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两位长老还是暂歇争执吧，后面还有许多少年等着呢。”

族长南荣连海拍了拍手，说话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四转之威顷刻间席卷全场。

南荣廖火与南荣胡川纷纷闭上嘴巴，其他一干人等也安静了下来。

南荣连海微微颔首，满意众人的表现。

身为一族之长，他深谙驭下之道。

既不能太过严苛，亦不能一味柔和。

像刚刚那般，如果任由两位当权长老争执下去，开窍大典还要不要继续了？

尽管他说话的方式是带着商量的意味，但暗中又运转咒力，告诫双方这里修为最高的可是我南荣连海，你们不要太过放肆。

待南荣廖青和南荣胡木下去后，得到族长授意的学堂长老继续主持大典。

之后的测验者们没有爆出太大惊喜，失败居多，偶有成功者，资质也不过是丙等。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只剩下南荣磊和南荣平两兄弟还未上台。

“下一位，南荣磊。”

学堂长老确认一遍后，才念出名字。

这两兄弟长得实在太像了，不仔细辨认的话还真会认错。

“到我了么？”

南荣磊一脸平静，哪怕是被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依旧心如止水。

一步，两步，三步。

轰鸣的落水声逐渐清晰。

尽管背对着众人，南荣磊还是能感觉到背后投的诸多目光。

这些目光中包含着同一种情感，那就是希望。

学堂长老、南荣睿、南荣连海以及许许多多暗中关注自己的长老，太多人把家族崛起的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了。

“呵，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们可不要吓到了。”

南荣磊涉水前行，钻入瀑布当中。

泉水落到身体的瞬间，一股来自天地间的强大气息透过体表，钻入体内各处。

肩膀犹如被万斤巨石压迫，差点将他的脊柱压弯。

开窍，开窍。

即是在人体丹田中开辟出一处小天地，名为灵窍。

灵窍是咒师修行之根本，其形是一片以咒力凝聚成的湖泊汪.洋。

根据资质不同，湖泊汪.洋的载量亦不同。

资质越高者，湖泊载量越多，最高可至灵窍顶端。

资质越低者，湖泊载量越少，可调用的咒力越少。

此刻，南荣磊感受着无穷无尽的咒力疯狂钻入丹田处，腹部犹如塞入一块铅石般沉重。

他很清楚，自己体内正在发生着什么。

五秒，十秒，二十秒...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

瀑布外的众人紧张不已。

开窍大典的规则中，能够在瀑布坚持的时间越久，开辟出的灵窍资质越好。

十秒以内，是没有修行资格的凡人。

十秒到二十秒，是丁等资质的范畴。

二十秒到三十秒，是丙等资质的范畴。

三十秒到四十秒，是乙等资质的范畴

四十秒到五十秒，则是甲等资质的范畴。

“才二十秒，就有坚持不住的迹象。”

族长南荣连海暗道不妙，藏于衣袖的手掌捏紧成拳。

这可不是甲等资质该有的情形啊。

当时间达到二十七秒时，南荣磊感觉到丹田处的咒力光团猛地炸开。

肩膀上的压力骤然消失，紧绷的身体不由一松，原本乍立的汗毛也抚顺下来。

开窍成功。

追逐永生的第一步做到了。

...

当南荣磊面色苍白地被冲刷而出时，迎接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住了。

学堂长老揉了揉眼睛，几番确认后才嗓音沙哑地报道：

“南荣磊，开窍成功，资质...丙等五成。”

怎么才是丙等五成？

说好的早智之相，天才之姿呢？

弟弟南荣睿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呆立在原地，表情怔怔。

他一直认为，哥哥会是甲等资质。

不，不仅是他，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着。

然而结果却是如此令人失望！

浑身湿透的南荣磊，俯视下方的芸芸众生。

“真是一模一样的景象啊。”

他不由想起前世的开窍大典。

那时候自己听到结果时，是直接摔倒在了水潭中。

浑身湿透，失魂落魄。

然而周遭没有一个人上前扶起自己。

好不容易站起后，那些失望、冷漠的眼神又如刀割般一下又一下地刺在心头。

开窍大典前吹捧地有多高，此刻摔落地便又多狠。

“呵，现在来看，你们的表情还真是精彩。”

再次看到此番情景的南荣磊，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失望又如何？别人的失望与我何干！

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希望。

尽管这个希望很小，但已经好过许多没有修行资质的普通人。

四百年的人生经历，让南荣磊学会了看淡一切。

人活一生重要的不是所占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

而这方向，便是心中希望之所在，目标之所指。

哪怕未来充满坎坷崎岖，亦将一往无前！

“唉...”学堂长老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念出最后一个名字：“下一位，南荣睿。”

无人应答。

“下一位，南荣睿！”学堂长老提高了音调。

“啊！？我在，我在！”

南荣睿如梦初醒，迎着下来的南荣磊，跑上前去。

兴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在迈入水潭时不小心一个趔趄，“扑通”栽进了水里。

不幸的是，刚要爬起又因为河底湿滑，再度栽倒。

笨拙的表现，让一众咒师觉得滑稽无比。

“哈哈！”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顿时，哄堂大笑。

“这对兄弟不过如此。”

南荣廖青讥讽一句，瞬时得到了诸多附和响应。

看到昔日天才的陨落，可比失去一个甲等资质苗子要爽快多了。

连带这位天才的弟弟，也成了大家伙嘲讽的对象。

学堂长老、南荣廖火、南荣胡川同样露出鄙夷之色。

哥哥是个丙等，如小丑般的弟弟还能好到哪去？

南荣睿脸蛋涨红，不断挣扎着想要站起，可越是这样身体越不停使唤。

旁人眼里看来，好似一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在水中扑腾。

端的是滑稽无比。

就在这时，一人施加援手用力将他从水里拽起。

南荣睿站稳之后，狼狈抹去脸上的水渍，方才看清面前之人。

竟是南荣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