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如鸡子”,据说很久之前天地相连,宇宙混沌,漆黑一团。有一天盘古醒了,发现四周黑暗一片,心中闷得发慌,在忍受不住之后伸手摸索抓得一斧,于是用斧头劈开天地,世间迎来光明。
“世间迎来光明。我现在也闷得发慌啊,在这片漆黑一团的天地中,可是斧头呢?唉......”黑暗中传出一声长长地叹息,说:“算了,我现在连手都感觉不到,就算有开天神斧又能如何。”
“所以说现在是这地方黑不溜秋的,还是因为我没有眼睛呢?现在的我是不是只剩下意识了?”黑暗中的男子不知是在向谁询问,遗憾的是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所能问的应该只有他自己。
“是不是还在做梦呢?可如果是梦,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人就该醒了吧?”
男子忽然想起自己在高中时做的那场梦。那场梦境里也是这般漆黑,察觉不到一丝光芒。最后时刻,他在梦境里看了看自己的手,却什么都看不见,那时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是不是没有手呢?
然后,他就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确实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再然后到脚,最后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感觉......霎那间巨大的恐惧如同地下水自井口喷薄而出,喷射而出的井水将他从梦境冲回现实。醒后的他似乎从水中爬到岸上,身上的汗水将睡衣浸湿。
......
“真是无聊啊,如果就这么死了......如果就这么死了,那爸妈是会将我火化还是会直接埋葬呢?如果是火化的话,骨灰果然还是撒到海里比较好吧。”
......
\"我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又冒出一个念头。这时,眼前迎来一片光亮,耳中噪声滋长,仿佛视网膜开始接收光信号,鼓膜随着声波震荡。他感觉到身体的存在,身体在与地面相互牵引......
青羽城
天空中白云朵朵,太阳不时躲在云层身后,清凉的风吹过,让人不自觉地想躺在摇椅之上眯眼望云。晴空下,街上熙熙攘攘,一眼望去,来往旅人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俊男靓女,他们多是在这街边摊上购买心仪之物。
偶然会出现几个或十几人组成的团队,行色匆匆。成员穿着多为几种样式,有身穿白色道服背上一柄长剑,有身披袈裟手握一根长棍,有身穿蝴蝶花纹的长裙......
微笑面对客人是服务员的基本礼仪,秉持着这一信念的服务生莫如羽正微笑地看向街上闲逛的少男少女。
莫如羽是顾家面馆的服务员,在这家顾家面馆当服务生已经近十个年头。顾家面馆地小店员少,算上自己一共三个人,店靠在青影门旁边,价格便宜,可来的客人却始终不多。
即便如此莫如羽还是整日按着心中的信念为前来用餐的客人服务,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不周到的行为影响到客人的食欲,即便是前来这里吃面的大多数客人大都是匆匆填饱肚子,从来没有留下直接或间接赞美他的时间。
目光从热闹的街道上收回,莫如羽重新看向手中拿着菜单却迟迟没有点单的客人身上,这位客人大概只有十五六岁,清秀的脸上稚气未脱。
莫如羽回想起客人刚进来那会,白净的脸上带了些疲惫,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一件仅凭肉眼就可感到丝滑的深紫色风衣,内搭着深紫色条纹的黑色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背上还挂着两柄剑。
莫如羽赶紧过去询问客人要吃些什么,因为城内除了守卫,就只有那些十几人组成团体的队员才会随身携带武器在街上行走。而那些成员往往都是来去匆匆,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用餐上。
不过这位客人就像他会背两柄剑在身上一样奇怪。他坐下后丝毫不着急点菜,而是对菜名起了兴趣,时不时就问莫如羽一些菜名的含义。
比如说店里名叫老婆饼的小吃,客人问那个饼是做成女子的模样还是厨师想表达对爱情的祈愿;又比如说到快手炒面时,客人一脸犹豫地说,你们是直接用手炒面还是会带上手套再炒......
虽然莫如羽有些怀疑这位客人是在为难自己,但他还是秉着爱岗敬业的精神(而那时直到现在都是新客人来的空挡期),跟客人一一讲解了一些他了解过的菜名来历。至于不知道的菜名,他就随便编个理由或是故事糊弄过去,只是客人听过后一脸相信的表情让他有些惭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人还在看着菜单,这让莫如羽心里有些烦躁。虽说他大可不必这样站在旁边等待,只需等着客人点好菜之后再过来便好。但当下没有新的客人来,而他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客人,最后只能将心里的躁动压了下去。
客人突然动了一下,莫如羽心想客人终于要点菜了,却不曾想客人是连同椅子向后倒去。莫如羽心中一跳,急忙俯身去拉客人的椅子。可这时怪事发生了,那位客人连同椅子在空中停了下来:那个椅子正与地面形成大约四十度的锐角。
惊讶之余莫如羽很是疑惑,心想客人为什么还没倒下,这难道是什么戏法?如果是戏法的话他是不是不该去扶。但随后更令莫如羽错愕的事情发生了,那位客人连同椅子一起慢慢地升上了空中!莫如羽愣愣地看着客人和椅子升天,想起了城里那些传言。
这片大陆上存在着一些修练各种奇门异术的门派,那些门派的弟子有的能像鸟儿一般在空中翱翔,有的能凭空召唤出火焰冰霜,还有的能御剑飞行,甚至还有能用影子幻化出与自己一摸一样的分身......
