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交。”
“阿叔……”
秦山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深吸了一口凉气,极力掩饰着震惊,原来对方这么多人来此的目的,就是来找自己和小月的。而站在后头观看的白袍上师,正是当日那个会法术的瘦道人余穷,只是黑褂变成了白袍。
眼看两边已经势成水火,再加上阿勇也是火爆脾气,明伯心知不对劲,当即保护秦山要紧,赶紧上前打马虎眼:“马老大不要动怒,有话好说。小女孩前些日子从我们村走了,现在我们也没法给您找去。”
“别他妈的废话,把阿山给我交出来。我亲自问他。”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把阿山给叫出来问个明白。”
明伯收起烟锅,故意对秦山使了个去的眼色:“娃儿快去,把你阿山哥叫出来,越快越好。”
秦山瞪大眼睛愣了半刻,才见阿叔也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快往回跑。”
“阿叔。”
秦山叫出声来,知道阿叔和明伯是在保护自己,但自己此时的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蹿起来。还未走远,便听那独眼的马锥已然失去了性子,拿着一把金边包裹的长刀晃到阿牛和柱子身旁,使劲的扇了阿牛两巴掌,狠狠的拽起阿牛的头发,就道:“你给老子看仔细了,前面人群里可有叫阿山的?若是再找不出来,我就先剁了你俩的头。”
阿牛早已下的屁滚尿流。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上还未完全被鲜血挡住视线,抬头止不住眼泪哭着就道:“前面走的是阿山。”
明伯一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怒喝道:“阿牛,你胡说什么!”
马锥也听明白了,甩着大刀就吼道:“妈的,敢合起伙耍老子,兄弟们!一个别放过,那小子给我活捉!”
眼见形势危急,已然控制不住,阿叔却仍惦记着秦山,大叫道:“阿山,你快跑,跑的越快越好。大伙儿跟我往后退。”
刚说完马锥当头一刀就朝阿叔劈了过来,未给几人后退的机会,十几个马头帮的兄弟或拿刀或拿着斧就将他们几人围的水泄不通。还好除了明伯没带家伙外,二蛋、阿灿、大福几人都带了柴刀。 “噹!”阿叔脚步未动,所持猎刀硬生生的横着挡在了身前,而马锥的大刀相撞间当即反弹而开,顿时让他觉得虎口有些麻痹之感。 “妈的,这野汉子好强的臂力。”他人不知,马锥心里可清楚,这一刀可是他使了七八分力气的,不动声响就能硬接下来的也就镇上有名头的那几个人。 此刻马锥也不敢托大,便令数十人左右夹攻五人,或劈或砍,不出半刻数十人厮打在一块,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不远处,秦山一路狂奔,二三十个彪汉接连奔来,只听帐篷外有村里人拼命的喊:“阿山,快跑过来!”村里的青年也纷纷拿起武器走向前头准备迎战。 此时的秦山也无暇他顾,他一路狂跑,但身后一光头赤膊的胖子和一刀疤脸的男子一直穷追不舍。仿佛狮子捕羊般阴险笑瞅着自己的猎物。 不知怎的,那刀疤脸面男子竟然一个飞跃就轻松跃到了秦山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秦山见他两手各持一把三尺长刀,亮森森的直晃自己双眼。 刀疤脸阴笑着:“小子,看你往哪跑去。”秦山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光头胖子抵住了去路,胖子手里握着个长锤,声音极为粗犷,吓唬道:“乖乖的,否则小爷活剥了你的皮!” 光头在后正准备趁小子不防备,给他一锤子下去锤个脑袋开花,刀疤脸却双手叉刀给挡了下来,对那光头怒斥道:“老大可说了,捉活的。” 说完刀疤脸左手将双刀一收,右手伸手就来掐秦山胳膊。呼吸间秦山早已计量好似的,弯腰一闪,不知怎的,右手上出现个匕首闪电般就在刀疤脸上手背上划过一条长口子。 火辣辣的疼,直钻刀疤脸的心窝,听他恶狠狠地直叫唤道:“小野种,给爷爷逮到你有你好看的。”刀疤脸捂着数寸流血的伤口,指使着胖子:“给我逮住他。” 那胖子似乎对刀疤脸十分忌惮,听话的收了长锤。如狗熊扑树般左扑右扑,谁知道秦山左闪右闪,光头逮了半天也没逮着,直气的他爪耳挠头,“这小子活像个泥鳅,滑得很啊。” “先打断他手脚。烂命给我留着就行。我要把这个小子慢慢折磨死。”刀疤脸给光头胖子支招,随即光头胖子拿起长锤便朝秦山双腿横扫去,秦山从未有对付这等人物的经验,而刚才偷袭及躲闪也只是长期跟随阿叔搏杀野兽学来的技巧,加上对方大意,这才一招得手,已是幸运万分。而此刻二人武器在手,胖子更是泄愤,狠劲猛出,一招未到,秦山就脚跟不稳往后栽倒在地了。 “嘿嘿,让你蹦!小爷先砸烂你的腿。再砸掉你双手!”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秦山已是心跳鼓鼓,坐在地上拿着短匕连连往后退去。 