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内嘈杂,醒来时,外边天已经大亮,马场内的人员都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醒来的九夜没有见到向泽,不知道他何时离去的。
房间内早已经有人为九夜打好了洗漱用的水,就连早点也都给九夜准备好了。
九夜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他知道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在洛都哪怕是三个人组成的群体都要选出一个老大来。
地位这种东西在他人眼里很吃香,哪怕就是一个地头蛇,也让人感觉像是光宗耀祖了一般。
九夜开始享受着被人伺候还不用干活的时光。但是九夜也没有闲着,他晚上出行,白天一直在等着陈宗的再次光临,只可惜一连几天再也没有见到他。
但九夜仍旧没有放弃希望,深夜十分再次来到陈将军府,一如既往,此处防备非常严格,九夜这样的普通人想要潜入进去十分困难,就连将军府的后门都有专门的士兵在看守。
垂头丧气的九夜有些灰心,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法是不是出了问题。根据他打听到的消息,陈宗几乎每天晚上很晚才偷偷溜出门去寻欢作乐。
当然只能怪九夜的运气不好,自从上次去马场之后,陈宗就被陈将军给禁足了,原因很简单,就是督促他能够进入宗苑,成为宗苑的一名正式弟子。
奈何陈将军这二儿子太不争气,除了吃喝嫖赌,没有一样事情能够做好,都说虎父无犬子,可陈宗完全连犬都算不上,除了会仗势欺人之外,惹祸倒是好手,陈将军不知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被禁足在家的陈宗怎么可能就乖乖地忍受住寂寞,虽然不能出去,但在府中也是整日沉迷于酒色,跟一群丫鬟花天酒地,除了陈将军之外,没人敢管他。
有人花天酒地,就有人吃糠咽菜,九夜就属于后者,在将军府外候了几个晚上,竹篮打水一场空,啥消息都没有弄到。
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马场的时候,向泽再次等候着他。
“将军府可好玩?”向泽见九夜回来主动问。
“你在跟踪我?”
九夜就算是性格好,人老实,但得知自己被人跟踪,心里也开始有了想法。
“陈将军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我怕你小子在那儿丢了性命!”
向泽义正言辞,昨天晚上他得知九夜在寻找某样东西之后,好奇心强烈地催使他跟踪了一次九夜,没想到九夜竟然在打将军府的主意。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九夜态度冷漠,前几次他可以把向泽当朋友,但这次他故意疏远了向泽一些。
“好大的脾气,你以为你躲在将军府外看不到的地方就没有人发现吗?将军府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九夜开始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陈将军府你可知道原先是谁的住宅吗?”
“谁?”九夜好奇。
“这就是你请教问题的态度,怎么也要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吧?”向泽笑嘻嘻地靠近九夜,“我在你这儿翻了一圈,没找到酒,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了?”
“我这儿没酒,也没肉!而且这大晚上的,除了妓院还开着门,我上哪儿给你弄酒肉去?”九夜没好气的说。
向泽年龄仅仅大九夜两岁,怎么如此嗜酒如命呢?
“哎~那我吃点亏,这次算是你欠我的!”向泽也不在乎,直接坐下,翘着二郎腿。
“快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去陈将军府。”
九夜犹豫不决,说实话虽然他跟向泽越来越熟悉,但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道向泽的来路,对向泽仍旧有戒备之心。
“怎么!不想说?既然如此,以后的你事情,我再也不问。”
向泽有些失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九夜拦住了向泽,“我的玉牌被陈宗抢走了。”
“玉牌,什么玉牌,听着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向泽喜笑颜开,然而开始关心起玉牌的价值。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刚进城的时候被陈宗给抢走了,所以我要找他要回来。”
九夜先入为主,他并不知道他父母没有留给他任何东西,玉牌随身而带的事情,只不过是司徒辉告诉他的,所以他就认为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
“怪不得,估计你那玉牌多半已经不在陈宗的手里,这小子整日花天酒地,恐怕早已经把你的玉牌变卖成钱。”
向泽似乎好像非常了解陈宗的样子。
“你跟陈宗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似乎跟他很熟悉的样子。”
“谢天谢地,我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陈将军府我到是去过几次,原本是韦怀文将军的府邸,一个国家的将军算是国之重器,不是任何人想闯进去就能够闯进去的。”
如果一个国家的皇宫和将军府能够任由他人闯入,尤其是修行者,这个国家必然没有安全保障,虽然有些规则在限制修行者,但必然有人会为利益作出违反规则的事情。
九夜暗自庆幸,辛亏陈将军府防备森严,要不然闯进去之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进去。”九夜煮熟的鸭子嘴硬,根本不承认。“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那块玉牌真的对我很重要。”
“我可帮不了你,他是陈将军的儿子,还有他家有一支母老虎,想想都可怕。”向泽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
“陈将军府里竟然养着老虎?”
