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啊。”青稞只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便又低下头去,他尽情沉浸这种朦胧的感受中,这是他生平从未有过的感觉,真实而又平庸。
“没找到他,反而找到你在这相思。”女子缓慢开口,此时托着下巴的手已经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青稞猛然又抬起头来,佝偻着身体艰难的站了起来,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只见青稞缓慢又吃力的将右手伸向了面前的女子…
女子不由一怔,面颊瞬间条件反射似的不由绯红起来。米修心想这青稞怕不是酒后乱性要胡作非为吧?
她下意识的将双手交叉于胸前,身体略微后倾,此时米修精致的脸颊上已经是怒目圆睁。
“来吧!”青稞大吼一声,伸向米修的右手便动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米修左手护在身前,右手也已经扇向了青稞。
“哥儿俩好啊…”
啪!
“五魁首啊…”
啪啪!
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
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
青稞的下一句六六六啊还没有喊出来,便只觉得脸颊生疼,酒也已经醒了大半,青稞无处安放的右手悬停在两人之间,略显尴尬。
青稞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怔怔的看向米修。此时的米修一时半会儿也是没反应过来,心想简直了,你个沙皮!
“我说大姐,您老人家下手也忒重了点儿吧,还口口声声喊我大人呢,我看您才是大姐大!”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你飘了还是老娘提不动刀了?大晚上的在这喝什么闷酒,还哥儿俩好呢,我看你哥儿俩是好不了了!”
下一秒青稞瘫坐下去,又给自己的酒碗满上了一碗。
“别在这海喝了,我已经找不到白芒大人了,坠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的巫术也已经具现不了他们的位置了。”米修冷冷的看着青稞。
“哈哈哈哈,怕不是已经被天龙的人封印起来了吧!”青稞说着就想将碗里的酒再次咕咚下去,却没想到酒被定格在了碗里。青稞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却又不敢说什么,心里暗骂米修这水系异能被她拿来禁酒也是没谁了,然后颇为无奈的放下了酒碗。
“不是,天玄和冥河在忙着武比大赛的事情呢,白芒最后一次出现身影是在麦哲伦山,当我赶到那里已经没人了,最奇怪的是坠王也消失了。”
“管他们呢,落得清闲。”青稞满不在乎的说道。
“知道你大义凛然,不过你也别跟我这儿演,最担心他的就是你了。但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想过白芒大人一向稳重,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杀害同胞的事情。”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在这喝酒了,其实我们也没必要找他了,等天龙给我们答案吧。”
“哎,你哥儿俩我就没省过心!看来我要出一趟远门了。”米修说完便头也没回朝门外走去:“再敢喝酒我让你没法尿尿。”
“水系超能还真是被你玩出花来…”青稞不忿暗自嘀咕。
…
米修行走在安静的日落大道。
秋风略过米修的脸颊,让她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下来。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陷入了这哥儿俩的日常生活中,无法脱身。
是义务?是责任?
米修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是如何陷入梦界的这场桎梏来的,明明自己还是个青春期的妙龄少女,明明自己的理想是做一个自由浪漫的散人,却为了能管住青芒二人,或许是说成照顾他俩更合适吧…变成了活生生的大姐大。
想着想着米修忽然又觉得轻松了起来,或许每一步路都是上天注定的吧,毕竟这俩个少年也让她活的很开心。
这一刻米修竟不自觉的跳起舞来,在这温柔的晚风中,在这静谧的黄昏大道,她时而碎步悠悠,时而张开双臂屈膝转身,翩若蜉蝣,曼妙的身姿映照在这绝美的月色下,翾风飞雪,灵态生风,步步惊鸿。
或许她就这样跳到了夜深,又或许就这样跳到了清晨,无人知晓。
…
来福酒馆里的青稞还在看着碗里凝固了的酒发呆,他又试图重新拿了个酒碗,结果坛子里同样凝固了的液体仿佛在告诉他,你放弃吧。
“来福!来福!”青稞呼唤着。
“哎呦喂,来了来了,大人!”来福匆忙进入,脸上甚至还有一些汗珠。
“给我再来一坛,枯木冻春!”
“哎呦喂,大人您行行好吧,我这儿酒全让米修姑娘给冻了,别说冻春了,就是热春也热不出来呀!大人您还是走吧,今儿个给您免单,我这生意还得做呀!”
青稞愣了三秒,心想还真是个绝绝子,随即抽出一沓钞票放下:“哎,摊上这么个大姐大,是真没那命喝酒了啊!这钱当我给您赔的不是吧,我走了酒应该就恢复了!”说着起身便下楼了。
青稞从厕所出来,还没等他出门,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是天玄。
“楼上聊聊吧?”天玄开口道。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他在哪。”青稞说着便急着走出了来福酒馆,他心想真是奇怪,这天玄从来不找自己,今天为了白芒的事还挺拉的下面子。
“我不是来找白芒的。”
“那天玄大人亲至有何贵干?”
“想借戒之源一用。”天玄凝神看向青稞。
“不借,我鬼刀还得斩妖除魔呢。”青稞想当然回答。
“先别急着拒绝。你知道被杀的两个梦使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的死,可能和戒器有关。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戒器,我觉得不妨可以让戒之源感应一下。”
“戒器?太扯淡了,刚好死两个人就都有戒器?要知道这东西能在地界人手里出现本身就是奇迹,别说俩了。”
“一试便知。”天玄仿佛胸有成竹。
青稞虽无奈,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戒器的原因。虽然嘴里说着扯淡,但他比谁都更想知道原因。
只见青稞用鬼刀将自己手指划了一个口子,当他的血滴于鬼刀之上,本来还跃跃欲试的鬼刀却一下子蔫了起来。
青稞将鬼刀立在地表,双手在胸前交叉环抱悻悻道:“你看吧,没反应。这北城真要有戒器出现,它作为戒器之源,滴了我的血之后会颤抖发光的。我看你就是想太多,戒器哪有那么好找。”
天玄陷入了深深的死寂,距离梦使的死,这才第二天。
“下回可别来浪费我的血了啊,我的刀只饮妖魔血。”青稞说完便走了,他要去找米修…
刚刚在厕所…
没尿下来…
青稞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后,天玄露出了微不可查的一抹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