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部分商户已经开门,燕京城好似又恢复了平常生活的景象,五大家子弟也在燕京城中游荡,当然,大部分人去了花坊,张十九也不例外。带着副官一同去花坊赴某个达官贵人的筵席。而陈植在库房中清点装备,换上官服,拿起两把铁剑便向外面走去
“黄大人,这次还是只带把铁剑?就我们两去会不会不太安全。”陈植发问。
“你和我是圣上钦点,你要是不想去自己去禀报圣上。”
“那好歹等到晚上吧,我看别人做这种事不都是趁着晚上办事吗?”
“我大理寺办案,需要遮遮掩掩?”
陈植不再说话,骑在一匹马乖乖的跟着黄大人往张家的方向去了。
张家位于皇城之下,而大理寺在燕京城外围,于是陈植和黄大人顶着燕京的阳光在燕京街上骑着马走了半天才看到张家门上“张家大院”的牌匾。这那是大理寺办案,分明是败兵归朝,陈植默默心想,而黄大人一路上骑得很慢,似乎很享受燕京城冬日的暖阳。
“来者何人?保上名号!”门童大声向黄大人呼喊。
“大理寺办案。”
门童认出了两人身上大理寺官服,再无之前的大声喊叫的勇气,默默开了大门。“势利眼。”陈植下马时偷偷啐了门童一口,门童也白了他一眼还以颜色。
黄大人自然没有管这些小事,仰着头踏进了张家大院。从袖口拿出了一宗黄色的卷轴,清了清嗓子,对着正厅吼道,
“张家家主张余休听旨!查实张余休私联前朝余孽长歌门,立刻将长歌门的消息交于大理寺!”
一名胖胖的中年男人立马跑出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哆嗦地说道:“冤枉啊大人,我一向对圣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私联长歌门,请大理寺查实。”
“那你是说我大理寺办案不力,还是你想抗旨?”
“在下万万不敢抗旨,只是这事属实冤枉,请大理寺查明还我张家清白!”张余休跪在地上,往下磕头。
“我从燕京十三年查到现在,你还说你冤枉?”黄大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陈植手握铁剑没有说话,看着天上的鸟儿盘旋。
张余休现在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突然整个人弯成满月弓一般,向着黄大人暴起。
“黄大人!”陈植正拔剑往张余休的方向刺去,却看见黄大人伸出一只手指点在张余休的额头上,张余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慢悠悠得落在地上,右手边砸出一个深坑。
“本来圣上想留你张家一些火种,你抗旨的话...”黄大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说话。
“那就只能满门皆杀了。”
张余休一脸惊愕的看着黄大人,“你..你燕京十年的时候不就死了吗?费金阁那一剑不是把你刺死了吗?”
“我不死,你们张家怎么死?”黄大人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大声对着张家正厅说道:“张家抗圣旨,依圣上口谕,由我大理寺黄庭坚先斩后奏!”
张家众人先是惊愕,随后有的跪在地上喊冤,有的开始收拾细软想要逃跑。陈植早已堵在后门,举着铁剑说道:“出去一个杀一个。”
跑也不成,降也不成,此时黄庭坚的诡异笑脸成了张家人这辈子最可怕的梦魇。陈植倚靠在门框上,看着皇城金碧辉煌的墙壁。
一名身着青衫,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拔出剑,对着黄庭坚说道:“长歌门玉封尘,请指教。”
黄庭坚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名叫玉封尘的书生,像是在看一个傻子。随即,黄庭坚终于笑了出来,拔出剑,说道:“你是这里武功最高的吗?”
“长歌门费金阁关门大弟子玉封尘,大成境小圆满。”
“你先出剑吧。”
书生听到这话,剑上响起嗡嗡剑鸣,聚自身所有元气于剑上,向着黄庭坚奋力刺去。黄庭坚举起剑向下轻轻滑落,正对着玉封尘,玉封尘冲到了黄庭坚剑尖之前停了下来。玉封尘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好像看不清黄庭坚的剑尖了,自己好像站不稳了。
玉封尘就像一块被完整沿着纵面切开的木头,在黄庭坚的剑尖爆开。
黄庭坚的剑依然明亮,像是寒夜里最冷的月光。
张余休挣扎地站起来,对着黄庭坚咆哮:“赵匡胤他刚愎自用,阴险狡诈,大宋开国十余年和晚唐一模一样,江山迟早会毁在他手里!”
黄庭坚静静的看着他,一剑斩下。张余休捂住喉咙,鲜血喷出。倒在地上,挣扎片刻,终于是没有了动静。
张家人像是反应过来,都捂住嘴巴不敢出声。黄庭坚提着剑往前走,不时有人头掉落砸在地上,像是全熟的西瓜开裂。张家大院逐渐被血液染红。黄庭坚擦了擦剑,对着陈植说:“走吧。”
皇城里歌舞升平,张家一片死寂。
张十九今晚喝了不少,那位达官显贵不停地向他敬酒,说着往后他的伟大前程。
他扶了扶额头,下了轿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家走去。
奇怪,怎么今天门童没有向里面通报,门也开着。可能是自己回家太晚,门童都偷懒睡觉去了吧。
映入眼是满地尸体,一片血红。张十九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往里面走。
晃晃悠悠的他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下滑到在地。他努力向着那个圆滚滚的东西看去,看到了两个像宝石一样的眼睛,一张肉嘟嘟的脸。
往身后看去,看到了自己父亲身上的绫罗绸缎被染的殷红,脖子上是平整的切口。
张十九瘫坐在地,然后痛哭起来。看到父亲尸体右手边旁用血写着,长歌门费金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