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神医很随意地起身。
既然人家家里都放弃了,也没什么可不甘的。
然后怎么来的,又怎么走。
步态闲庭,神态悠悠,浑身散发着一种置身世俗之外的感觉。
帝溪看着这个古怪老头,更显疑惑。
他追上去,开始检查他身上的因果链。
可以说,他是迄今为止遇到因果链最多的人。
帝溪不停追寻这些因果的源头,结果都是些病人。
既没找到父母,也没找到亲属,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这种结果,倒是很符合他给人的形单影只的感觉。
帝溪有些后悔。
自己刚才应该用雷劈他一下试试,看看他能不能救活自己。
但是现在有些下不去手了,毕竟无冤无仇,万一真给劈死了。
不过,帝溪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在他身上继续查找因果链。
忽然间,一道异样的光芒,在隐秘中显露出来。
帝溪凑前,细细查看。
这是一条极细极细的线,一直藏在其它银线下面,很难被发觉。
帝溪盯着这条线。
它竟然是金色的!
“怎么会有一条金色的线!”
帝溪立刻顺着金色的因果链往前探索。
“我倒是要看看,这金线指向何处。”
走着走着,金线突然断了。 倒也不是那种直接断掉,而是伸入空气中,渐渐模糊消失。 “这……” 为什么只有因没有果? 这条线到底代表什么? 帝溪思忖了片刻,又重新回到景神医身边。 这一头的金线,仍然完好接在他的身上。 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神秘莫测的小老头,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 帝溪一路尾随,跟在他身后,像尾巴一样。 一直到了城郊,一处简陋的茅草屋。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家吧。 帝溪看着眼前简陋的房子。 房前有两块空地,一块种着萝卜,一块种着草药。 草药还没长成,萝卜已经长得极大。 尤其是叶子,散开着已经可以用郁郁葱葱形容。 咦?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个光屁股的小孩,正费劲的用手扒拉萝卜。 在他身后,有一串留下的地洞,萝卜被扔得四零八落。 这小孩是谁?他孙子? 帝溪确实看到一条线连着景神医。 小孩费力地将萝卜拔出,开裆裤里的小屁股一屁股墩坐在泥土上。 他也不嫌脏,起身将跟他一样大的水萝卜举过头顶。 “嘿!” 用力一扔,扔出很远。 “小罗哟,你怎么又在祸害我家菜地。” 那个被他叫做小罗的小屁孩,见景神医回来,连忙摇晃着跑到了隔壁去。 景神医进了院子,心疼地捡起那些萝卜。 “多好的萝卜啊,水嫩嫩的大萝卜。” 小孩站在隔壁,隔着篱笆,小手一叉腰,气势汹汹:“死老头,明天把你的菜地全扒光!” 帝溪望着小孩,看到他的目光里竟透着一丝恶毒,完全不是小孩子该有的纯净。 景神医也不生气,边捡边说:“好萝卜啊,好萝卜。” “死老头!” “明天就摔死你!” “被马车撞死!” 小屁孩在旁边恶毒的咒骂,听得帝溪都上火。 这家的大人呢,怎么也不管管自家熊孩子。 长大了,那还了得! 景神医全部在意,仍然抱着怀里自己的萝卜。 小孩越骂越难听,表情也越发凶戾,看得帝溪都开始有些胆寒。 日薄西山,黄昏将小孩子的影子拉长,一直伸到篱笆这边的菜地。 景神医对于小孩的咒骂充耳不闻,收拾好了萝卜,颤颤巍巍往屋里走。 帝溪跟着景神医进了屋,却仍能听到窗外骂骂咧咧的声音。 真是人善被人欺,这小老头的脾气实在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