九夜没想到洛都城内竟然有人敢养老虎,如果一般人见了老虎,不吓的屁滚尿流?
向泽白了一眼九夜,但也没在母老虎这个问题上纠缠:“你再守三天,顶多三天的时间,我敢保证陈宗那小子一定会溜出来的。”
九夜半信半疑,他总感觉向泽跟九夜之间有些关系,但无论九夜如何追问,向泽绝口不提跟陈将军府有任何关系。
“我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别闹出人命来,陈将军府无论在朝在野,都有能量,不是你一个穷小子能够惹得起的。”
向泽警告九夜做事情要谨慎一些。
然而九夜根本没听进去,或许他听进去了,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
听了向泽的建议,九夜并没有放弃希望,每天晚上仍旧守在陈将军府外围,等着陈宗的出现。
果然如向泽所说,在半夜时分陈宗竟然真的出门了,而且还是从正门走出来的,九夜心中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跟上了陈宗。
一路上陈宗并没有士兵保护,这让九夜感觉到有点奇怪,堂堂将军府的二公子出门竟然无人保护。
不过九夜也没有多想,把脸一遮,跟了上去。
穿过昏暗的街道,一路上走走停停,九夜并没有着急动手,他要先摸清楚这一路上哪儿动手最合适,他要埋伏下来,要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一旦失手,想下次再得手,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宗最后果然还是来到一家妓院前,在妓院门口,九夜看到了陈宗往日的那些狐朋狗友,显然陈宗已经跟他们约好在此处碰头。
九夜这一身打扮跟进妓院去显然不合适,而且他也没钱进妓院,不过门口那些妖娆,确实让九夜在夏天的夜里有些躁动。
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被妓院门口那些招揽生意的姑娘们强行拉进去,九夜只好远远地躲在黑暗中静静等候陈宗出来。
然而还没等陈宗出来,一队士兵从街上急匆匆的赶来,为首的人骑着一匹马,周围的士兵严阵以待,九夜从他们身上的装备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是陈将军府中的府兵,在陈将军府前蹲了这么多晚上,这是九夜唯一探听到的有用信息。
而为首骑马的人挺胸抬头,其余徐昂,应该就是陈将军。
“给我包围起来,让那小子给我滚出来。”
士兵的到来惊扰起了姑娘们的喧闹,士兵都身着铠甲,显然不是来寻找乐子的,姑娘们被惊吓得躲到了一边。
“不好。”
把情况一直看在眼里的九夜感觉不妙,陈宗肯定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将军老爹亲自带着人妓院,这小子肯定会想办法溜走。
九夜连忙奔向妓院的后门,果不其然,陈宗抱着自己的衣服刚刚从妓院的后门溜出来。
陈宗一路上跌跌撞撞,边穿衣服边向将军府跑。
在一处昏暗的巷子里,九夜挡住了陈宗的去路。
“陈宗,你可记得我是谁?”
九夜已经拔刀出鞘,裸露在外的眼睛泛着红晕死死地盯着陈宗。那双泛着红晕的眼睛让陈宗似乎看到了魔鬼一般,惊吓在原地不敢随便乱动。
“你……你到底是谁?”
本来一路奔跑就已经有些脱力,见到一双红色的眼睛,惊吓得让陈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我帮你回忆回忆,那日你们在昏暗的巷子里打晕了一个乞丐,夺走了乞丐身上的东西,还记得吧?”
“乞丐?小爷我这辈子打过的乞丐多了,乞丐都是下贱的命,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陈宗显然经常做欺负人的事情,被他欺负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么可能记得他欺负过的每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