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卫兵赶紧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月夏。
珐琅回头闻见哭声,瞧见是月家的丫头,内心惊叹,月家竟有如此有情之人?
竟然还是个小姑娘。
金望听到如此动情的哭声,也回过头来,看着月家家主有点慌张,和珐琅眼神一对:“月大人,可能吓到你家女娃,抱歉。”
月家家主连忙神情一紧,连忙握拳:“今见城主大人如此遭难,心生悲楚,我先带我家夏儿回府,他日查凶手需要我月家帮忙的时候,我月家必会赴汤蹈火。”
说罢,对着金望和珐琅各行了礼,接着赶紧带着女儿离去。
月夏被父亲扶起,边搀扶着离开,月夏也不争气,一路上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金望看着剩下几个家族,先是鞠躬为敬,言语充满悲怆,自提心中悲戚,望众位家主见谅。
剩下的家主心中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一番礼仪之后,皆慢慢散去。
珐琅也借此机会告退。
见众人都散去,金望看着哥哥尸体,目中无神的说道:“你去查查今天谁走漏了风声,满城的人都比我还早知道我兄长的死讯!还有,今天谁通报的驻卫军,抓住杀了!我倒要看看,谁要闹的满城风雨!我要让他们知道,这枞城终究还是我金家的。”
“是。”说罢,他身边的护卫急匆匆的离开了。 门口的几位郎中也被叫了进去,扶起城主金远大人冰冷的身体,开始验起尸体来,金望紧盯着兄长的尸首,一脸冷峻地发布着号令。 如果需要注意的话,他们竟会发现,发布号令的这一段时间里,金望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金远的尸体。 城主府里开始一片忙乱,不断地有卫兵进进出出,各自奔向城内四方。 阿酒也随着人群回了家中,他本来以为娘一会就会来的,可等了好半天什么都没见到,就闷闷不乐的回了家。 回头发现娘今天却打扮的很漂亮,阿酒一脸惊诧:“娘,城主大人是真的死了!” 云念念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少年,摸着他的头说道:“娘知道,娘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阿酒有点搞不懂,今天的娘看起来有些特别,阿酒不知道城主的离开对于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城主府被封了,珐琅叔叔也说封城三日,要查出凶手的!” 云念念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位年满十七的少年还只是个未涉人世的孩子,云念念心里叹息道。 这些年,云念念很少让阿酒出门,因此他的活动范围也很小,学堂去了几年之后就再没去了。 儿子一直在家跟着自己学剑术,云念念每个月夜之下的每次舞剑都十分梦幻,让阿酒每晚练习剑术变得很享受! 因此阿酒从小就跟着云念念练得一身剑术,但云念念却从来不给他讲外面世界。 这是因为有一回,云念念给他讲起迦兰帝国之前的故事:项庄舞剑,这时的阿酒却突然问起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 云念念却不愿意再讲下去,有点生气的看着儿子:“你长大了会知道的,现在知道了有什么用!你能保护的了自己吗?” 云念念眼里满是恐惧! 阿酒害怕的在院内默背着心法,眼泪不自觉的流着,一滴一滴,滴在屋门内坐在地上眼含泪水的母亲的心里。 云念念咬着嘴唇,自责地怪着自己:他要下次再问起,我就给他讲,我终究是保护不了他一辈子的。 阿酒在院子里也下定决心:我不再问娘这种伤她心的问题了!娘生气一定有自己道理的,我再不能惹她生气。 那夜的月光格外皎洁,少年呲了一下鼻子,眼神变得坚定,门后的女人抹掉眼泪,眼里满是温柔。 自那后,阿酒从不再问外面世界如何,但云念念却慢慢开始告诉阿酒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夕阳慢慢烧红了枞城半边的天,少年家里炊烟渐起,满城终于从阴雨中消散了沉闷。 城主金远的死却依然是笼罩在这座城池上头的乌云,压抑着大家。 