围坐一团坐着,林昭心中暗暗心惊,自己出身武林世家,却从未见到如此功法,这简直不像武功倒像话本里的法术。
不消一会,那火焰便熄灭了,男子睁开双眼,面上划过尴尬,对着为首女子道:“言毓师姐,我,我的灵力快没了。”林昭看着是缩在角落,耳朵机灵的竖着听着这四人的交谈。
“希风不必勉强,那便不烤火了,天气虽冷,也算是修行了。”
林昭噗呲一声笑出了声,真是娇生惯养的的少爷小姐,连生火都不会,却又想到自己本也是富家子弟镖局少爷,而如今却落魄至此,不禁自嘲一声。
那希流本就看不上眼林昭,见他发笑,以为在嘲讽自己的师兄,火气蹭就窜上来了,怒气冲冲的移到林昭面前,林昭看着他的步履身法,又是闻所未闻。
希流见林昭发愣,心中更是怒火燃烧,赶路的辛苦憋屈正没人发泄,抬起一掌就要砸向林昭,林昭虽说不懂他那神神鬼鬼的法术,但本身就是根骨极佳的武学天才,林昭惊讶于他的法术,但近身打斗却是半点不怕的。
只见林昭突向后仰,左手拽着希流的手腕向左侧拉过,右拳打在他的脖颈处,脚上不闲,直踹向丹田,希流飞出去两三米远,捂着肚子叫唤。
林昭也憋屈啊,当着好好的少镖头,结果被人灭了满门,一睁眼又到了什么破地方,这的人还会神神叨叨的法术!
“你这个乞丐怎么打人啊!”跟在言毓身后一个娇俏的女子快步跑过去扶起希流。
“希敏,我没事,咳咳…”
林昭看着这两人浓情蜜意不语,面目冷淡的站着。希风手里捏诀,正要好好教训这个乞丐一下,却被言毓拦下了,言毓看着林昭破破烂烂的衣服却极其出色的身手,心中好奇,道:“在下东灵宗言毓,我的师弟冒犯阁下,实在是抱歉。”
“没事。”林昭从来对美人极其尊重喜爱,可现在他实在是太烦躁憋屈了,随便回了一句,就回到枯草堆上躺着了。
言毓也不在意,转身靠柱而坐。
听着雨声淅沥,林昭心中苦闷,也不防备希流等人,心中想着死了便死了,于是直接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