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辰向来谨慎,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本能的警备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说书老人,还有这个陌生的地方,都让游辰感到极其不安。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出现的。”游辰不敢贸然过去坐下。
目光警备看向端详坐着的说书老人。
他明明记得,自己被关进将军府牢房里。
游辰也见到曾有国一面之缘的叛军率长张延凉,可一转眼,他非但离开了阴暗的牢房,出现在一个光景明亮的陌生地方,曾经在酒楼见过的说书老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如此令人猝不及防的突变,游辰一时间难以消化这诡异的变化。
说书老人含笑看着游辰,笑而不语,挥手一变,面前石桌上,出现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也不见他斟茶倒水,自顾自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见游辰没有再问,他才缓缓说道:“我也是镇仙宗门人。”
“这里是你的梦境,是我制造出来的梦境。”
“你别怕,倘若我对你有敌意,你也不可能活着见到我。过来坐下吧,我有事要与你说。”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眉目慈祥的说书老人回道。
游辰觉得说书老人说得也有道理。
凭空就制造出梦境的手段,可不是寻常修仙者能办到的事。
他真要杀死自己,游辰估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此人修为,估计与竹奕溪一个水准,都是深不可测的高品修仙者。
而他,堪堪不过九品开灵境,说书老人想要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况且,说书老人说了他的身份,他也是镇仙宗的人,既然是自己人,游辰稍稍松了一口气,脚步缓慢走近。
游辰坐到说书老人面前,恭敬问道:“前辈找我,有何要事。”
“上玄鹿宗,杀一个人。”说书老人回道。
“前辈,我如今深陷囚牢中,如何能上玄鹿宗替你杀人,况且我也不知道玄鹿宗在何处,怎么能上玄鹿宗替你杀一个人。”游辰耸耸肩,颇为无奈苦笑道。
“你已经是一名成熟的修仙者,自己想办法逃走。倘若你能活着走出将军府,自然会有人带你上玄鹿宗。凡尘炼心,你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对你的试炼。或许你想让我出手救你出去,但我能救得了你一时,却救不了你一世。所以,你要学着自己去面对困境,战胜困境,你方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弑仙者。”
说书老人仿佛看穿了游辰的想法,一针见血的说出游辰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游辰喉咙涌动一下,刚想请求说书老人出手救自己,听到说书老人的话,硬生生将求救的想法塞回肚子里。
“前辈,那我被人杀死在牢房里,你也见死不救?”游辰忍不住问道。
“那只能怪你命不好。”说书老人淡淡回道。
游辰气得差点跳起来大骂说书老人不讲武德,既然他也是镇仙宗门人,为何如此冷漠对自己。
他怀疑,这说书老人该不会冒牌货吧。
见死不救就算了,居然尽说风凉话。
他要是有办法逃出将军府,也不至于被人抓进来。
“前辈,今日林浩当街掳走你孙女一事,是您从中搞得鬼吧。”游辰见到说书老人那一刹那,瞬间就想起了妙龄少女和稚童被林浩当街欺负的事,如今说书老人不肯救自己,游辰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说书老人淡然一笑,没有回答。
他的身影渐渐淡化,游辰也从梦中醒来。
而游辰手中,也多出三张刻印繁复符叫纹的符箓。
梦中托物。
这何等强者才能拥有的手段。
游辰不由揣测起说书老人的实力。
张延凉见游辰醒来,他急忙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
“罗兄弟,你终于醒了。刚才你突然晕倒,真吓死老哥了。”张延凉将水递给游辰。
游辰急忙收起符箓,顺手接过张延凉递来的瓷碗,然后大口饮尽碗中的水,才慢悠悠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劫了太苍军的运粮车,谁能想到,他们在在运粮袋下了追踪**,等我们将运粮车带回藏身之所,就被跟踪而来的南殇军给一锅端了。”张延凉接过瓷碗,坐在游辰,双目充满悔恨望着牢房屋顶,眼中流露悲伤的泪水。
他替自己死去的兄弟所悲伤。
倘若不是他轻敌大意,又怎会中了太苍军的圈套。
就在游辰和张延凉谈话之际,两名牢房士卒推门而进,寻着游辰走来。
游辰见状,顿感事情不妙。
但他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着,体内经脉被封,根本无法动用武道气血和仙源之力。
“小子,居然敢废了我们林少爷的双手,看来你离死也不远了。识趣点别动,否则我就弄死你。”一名士卒恶狠狠瞪了游辰一眼,嘴角阴冷笑道。
另外一名士卒站到游辰面前,探手夺走游辰的葬仙剑。
游辰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士卒拿走了葬仙剑。
等两名士卒走后,张延凉才问道:“罗兄弟,你怎么被他们抓进来。”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们都是不幸的人。”游辰背靠墙壁,摩挲着手里剩余的两张符箓,幽幽叹气道。