小城的院落里也渐渐烛火通明,城卫在街上紧张的巡逻着,空气里弥漫的味道耐人寻味。 黑暗中,不同的黑影穿梭在街角里。 在小城周边的城墙根下,也有不少黑影活动着,对于有本事的人来说,总有办法把消息放出去。 城主府门前,有着一道倩影闪过,却不着黑衣。 在黑夜里飞快闪过,门口守卫的护卫未曾发觉,只是觉得一阵微风拂过,虽然有些女人淡淡的香气,但他们早就习惯,想来也是是对面香料店又在熬制香料吧。 这道倩影停在了内院,城主的屋里没有人看守,尸体被放在一具石棺内,盖还未合。 这时,有几个仆人抱着白布正要从内院出来,传出几句话来:“这内院可就我们俩人,小心些为好,万一······” “别吓我了,你!赶紧换些白布去。”其中的一位声音颤抖的厉害。 这一入夜,再加之金将军有因为公事先离开了内院,这对于两位女子来说,今晚是个考验! 这道倩影耐心听罢,等二人走出去后,接着一闪而过。 小心的关了门后,这道倩影转身看到石棺里的尸体,全身开始颤抖,玉手颤巍巍的伸向金远的脸。 女子渐渐抽泣着,眼里涌出泪花,这种悲伤是发自内心的,就像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 为眼前这位城主哭泣,女子却不敢出声,但感觉得到她一定有很多话想对眼前这个死去的男人诉说出来。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迅速擦干眼泪,望向金远的书桌,以及背后的架子上。 几番摸索后,女子摸到一个金质的管子,迅速别在腰间。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女仆们抱着白布进了内院。 女子迅速闪到柜子后面,临走却不忘透过架子,再看一眼石棺里的尸体,眉头一紧后,再听着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捏着拳头赶紧顺着窗口离开了。 枞城作为临近两大帝国边界的一座小城,自然受到两大帝国势力的争夺。 双方暗探经常会搅得这里满城风雨,枞城历史上在十几年前是被龙帝国的所占领的。 上次大战中,迦兰帝国大胜之后就夺回这处地界,并且还夺下了谷青崖。 谷青崖一直都是龙帝国的战略要地,百年来从未被迦兰帝国染指半分。 但自十几年前,龙帝国元帅周昭宣兵败谷青崖后,迦兰的英雄家族古家就一直驻守在谷青崖,经营谷青崖十几年之久。 这里也逐渐被迦兰的暗探渐渐把持,还将龙帝国的暗探渐渐清扫干净。 这些年来,两国都是在争夺着对方暗探的消息,你来我往,但是,这些都是帝国上层玩的游戏罢了。 枞城以北,是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平原,再往北走一天一夜,便到了一处崖底。 这就是连绵百里的谷青崖,龙帝国在这处地界经营长达百年之久。 崖上便是谷青高地,崖高百米,中间有一条小道,名叫谷青沟,此沟横穿南北。 谷青崖往海的方向是迦兰帝国的东莱平原与龙帝国的青河平原。 这处地理位置得优势也就说明着,此地可让帝都的老皇帝不再把神经一直放在龙帝国身上,而是自家留派在谷青高地的大臣身上就行了。 因而普罗旺斯常叹:这千年帝国之下,是万千子民各自因为平凡而挣不脱的枷锁! 谷青崖这处地界,共分为三大部分:先是位于东莱平原的谷青城,这是古家的封地。 崖上的高地为帝国第六军团所在地。 第六军团是由墨家二儿子墨伦担任军团长,驻地总计十万大军,基本靠谷青城和枞城供给。 其次为谷青道,也称谷青沟:这条蜿蜒二十里的小道,但实际走来,却要五十里,这条小道横穿谷青高地南北各一关,南谷北青。 而这第三为这谷青高地,便是十万大军所在地,每日操练不停。 渐入深夜的谷青城头之上,一位身着青色衣袍留着长胡须的男子站立城头,望着面前黑压压的谷青崖,握紧手里的军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老头最终还是对古家动手了。 头顶的月光散发的冷气让古木发颤,回头看自己背后的城楼,心里不禁觉得一切皆是蜉蝣,眼前的一切愈加微小。 帝国每几年都会有一次大面积的调动,算算日期也差不多了,看来古家这次就有可能被调离此地,经营了多年的谷青崖啊,帝国还有谁比他们古家更懂这谷青崖,谷青崖万一失守,帝都又如何继续歌舞升平? 