而城里那些拿着武器行色匆匆的团队就是由那些门派的弟子组成。至于为什么那些弟子都掌握了那些奇门异术,却还是只能同普通人一般步行赶路,据说是那些奇门异术在城内都无法施展,至于为什么那些奇门异术会施展不开,城里的说书人也不知道。
那些传言每天都有人讨论,但莫如羽还没出过城,于是乎就没机会见过传言中的奇门异术。除了爱岗敬业还秉持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信念的莫如羽,对于那些往常所会听到的传言自然都是漠然置之。只是如今......
他信了。
‘咚’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向坐在椅子上升天的客人突然重重地摔到木制地板上。
诶?突如其来的剧变让莫如羽有些触不及防,仿佛展翅飞向理想彼岸的白鸽落回地面被人炖成一锅肉汤。
“这里是?”客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低声念叨,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的遮阳布。
“糟了,客人不会摔傻了吧?”莫如羽见状赶紧将客人扶了起来。
“客人,你没事吧?”眼前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人在他面前说。
大脑开始解读外界传来的信息,眼前的景色已将原先的黑暗取代,轻轻的呼吸声传入耳膜,而后背传来一丝久违的痛感。
他慢慢地爬了起来,一边用手揉了揉传来痛感的后背,一边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有些紧张的人。这张脸好像有些熟悉,他想。
“啊,你是”他突然想起来了:“你是莫如羽?”
“是、是的。”莫如羽有些错乱,他还以为客人摔傻了,没想到从地上爬起来后竟是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居然真的是你!”客人欣喜异常,似乎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请问客人是?”听到有人因自己那么开心,莫如羽心里不由跟着高兴起来。
“我叫星辰”客人说道:“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能够见到我真是太好了?莫如羽仔细地翻了翻他那十九年来的记忆,但翻了又翻,‘星辰’这个词除了晚上看星星时能够想到外就只有在书中看见。那么他应该不认识眼前这个叫做星辰的人吧?那客人为什么会那么说。
难道是?莫如羽忽地想起了几年前的某一天。隔壁酒店做菜的陈一凡在为店内的客人讲解自己所做的菜,那时另一个客人突然从餐桌上站了起来,满眼泪水地问起他的名字。结果那位客人竟是与陈一凡失散多年的父亲,后来陈一凡就和他的父亲回家了,青羽城少了一个孤儿。
一想到这莫如羽心中有些触动,并不是说这个叫星辰的客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看年纪星辰还没有莫如羽大),而是觉得星辰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莫如羽和陈一凡一样是个孤儿,是这家店的店长从其它地方搬来青羽城时在路边发现的。
因为你小时候哭得很大声,我怕你吵到路边的行人就顺手把你带上了。每当莫如羽问起店长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时店长总会那么说。
自被店长捡回来后,莫如羽就和店长还有店长的女儿一起生活。莫如羽想找亲生父母并非是他在店长这里过得不好,而是一想到他的亲生父母,莫如羽的心就会像土里的种子将要发芽般悸动。只是想看看父母亲的样子而已,莫如羽不只一次那么想着。
“我们之前见过?”莫如羽试探性问叫做‘星辰’的客人。
这一问却是直接把星辰问住了,他见过莫如羽是没错,但他能说莫如羽见过他吗?
“可以说见过,也可以说没见过。”星辰只好故弄玄虚地说出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星辰在游戏里见过这个名叫NPC的莫如羽,但他总不能说游戏里的NPC见过他这个玩家吧?
听到星辰的回答莫如羽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星辰并不是如他所期望的那般,是他的亲生父母为了寻他所派遣而来的。
看到莫如羽突然有些失落,星辰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说:“我确实见过你,不过你肯定不认识我就是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莫如羽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看这样子就还是不相信我呗”星辰撇了撇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面露得意地说:“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偷偷摸摸做的事。”
“偷偷摸摸做的事?”莫如羽有些疑惑地看着星辰,满是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