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虽然样貌上极其相似，但你没有他那种小天真的感觉。你也不可能会是他，他的话，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青年沉头自言自语，忽而抬头又道：“你跟他样貌相似，并且还姓古，应该是他弟弟没错了。”

长发男子微微皱眉，使劲搜寻脑子仅存的前尘记忆。

那个世界的五千年，前尘往事人和物已经模糊得只剩下马赛克，一张张空白的脸，仅存下家人和几位极为重要人的大致模样。

而他弟弟虽然记不得全貌，但也知道他弟弟并不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青年说的应该是他，而他实在记不起眼前青年是谁。

“你口中的他是谁。”

“一个有点小天真，前华夏的一位好青年，他的名字叫古凡。”青年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一位好友，低沉着情绪说着。

长发男子手微微一僵，一股复杂的情感从眼眸开始散发到全身。古凡是他父母取的名字，后来他追寻，找到自己的道后，便改名古道凡。

“你跟他什么关系，怎么称呼？”古道凡语气再缓和气，甚至还带着微笑。

看到长发男子态度一变，青年就知道他猜对了——果然是古凡的弟弟。

“咳咳，别一口一个他的，虽说你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但他还是你哥哥。”

古道凡一怔，看着不知是前尘哪位好友的说他已故之类的话题，脸都有些僵硬，一阵发黑。

“我叫张霄磊，弓长张，云霄的霄，光明磊落的磊。九年前，在华夏沪州申城的交大，我跟你哥是一个班同学，且同一个宿舍的铁哥们。”

张霄磊说的话，古道凡一脸无感，脸上无一丝感触的波澜，静静认真的听他讲。

丫的，古道凡连他大学时候的事也忘记完了，包括名字，还有样貌。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岁月无情，苍天屠狗辈。

另一个世界有着上万个族群，每个族群的生灵修到一定境界后都可以化成人形方便出行，光他几千年见到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万亿兆亿个。

在那方世界，他每天都在见识新事物，每天也在淡却某些事物，直到慢慢遗忘。这一过程是普通人乃至一部分的修道者无法避免的事。

正因为这种现象，所以那方世界有种理论：在没有修至拥有元神之前，要舍弃红尘情义，做到专心修炼，早日摆脱红尘困境之苦。

想到这，古道又想起前世蓝星那时，他看过的仙侠剧也是这般强调忘却红尘，斩断红尘之类的，唯一给的牵强解释就是——会阻碍仙途。

扯远了，回到之前古道凡一脸无感的想不起来。很多东西他是忘记了，但他却记得确实有过那么一回事。人、物、甚至时间、乃至名字他都记不得，唯独对事物以及了的印象还是有的。

所以大学那段时间他记得的是：我上过大学，好像只有一年在学校，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好像是去看世界去了。

大学时候的是四人间宿舍，室友名字，样貌也遗忘，完全就是空白记忆。唯独记得住当时我们以年龄大小列了个老大，老二，老三以及老四的外号……

一句话的时间，古道凡就把上面的事情想完了。所以他听完整句话除了无感，剩下的全是在搜刮记忆。

可这些在张霄磊看来：这就对了。更加坐实——你就是古凡弟弟的身份，我跟你讲你哥的事，你能有什么感觉，一个离去几年的亲人，你能做的就是怀念，静静的听我讲他的事。

古道凡也有很多事没有想明白，理清楚，看着张霄磊，只想来那么一句话：你丫的，说了那么久，你到底是我大学室友的哪一位？你倒是知道了解我曾经天真了点，我对你一片空白，说到底，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哪位？

“所以，你到底是哪位？”

“你哥室友啊！”

“你妹的，我问的是四个中排老几。”

“你哥没跟你说过吗？我张霄磊，你哥管我叫老大，你哥排老三。”

“原来是你，哈哈！这地你应该熟吧，找最好的酒店，我们喝两杯。”古道凡笑着，狠狠的拍着张，不！是老大的肩膀，感到一丝快乐。

张霄磊一抹错觉，怎么感觉跟老三笑的很相似，仿佛眼前的就是老三。当错觉消失，迎来的是肩膀上痛感。

‘这小子是在炫耀他也是习武的吗，一直以为他哥不习武，他弟也是不习武的……’

感受那有百来斤的气力，张霄磊心中默默吐槽。

古道凡暗自发笑，你丫的，老说你哥你哥，我什么时候有过哥，平白无故被拉低了排名，我若真被你假的说成真的，连老四都排不上，排老五？

“好的酒店我知道哪里有，跟着哥走，保证……”

古道凡狠狠一脚的踹在老大的屁股上，“你丫的，快点带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其实后面的废话他大致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咋样咋样，衬托他牛逼哄哄之类的话。因为他一直记得老大爱出风头，好面子，喜欢威风做事。

那时他很不喜老大的性格，仗着自己能打就觉得很了不起。典型的街头霸人设，而他自己一直是个好学生来着，记得当初在江州理科状元出身。所以，两人开始时候极为不和。

那时老大笑他天真，常常把小天真挂在嘴边，久了之后就成了他的外号——小天真。

还告诉他：天真是好事，这个世界你知几何，别以为会读几本破书就以为看全了这个世界。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以后你也接触不到我的世界。在你看来的不好，其实正是这个世界所掩盖，你看不到的，见不得光，被这个明面上所反对的，所以你便觉得不好。

这句话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真真正正体验并感悟了才明白，所以才印象深刻的记得住。

其实，真正使他认可老大还是两件事。一件重情义，当初新生在街头的那个夜晚，一人挡着一群人的时候，虽然忘记当时是干嘛来着，但是好像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他就已经开始不和老大唱反调了。

还有一件重义气，好像在军训时候，老二因为前事而受到教官的别样待遇，那种待遇极为苛刻，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那时老大早就上去干翻教官，好笑的是教官以为可以一手放倒老大，结果老大手脚都没有用就放倒了教官。

知道打不过老大，为了面子说自己不能对学生出手之类的话。后面教官有以军姿、正步等足足八项军营训练项目比试，有的甚至还没有听说过。

结果就是，仅看一遍就完胜所有的老大狠狠的打了教官的脸。

再到后来他游历世界，攀爬险要大山等很多求生的东西，都是老大教的。甚至在远东入佣兵团的一些单兵作战的技能也是老大教的。

如果没有老大，古道凡不一定能活着到百慕大，更不可能去到异界，历经几千年后带着通天彻地的能力回来。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古道凡仍记得这些，为什么他即便活了几千年岁月，甚至修到这片宇宙至高，心中也还愿意唤张霄磊为老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