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白鹭镇。
天宝阁。
闹市里灯火通明,天宝阁一楼的某间房间里,坐着一个铁面黑袍人。
房间里,摆放着一具兽骨。
“您等一下,我去汇报一下。”白袍侍从离开了房间。
甘扬摸了摸脸上的铁面,心想自己做了两重准备,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半晌,白袍侍从回到了房间。
“我们这里能给出的价格是两万金币。”侍从给出了天宝阁的出价。
黑袍人听完,站起身,默不作声地收拾起地上的兽骨。
“两万五!”侍从连忙道歉,“您果然是识货人,是天宝阁冒失了。”
“呵,天宝阁的待客之道,在下领教了。”黑袍人冷笑一声,手中继续收拾兽骨。
里间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带着如丝如缕的媚意,甘扬看过去,只见一曼妙红裙女子掀开绒帘,款款而来。只一眼,甘扬果断以意念催动内息,守住心神,以雷电特性暂时麻痹感官。
女子径直坐下,翘起腿,红裙下露出的大腿若隐若现,圆润笔直,如羊脂玉,丰臀细腰,胸脯高耸,五官上上品的同时,一颦一笑带着动人媚意,堪称人间尤物。
以甘扬的那一套评价标准,此女子身姿容貌皆是上乘上上品。
甘扬不敢大意,知道此女便是白鹭镇天宝阁分阁的有名人物,毒娘子姚媚儿。
此女年方十八,乃天宝阁本阁核心弟子,近两年才来到白鹭镇分阁历练,是白鹭镇头号不能惹的人物,甚至比白鹭镇分阁阁主段不文令人忌惮。当然,武者们对她的忌惮,三分在实力,七分在她的背景。
此女在白鹭镇只展露过一次伸手,正是在其十六岁初到白鹭镇之时,而那时她就已经突破了凝脉境,可谓天之娇女。其功法似乎要辅佐以各种毒物,以至于其内息十分阴毒,因而不少人暗地里称呼她为毒娘子,对其垂涎三尺的同时,也忌惮非常。
甘扬暗叫不好,自己可不想过早和这种人打上交道。
他只是来卖一卖兽骨,一阶妖兽青虎的骨架,她为什么会感兴趣?
“阁下,”姚媚儿开口,声音直叫人骨酥,“一阶妖兽青虎骨架,在白鹭镇的市场价确实是三万金币,但您的这副骨架拆解成块,或许于您是为了搬运方便,但对于许多购买者来说,他们更想要一副完整的骨架。这样吧,看在您初次惠顾的份上,我们天宝阁一口价,两万八金币。”
侍从想要说什么,姚媚儿摆手制止。
甘扬想了想,自己昨天来踩点时,有看过市场价,确实是三万,因而方才侍从开出两万五价格时他才颇为不满。而如今听这姚媚儿所说不无道理,他也不想在现在与天宝阁特别是这姚媚儿有过多纠缠。
“好。”
甘扬压低声音回答。
房间内进来两名白袍侍从,一名开始搬运骨架,另一名呈上一个木盒。
“请阁下查看。”姚媚儿示意。
“不用。”甘扬接过木盒,“天宝阁做生意,赚的就是信用。”
说完,甘扬抱拳。
“告辞!”
姚媚儿目送黑袍人离开。
“确实是少年音故作老成,”姚媚儿看着黑袍人离去的方向,“秦载!”
一名黑袍侍从出现在房间里。
“跟上去,看看是哪家少年!”
“是!”
“听声音不过十四五岁,掩人耳目来出售一只青虎骨架......如果这只青虎死于他手,那这个少年的天赋与我相当。”
“您说笑了,白鹭镇怎么可能有人与您相当,您当初可是二十一根文......”白跑侍从在一旁恭维。
......
深夜,江岛闹市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黑袍少年在巷弄中拐来拐去,东张西望。
在其背后不远处一座楼层的飞檐上,一黑袍侍者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融入了夜色中。
“倒是很有防范。”黑袍侍者点评到。
看着黑袍少年逐渐远去,侍者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腾飞于空中。
但就在其腾空的一瞬间,他突然一个冷噤,一瞬间汗毛倒立。
有只冰凉的手扣在了他的肩上。
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笼罩在其全身,侍者一动不敢动。
只要对方愿意,一瞬间就能抹掉他的脖子。
谁?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背后的?怎么做到的?
侍者无需多想就知道只有一个结论。
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
他秦载已经是冲穴境三重高手,乃是姚媚儿小姐的护法之一,放眼整个白鹭镇,境界比他高的人不超过二十个,而且也绝对做不到如此程度。
无声无息如鬼似魅,这是何等身法!
在对方的力道下,两人从空中落下,落至房檐,脚尖接触到瓦片时,只有他的脚下发出了些许响声,这让他内心更为震动。
对方要做什么?
一阵温和的夜风从后方吹拂而来,秦载斜视过去,只看见月色下,泛着灰蓝色的枯槁白发。
老人?
秦载极尽目力,惊讶地发现扣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净如白瓷,却是少女玉指青葱,如若无骨。
什么情况?
对方并没有回应他的想法,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对方不出声,他也不敢说话。
时间慢慢流逝,楼下集市里人生喧闹,人流往来疏忽,却没有人发现他们。
直到某一刻,秦载感到肩膀一松,压力瞬间散去。
秦载回头,夜空下,朗月高悬,星河璀璨,却不见一个人影。
......
甘扬回到小筑,脱下黑袍与面具,抱起木匣子数了数。
确实是两万八千金币。
第一桶金!
甘扬心里乐开怀,只是不知道以后要如何赚钱。
要知道武道之路,不是靠勤奋就够了,更多靠资源,而资源说白了就是钱,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几样赚钱的职业,比如炼丹师,比如炼器师,但这两种职业对内息属性是有要求的,只有火属性的武者有机会成为炼丹师和炼器师。
想到这里,甘扬不免摇了摇头。 也罢,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甘扬起身,在竹床上坐定,正要冥想。 就在这时,甘扬捕捉到一阵微不可查的声音,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双纤纤玉手从其背后伸出,右手揽住甘扬胸膛,左手扶住甘扬左侧脖颈。 有脸颊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触感柔软光润,却十分冰凉。 “等一下!” 但对方并没有等一下,两只小小的尖锐物刺入甘扬右边脖颈,甘扬只觉一阵锥心刺痛。夜风中,蓝灰色的枯槁长发上散布星屑般的微弱光彩。 对方开始吮吸,长发于风中狂舞,枯槁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光泽。 一炷香后,对方松开甘扬,长发已光亮如一匹绸缎。 甘扬感到一阵眩晕,回过头来,对方脚尖轻点竹床,一瞬间没了踪影。 “真是的,”甘扬叹了口气,“饿了就说一声,我自然会准备,不要强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