一想到前不久刚上任的墨伦,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军团长,古家家主古木就很气,边冷笑边回忆,自己就要被调离这谷青城,自己的干儿子前不久已经被调离了第六军团,美名其曰为升职。 呵呵!本是上沙场的好男儿啊,如今却在帝都纸醉金迷。 自己过一段时间也离开领地,换来的也是虚职一位:帝国东南诸省监察官。 就是南下吃喝玩乐,然后回帝都汇报东南各地状况的混子。 想当年!我古家为夺下谷青崖,用家女换取了龙帝国元帅儿子的信任,可最终,自己女儿却死在了谷青崖下。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他就老泪纵横。 当年老皇帝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御驾亲征,北上讨伐龙帝国。 虽然号称为保护国民,真实目的却只有他们古家知道,一想这个,古木一脸老泪,这可苦了自己的女儿。 老皇帝如今五十有一,但看起来却十分苍老,这令人十足汗颜。 自那次大战后老帝王就开始天天饮酒作乐,宫里的事基本上不怎么过问。 唉!正准备要擦眼泪的古木被门外急促的脚步打乱了纷扰的思绪。 “报!枞城传来消息,金城主!他被,被,被暗杀了!” 古木一听,手中的军令刷得一下掉在了地上,一脸震惊,颤抖的嘴里吐出几个字:“完了,帝国要变天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准备识趣的退出去时,古木忽然喊住了他:“这个消息目前还有谁知道?” 本来吃惊的他转头一瞧,眼前的古木一脸阴沉。 “枞城那边已经传开了!那边的护卫传来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就给大人送来了。” 暗卫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 “那就行,你过来吧,连扯淡都不会,就赏你自刎吧,我不想审你!毕竟也快六年了。” 古木就要离开这里了,他要解决一些遗留了好久的问题。 “大人!” 这护卫听出点味道,“你怀疑我?” “这个消息不能让你传给你家主子,我会派你的替身去,六年了,我古木没亏待你。” “原来,你早就知道。” 护卫拔出剑,准备要刺杀古木。 门外立刻涌入几个护卫,围住了正要拔剑护卫,还未等这护卫再说什么,古木一道剑气击穿了眼前的护卫。 鲜血慢慢的流着,古木挥挥手,散去的几个护卫,赶忙抬着那具尸体迅速离开。 古木朝着几个护卫的身影,幽幽地说:“不管你是帝都那边的暗探,还是龙帝国那边的暗探,我要离开这里了,就不能任由你在我这挥霍自己的生命了。” 既然自己要离开这里,有些人就必须处理掉,不然会后患无穷,作为留守一方的大将,就必须心狠手辣! 不管是哪边的暗探,处理掉,都对自己有利! 闭上眼,一想到早就可以猜想到的画面,古木现在的心情就十分悲伤! 不论是金远还是那个护卫,这都是可以预想到的! 忽然他脑里一道灵光闪过,古木叫进来门外的护卫,吩咐了几句之后,护卫匆匆离去。 留下古木一人继续抬头望月:“这快半个月没见过月亮了吧,正好今晚明月清风,风光正好,望我古家能迈过这道坎。” …… 阿酒好不容易等着娘回来,娘吃罢饭后就出门了,叫自己再屋里好好待着,现在娘终于回来了。 阿酒拉着娘的衣袖准备要讲些什么,却发现娘的衣袖是湿的。 “我出去时候,衣袖被门檐上的雨水打湿了。” 阿酒将信将疑。 他开始仔细的给娘讲着今天城主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云念念听得漫不经心,少年却依旧津津乐道。 “阿酒,吃这个菜,明天带你去谷青崖找你古叔。” 云念念又顿了一下,“也许明天你古叔会来看你。” 阿酒一脸惊呆,古叔?我好像记得一些,上次见到好几年前了吧。 古叔和城主大人金远常来找娘喝酒的,他们对娘很是尊敬,娘对他们同样也是毕恭毕敬的。 古叔还常常逗自己玩,说以后啊,自己一定是个守家卫国的好男儿。 那是好久前的事情,这些年古叔再也没来过了。 可娘每回都会推辞说:“酒儿身子弱,不适合拿兵器的,最多也是耍点笔墨。” 阿酒每回都要好强的说:“不,我要成为迦蓝帝国最强的武将!我要亲自替皇上攻下龙都!” 他不懂,既然娘这么不愿意他上战场,可为什么依旧教自己武功呢,而且是每日练剑! 