张延凉见游辰不想说出被抓的缘由,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但从士卒话里,张延凉也听到一点蛛丝马迹。
似乎这个叫罗星的武道奇才,废了林羽将军之子的双手。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 说书老人交给游辰的符箓,一张破灵符箓,一张契魂符箓,一张人兵符箓。 在牢房士卒离开后,游辰将破灵符箓贴在自己手臂上,破灵符箓被激活,里面蕴藏的破灵之力,开始吞噬游辰体内的封印之力。 他逐渐感应到,体内仙源之力和武道气血,像是破堤的水流,一点点从封印口里涌出,重新填满他的四肢百骸。 这一夜,游辰没有等来牢房士卒的严刑拷打,他在平静中沉睡过去。 第二天响午,一百多名太苍军士卒出现牢房里,相继押送着游辰,张凉延以及一众叛军士卒前往城门口的刑场。 午时三刻,游辰将会连同数百名叛军士卒,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行刑斩首。 一座巨木搭建的高台上,年过四十的西南大将林羽,率领麾下三位亲将坐在上面,附近重兵环伺,所有人都看向刑场的叛军士卒。 林羽三大亲将,分别掌管南殇军的云殇月,负责边防军的吴雄,以及苍江军的边伍闻。 其中以守边军实力最强,他们常年与北漠军作战,个个都是嗜血屠夫。 “可惜这么好皮囊,我没来得及享用,今天就要人头落地了。”云殇月目光灼灼望向游辰,时不时流露欲念的想法。 她身后的虹烟闻言,不由低下头。 “上将,我们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那叛军首领诸夏曲应该能知道我们是给设下圈套,故意引他来劫法场,不知道他是否会上当。”吴雄身披黑色重甲,眸光含杀,不苟言笑的脸庞,充满嗜血的贪婪,他看向林羽沉声问道。 “他会来的。倘若我们杀了张凉延,你觉得张严会放过他?”林羽回道,他看向云殇月问道:“南殇军安排的埋伏人手,是否全部到位。” “上将放心,我亲自带人设防,保证万无一失。”云殇月昨晚匆匆离府,在军中会议上,她得到埋伏叛军劫法场的指令,于是连夜带人,勘察周边的环境,设下多达一万南殇军的埋伏圈。 只要诸夏曲敢带人来劫刑场,云殇月绝对会让那帮叛军有来无回。 游辰被带到刑场,旁边站在数百名准备行刑的叛军,身后站着一名刀斧手,不停在摩擦手中大砍刀。 城头上,城门口都有围观的百姓。 他就郁闷了,自己何德何能,能被这么多人看着被砍头。 “罗兄弟,看来我们今日必死无疑了。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张延凉也死而无憾。”张延凉望着旁边的游辰,心中感慨道。 赶往刑场路上,张延凉就站在游辰,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从生到死,张延凉说了很多人生感悟,他憎恨新君罗雁森,要是没有这贼人图谋不轨,夺取太苍王位,又怎会将太苍国统治民不聊生,别看闽封城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但在其他地方,只要祭天教触手可及的地方,百姓得苦不堪言,时常会有人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一个百人氏族惨遭屠戮,无数修仙宗门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大肆的抢掠百姓的钱财。 游辰本不想搭理张延凉,但无奈他耳边一刻都不能安静,于是他便和张延凉聊了起来。 从张延凉口中,他才得知,太苍国的秩序,已经彻底崩坏了,隐约中已经出现了亡国之兆。 “时辰已到,准备行刑。”云殇月站在台前,对数百名刀斧手下令。 刀斧手喝酒喷刀,将大砍刀望半空一放,准备一刀斩人头。 “将军且慢,我有话要说。”绿袍老道带着一名**岁的白衣少女,出现在刑场不远处,但有身披黑甲的士卒拦下了他,绿袍老道见状,只能停下来,向高台方向喊道。 他声音不大,但整个刑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道不合时宜响起的声音。 林羽警惕起来,望向绿袍老道。 此人正是他府中的客卿,玄鹿宗的修仙道人。林羽曾得到过绿袍老道的指点,半路出家修仙,却在仙途之路上走得十分顺畅。 他自然认得绿袍老道,旋即命人将绿袍老道带了过来。 “高真人,你今日过来,所谓何事。”林羽问道。 “林将军,可否将那少年交给我。我知道他伤了你孩子,已经是必死之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他落到手中,他也是死路一条。”绿袍老道。 林羽有些蒙,明知游辰横竖都是死,可他为何要带走游辰。 莫非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隐秘。 林羽问道:“高真人,你这样做,究竟有何所图,你要不说明白,我恐怕很难将人交给你。” “国教的仙师看上他了,命我带他回去。”绿袍老道不急不缓回道。 林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目光灼灼望向游辰,难道此人是罕见的仙源灵体。 就在这时,一位身披紫金大袍的武夫踏空而来,远处树林中,隐约出现大量的黑点。 叛军杀到。一时间,刑场上风云变色,所有人见到这位御空强者出现,都是变得警惕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是叛军的人过来劫法场了。 “诸夏曲,你果然来了。”林羽没有再理会游辰,转移目光看向半空。 云殇月见状,当即下令道:“刀斧手,动手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