话未说完,光头胖子就抡起长锤往秦山腿骨砸去,更是使上了十分力气。 “咣!” 危急时刻,阿叔手握猎刀,连翻带滚就护在秦山身前,阿叔臂力大振,光头胖子只觉手上一沉,随着长锤重心不稳就往一侧坠去,只差分毫,险些要了秦山的命。 “阿山,你没事吧?”阿叔沉声看了一眼秦山毫发未伤才放下心来,又森然看眼前二人,刀疤脸见多了一个高手过来,心里暗恨,但此刻也只是护着手上伤口并未出手。 “我没事。阿叔,你受伤了!“秦山一眼瞧见阿叔的后背多了两条长长刀口,裂开的粗布衫早已鲜血浸染。不多时,那边的明伯、阿灿已被抓住,跪在了他们刀下。而阿福和二蛋边打边退,靠着一身蛮力,竟也冲出了马锥为首的几人包围,退过来护在了秦山一侧。不过二人身上明显都受了几处重伤。 再看远处,惨叫哀嚎声已响彻村落,大多老人、妇孺、小孩虽有村里壮汉的拼命保护,但众人显然有心无力,大多死伤奄奄。 二蛋平日虽有些痴傻,不过眼见这么多村里族人亲人惨死,自己又被打的生疼,一边哭着一边生气道:“勇哥哥,这些坏人!我要打他们,重重的打他们。” “阿叔,是我连累了大家。”秦山环顾一下周围,眼前之景惨不忍睹,他还是个孩子哪见过这般,心都快滴出血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阿山,石村的男儿是不会哭的。”阿叔转而又神色祥和的看着秦山,如慈父般道,“快把眼泪擦干了。你记住,这不是你的错。对这些恶人,就算你低头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见到阿叔坚毅的神情,秦山觉得有些明白了,擦了眼泪,重重点了点头。 不多时,马锥带领其他弟兄将村里其他的几个汉子和明伯用刀压着围了过来,舔了舔刀口上正滴着的鲜血,阴冷冷的看着阿叔几人:“给兄弟句痛快话,要死还是要活?” “阿勇,别管我们!快带秦山走!”此时明伯的烟锅已不知丢了哪去,被刀压着双手伏地,面色苍白显然是使尽了全身力气喊着,然而却被马锥手下一个肘击打在面门,不知荤素,晕了过去。 二蛋一看明伯被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霎时震怒的如头猛兽,面目也狰狞起来:“坏人!坏人我要打死你们!” “二蛋!” 阿叔还没来得及制止,二蛋已经双手握刀,风驰电掣般就朝那手下疯狂砍去。马头帮众人也不甘示弱,数把亮晃晃的刚刀竖起,就和二蛋撕打了起来。 阿叔怕二蛋一人吃亏,趁机便道:“阿福,你护着秦山先走。“ “哼!还想跑?不知死活的东西!”马锥又吐了一口浓痰,数米开外就拖着长刀朝阿叔袭来。他心里清楚的很,这几人的核心骨就是这蛮小子,最能打的也是他。刚才以逸待劳,而这小子伤重难返,现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咣!”声音振聋发聩,马锥一记回旋斩,气势汹汹,劲道尽出,阿叔双手横刀于肘间相抵,却被击飞数米,身中内伤,倚刀而立,吐了一大口血来,马头帮众人一看老大神威,各个也更加神勇起来,加上人数众多,数息间就把二蛋声势压了下去。二蛋寡不敌众,不多时,胳膊腿上又被割了几道大口子,疼得他嗷嗷直叫。 此时阿福趁着人乱,不知从哪将柴刀换了把大刀,带着秦山便往人少的一方突去,杀了两个迎上来的马贼,终于寻到逃出去的机会。直拉着秦山道:“别回头,一直往前跑!“秦山心知此刻危险重重,看阿叔和二蛋无暇他顾,留下也只会让他们分心,虽不忍但也无奈直接跑去了。 马锥看着眼前的阿叔跪立不起,如有所料高兴的大喝道:“嘿嘿!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未给阿叔任何喘息,马锥三五米外一跃而起,长刀纵斩而下,气势逼人。 来的太快太急,避无可避,阿叔当机立断,只能臂力全出,拼命挡住那一刀,只见空中一人影纵身飞跃而来,一脚踢在了马锥腰上,将他踹飞了数米。正是来救他的阿福,阿福扶起受伤的阿叔,便道:“勇哥,你没事吧。” 阿叔欣慰的看了看阿福点了点头,又看着浑身浴血的二蛋还在几人包围的人群里左砍又砍,再看向逃走数十米外的秦山,二话没说,二人又冲向围着二蛋的众马贼。 “妈的。”马锥被踹的直不起腰来。眼瞅着三人越打越凶,简直如疯魔了般,数息工夫,自己手下又倒了七八个,最可恨的是那阿山小子竟又从手心溜了,心里更是咬牙切齿。 “哼!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还得我亲自出手!”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是那看不下去的瘦道人,余穷。 一听是上师声音,弯着腰的马锥又惊又怕,额头都渗出汗来,慢慢退到上师身后,“上师,请您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将那小子速速抓回来。” “给我滚开!”众人惊愕中,还没看清上师出手,一股无形巨力就将马锥甩飞老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