迦兰帝国和龙帝国在边境地区都会实施一系列仇视的措施,用来武装边境居民,同时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 为进一步扩大自己的领土,每一代帝国统治者都会实施相应的措施为帝国的扩张梦夯实基础!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论处于迦兰边境的枞城人,谷青城人;还是处于龙帝国边境的五沙河谷的龙帝国人,都对仅隔一线之差的邻国恨之入骨。 枞城在金城主治理的这些年里,仇敌思想更是成为团结国民的高招。 枞城大部分居民在十几年前是被龙帝国所抢占而去的。 如今迦兰帝国重新夺回这处城池,还打下了谷青崖,这足以证明迦兰这些年的强大。 无奈的是,在这种思想蔓延之下的边境两边的居民都对对方咬牙切齿。 这也许是保护自己的方式吧。 所幸,这好这些年来,龙帝国北部边境遭受极北雪族崛起的困扰,对迦兰的戒心渐渐放下。 迦兰而也正值帝国内部贵族内斗严重。 所以,这些年两国的边境也因此变得诡异起来,时而动荡,时而平安,正所谓,帝国繁荣之下,小城的悲痛! 后来的历史记载中,这次金城主被刺杀的事件里,细节并不多,貌似是史官犹犹豫豫得没写多少。 但有一句话让后人脊背发凉:你永远都猜不透你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有的来自天堂,有的来自地狱,唯一的同一性,就是都爱在人间装作对方。 后人试图从当时几大家族的关系中去分析这件事,但看到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后,都纷纷放下了笔,不愿再提。 一个人平民的死亡貌似有时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如果你要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又遇到帝国大变的时刻,那你离开的原因就会激起千层波浪来。 这次金城主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帝都格局的变迁,也加快了亘古大陆时代混乱的步伐。 东边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东莱平原腹地中,几匹黑骑紧张着前行着,为首的那位正是古木。 身后所跟随的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侍卫,这次快马横穿东莱平原,目的很简单,离开谷青城之前一定要看一眼金兄。 枞城位于东莱平原腹地,算是中间靠北一些,这处平原南部物产丰饶,可越往北则愈是荒僻,而且野草横生。 为这处荒原而死的人可不少啊。 迦兰人与龙帝国人当中,可不知多少人为了这片土地洒下过热血,可夺取后却未有人开垦荒地,夺下的大地从没富饶过! 古木骑在马背上正想着这事情。 他和金远多次上书希望老皇帝开恩让第六军团,谷青城,枞城的居民对这片土地进行开垦。 如果可以,那就会让驻地军队以及当地的居民就此摆脱一直以来所依靠的南方富饶省份的救济。 只可惜老皇帝一直不容许,还下令将此地设为皇家禁地! 不许开垦荒地!不许种植谷物! 抬头正望见前面若隐若现的枞城,古木心中涌现出不少伤感来,多抽了几下马匹,周围的几个护卫也加紧了速度。 一路扬起的灰尘伴随着杂草飞舞起来,在昏昏暗暗的天边形成一道别样的波纹。 清晨,经过一夜的沉寂终于被打破。 阳光一步步洒满大街小巷,鸡鸣声也终于吵醒了每家每户的主妇,纷纷出门。 她们边伸着懒腰边指着昂首的公鸡碎语,伴随着些许疲乏但又紧凑的脚步声,这个小城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阿酒醒得很早,由于昨晚想了好些城主的事情,不自觉就睡得晚。 但第二天起的却很早,于是就开始在院子里练起剑术。 突然,后门处翻进来两位男子。 阿酒一边惊讶一边故作冷静:“你们可以推门进来的,门没锁的。” 边说边警惕的握紧手里的木剑,准备随时对付这两个蒙着面罩的男子。 这可是个练习的好机会!管他是什么人,干就完事了! 刚落到地上的两男子这才发觉有个少年在院子当中。 古木赶了一夜的路,快马加鞭来到枞城,看到念念的儿子一大早就如此勤恳练习,很是欣慰。 可眼神一转,又有了奇怪的想法。 古木给护卫一个眼神,护卫一脸惊诧,他跟随古木很久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他也知道些许这孩子的身世。 古木狠狠一瞪,护卫这才点了下头,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阿酒也是有些惊讶,这就开始灭口了还是? 赶紧拿起手中的木剑准备去挡,阿酒自然这样觉得不行,怕是挡不住的,对面可是铁剑! 听娘的,先判断剑气! 所谓剑气,所指的就是剑气所带着的出招者根据自身法力并且依靠手中铁剑而发出的伤害。 对于出招者而言,要明白的,就是其所要击中的目标点,有时候看似剑指身侧,但其实剑气所指的才是真实的伤害落脚点。 阿酒起身后跃,躲过了护卫刺来的剑,剑尖落在阿酒脚下的泥地上,溅起的几粒泥土四散在阳光初撒的院落里,旁侧的几处草被从天而降的泥土砸得正着,不远处的几株牵牛花随尘土摇摇摆摆。 云念念在阁楼的窗口看着三人,古木用手慢慢揭下面罩,护卫感受到了古木的意思,准备收剑。 阿酒微微喘着气,刚情急之下的往后一跃着实花费了不少力气。 古木感受到了一道温柔的目光,揭下面罩的他面露慈祥地望着阿酒:“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阿酒有点意外,但想起了娘昨夜的话来,这是古叔叔!小时候见过自己的,还教过自己几招呢!可是至少好几年再未见过了。 “古叔,吓我一跳,你这护卫可真有点狠呢!”阿酒一见面就发难! 古木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白罗,你看吧,叫你和阿酒交流下剑术心得,你怎么可以如此用力?” 白罗暗叹,主子真的是,有点让人家下不来台啊。 只得对着阿酒微微躬身:“酒公子,刚才有所过失,还请包涵。” 阿酒心里也懂,这是给古叔面子,赶紧还礼:“白叔不必,古叔也是希望看看我这些年有没有白练,谢谢两位叔叔的良苦用心。” 古木心里渐起波澜,但依旧面露笑容。感受到阁楼里的那道焦急的目光,就断了继续试探阿酒实力的念想。 “起这么早练习剑术,你娘一定心疼得要死。”古木继续假装不知道念念在阁楼看着他们。 他想激怒下念念,想当年念念刚生下阿酒的时候,疼爱的要命,自己都到了,还不打招呼!这还是主人吗? “我娘?应该还没起来吧,我去喊她;我娘说,古叔明天会来,可没想到你们一大早就真的来了。”阿酒有点小开心,毕竟见到了自己好几年没见过的两位叔叔了! 果然,念念还是太懂他们了,古木恍然大悟! 阁楼处的云念念微微一笑,朝院里的三位说道:“你们赶紧进来吧,粥都要凉了。” 古木这才抬起头:“念念啊,你在那里啊!好久未见,你还是那么料事如神!而且样貌依旧未变!” 说罢,低头走上前,搂住阿酒的肩膀:“走,喝点你娘熬的粥去,你古叔叔可是赶了一夜的路了!” 白罗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阁楼处的云念念轻轻一笑,转身下楼准备去接待。 阿酒一听便懂了些许:他知道这位古叔在边境是个大人物,连夜赶来,一定是为了金城主的事情。 想到这些,阿酒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古怪的,可一想到娘做的粥,肚子就不自主叫起来,顺着着屋内的粥香,阿酒赶紧领着两位远道而来的叔叔进门。 云念念看着古木和白罗狼吞虎咽,嚼着几口花卷,喝一口粥,粥与面与米在口中化作美味顺着喉咙进入腹中。 古木自好几年前离开枞城后再没来过,想自己几年前和金兄一起吃念念做的饭菜,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起把酒言欢,那会时光可过得真快。 脑子里一闪过金远的面容,喝完最后一口粥的古木端着空碗定住了。 云念念察觉到了什么:“古木哥,再添一碗?” 古木望向念念,开口要讲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白罗自觉地接过碗前往伙房盛粥。 粥很香,人很美,但老友却不在,一个很温馨的早餐,却在不同人的心头里有不一样的忧伤。 白罗搞不懂念念姐为何不让家主谈金城主。 他虽然看得出,念念姐确实不想谈这件事,想来是没告诉那小子真相,可为什么不谈呢? 阿酒想来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就随便问道:“古叔,您来枞城待多久啊!” 古木抓起桌上的花卷,塞在阿酒的手里:“多吃点,正长着身体呢,嗯,这要看你娘留我多久?” 说罢看向了云念念,云念念却没说什么。 阿酒继续问道:“看来您起码要待三天以上了,驻卫营的营长珐琅叔叔说要封城三日呢!” “这难不住叔叔的,叔叔给你珐叔说一声,多封一会,我多陪你几日!” 阿酒咽下一口粥:“那是件好事情!那古叔多给我讲些军营里的故事吧。” “好,这次你娘都劝不住我,我说的!我就给你多讲讲!” 古木假装没看到念念担心的眼神:“男儿总要手握刀剑的!” 边说边拍拍阿酒的肩膀还顺手接过护卫白罗盛来的粥。 念念想来有点生气:“可别讲得太血腥,我儿子可不和你们一样冷血!” 古木听着有些尴尬:“怎么会,古叔叔可不冷血,你古叔叔在军队里可受人爱戴了!那次······” 云念念没好气的打断说:“行了,别讲你的光荣史了。” 阿酒很想听,但瞧见娘的神色稍稍一紧,想还是等下偷偷去问古叔吧,继续低头扒饭。 吃罢,古木叫白罗带阿酒去院里。 云念念看着阿酒走出门去,顺便关下门,转过身来,本来微笑着的脸一下子痛苦起来:“古木哥,他还是走了!我现在好害怕!” 古木抱住念念:“别伤心,我留在这保护你们母子的,有我在,酒儿就不会有危险的。” 念念从古木怀里挣扎出来:“我能保护得了他,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这个秘密。” “应该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们几个,我们几个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应该不会说出去,就怕六年前的她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古木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母亲:二十年了,寡妇的称号一直挂在她的头上,就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念念一直不愿意公开自己的丈夫是谁!对外只说他已经死了! “金远的死我会去查的,最好别是她干的!”古木接着安慰着念念。 “我昨晚去看他了,最后一眼。”念念说着眼泪就簌簌流下。 “我也会去的。” “他们知道你来了吗,还是你俩通过暗道进城的?” “不,六年前的暗道早就塌陷了,金远也没修缮。我们翻过城墙进来的。”古木说道:“还废了好一阵劲。” “我猜他们是知道的,我昨晚去的时候,内院无人把守。” 古木点点头,沉默了起来。 念念擦干眼泪,走进里屋:“你去陪陪阿酒吧,阿酒这些年来,也过得不开心,该有的童年里只有院子,老树和蓝天。” 古木没有说话,透过窗缝看着院子里和白罗比剑的少年。 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心头一紧,推门而出。 “阿酒,要学会会攻防平衡!”古木想指点下这小子,他是一直缺少父爱的! 正在和白罗比剑的阿酒有点手忙脚乱,对面白罗显然没有使出全力,可这架势就已经叫自己难以招架。 听到古叔的话,阿酒稍微懂了一些。 开始借着白罗的攻势顺势反攻过去。 有时候逼到绝处才会激发潜能,阿酒练得这套剑术本身就是以柔克刚,这源自他的母亲。 面对对手的威胁要学会借力,若要硬碰硬是不可取的。 自己身材羸弱,只有准确判断剑气所指,才有躲避与反败为胜的机会! 阿酒开始默念心法,让自己的气息看起来平稳一些,脚下的步伐开始有节奏起来,这是要开始蓄力反击了。 白罗自然看得出,但并没在意,自己的剑术在帝国也是前列,虽然进入不了前十,但在枞城,无人可挡。 这小子,资质不错,就是可惜身子骨太弱,关键练得心法也是奇怪,没什么增强体质的作用。 这孩子要是精神力好的话,可以尝试向灵力的方向发展,但这练剑术都已经好些年,怕是突然练习灵术也很难再登上一层。 正思考着,忽感觉这一剑刺来竟然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好一阵纳闷。 阿酒的剑气力道怎么会如此无力时,阿酒的下一剑已经刺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