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累累白骨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计划赶不上变化才是生活常态。

回到家不久，金兰和方有才就被衙门的人找上了。北市那间废弃屠宰场里发现了十几具尸骨，死状惨烈，全数都成了白骨。有人举报方有才和金兰是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人，于是衙门的人就找了他两去衙门问话。

一个是金家独女，一个是幽州司马的幼子，就算事衙卫令也不敢为难他们。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他倆。若是他们真想杀几个地痞，有的是办法。不可能选这种骇人听闻的方法将人剃成白骨，还不处理尸首。叫他们去衙门不过是走个流程，两人去衙门喝了会茶，又被请回家了。

发生这事之后，方有才在家被父亲禁足了。

金兰原本也被父亲要求禁足数日，但是她会哭，会闹，老太爷不忍心，就呵次了她父亲。所以禁足也就不成立了。

两家侧院只有一墙之隔，关于白骨案，金家通过他们的渠道查到一些消息后，金兰也知道了一些。所以她邀请（强迫）方有才夜里和她一起去抓捕凶手。

这才有了夜半三更，方有才翻墙到金家的事。

北市

张玉尘跟了那只猫妖跑了大半个北市之后，还是跟丢了。不甘心的他从房顶跳下来，在就近的几个互惠市场里寻找，没过多久，张玉尘灵敏的鼻子又嗅到了一些东西。这股味道很淡，但是依旧让他作呕。

是血腥味加上一些奇怪的味道，他一时半会还分辨不出。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张玉尘一路摸索过去，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味道越来越浓。血腥味很浓郁，另外的味道很复杂，不像是同一物体发出的味道。随着他的靠近，从这股味道中他嗅到了哪只猫妖的气味。

和猫妖虽然只是短暂的两次交手，但是他确确实实记住了它的味道。

确认了味道的源头，就是前方那处废弃的屠宰场。

小心的摸索过去，屠宰场前有一根红色的布条拦住了去路。在一旁有一块木牌立在那里，上面写着“官府封查，闲人免入”。

张玉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并没有贸然进去。

迎着屠宰场的外围绕了大半圈，他确定里面应该没人。好奇心扰的他心痒，最后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张玉尘跃上一侧的房顶，接着月光观察废弃屠宰场里面的情况。

眼前的一幕让张玉尘呆愣了许久。

废弃的屠宰场的院子里，横竖摆了十几具白骨。白骨是崭新的，就像野兽刚刚啃食之后，上面还残留有许多血迹。

这样一副景象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感到愤怒。联想到刚刚的猫妖，他有了很可怕猜测。

就在这时，随风飘来一股新的味道。

张玉尘顿时瞳孔放大，这股味道和屠宰场里的有些许不同。味道很新，味道的主人应该就在附近。

他迅速抽出剑，顺着味道跑来的方向赶去。

没走多远，在街角的一处，那头猫妖正在那里。它的嘴下是一个成年人的尸体，猫妖正在啃食尸体的残骸。

这一幕让张玉尘失去理智，因为这一幕和那日山神庙前一摸一样。

仇恨瞬间冲上脑门，他已是不管不顾，提剑猛的扑向那头猫妖。

猫妖惊觉，回身抵挡张玉尘的剑。双发交战，这一次张玉尘没有一刻停止，手中剑不停的挥舞，每一剑都力求最大力度挥出。没有思考，他仿佛失去理智，完全不考虑魂力的消耗，肆无忌惮的挥霍体内的魂力。

双方交手一刻未停。

月下独酌不愧是特级剑法，纵使张玉尘失去理智，依靠着剑技“月光”，他和猫妖打得来有回。

但，他毕竟刚到提携境，面对已经三级的猫妖，很难保证全力以赴之下，还能维持很久。

果不其然，张玉尘接连使出十数次“月光”之后，魂力不支后劲不住，挥剑的数独逐渐慢下来。

猫妖眼见机会就在眼前，挡开刚刚迎面而来的剑，后退数步。张玉尘又是一剑挥出，出剑之后没有着力点，一剑挥空，他险些跌倒在地。

猫妖抓住这次机会，奋力跳起，猛的扑向张玉尘，一双利爪高高举起。

如此情景，危险临近，张玉尘方才清醒过来。他明白自己犯了致命错误，然而失去理智的代价往往是很大的。现在他深处险境，自己又没有别的后招藏着，唯有举起手中剑拼死一搏了。

说时迟那时快，猫妖砸在了他的身上，将张玉尘砸好处数米距离，身上青衫在地面上磨出数个大洞。

好在他身体强健，并无大碍，快速翻身起来，他想看看，为何猫妖的必杀一击在最后时刻改变了攻击方式。

猫妖此刻后背流出一股血液，它变得小心起来，同时注意着前后两个方向。

就在猫妖身后十几米的距离，一个女孩手持长剑站在那里。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身材窈窕，穿着米白色色长裙，脸颊戴有一张白色透明，薄如蝉翼的面纱。不过最吸引张玉尘注意的，还是她那双足以迷倒众人的眼睛。

如今张玉尘强压下心中仇恨的怒火，放松心境，举剑再战，和刚刚已是判若两人。

月下独酌第一剑·月光。

干净利落的出剑，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已经受伤的猫妖节节败退。猫妖不仅要应对张玉尘手中剑，还要时刻地方后来的那一个小姑娘。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猫妖最终不敌张玉尘，被七两划开喉咙，倒地不起。

张玉尘和猫妖的后续战斗，那女孩全程没有一次出手，她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张玉尘出的每一剑，心中暗暗赞叹，好干净利落的剑招。

收剑之后，张玉尘也抬头，直愣愣地瞅着那位姑娘，顿时忘了他接下来该干嘛。那姑娘的眼神和他的眼神碰撞，姑娘快速低下了眼睑，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色。像张玉尘这样长相的少年在整个江临城都委实不多见呢。

过了一会儿，那位姑娘走了过来，她换做一副高贵的神情，没有再去注意那位提剑少年，而是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张玉尘也反应过来，立刻跑去看躺在一旁的那人。地上躺着的那人身穿城尉的官服，应该是留守那处被红布条封锁起来的废弃屠宰场的官府人员。

“不用看了，死很久了。”那姑娘转身对着张玉尘说道：“他不是这猫妖杀的，这里还有其他妖兽。”

“旁边那个院子里的人也是这些妖兽杀的？”

“应该是。”

“城里为何会有这么多妖兽？”张玉尘起身盯着那姑娘说道：”你又是谁？大半夜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姑娘笑了笑，“你又为何在这里？我救了你，你没一句谢谢，反而质疑我。”

张玉尘眼睑看向旁边，说道：“谢谢你，我叫张玉尘，家里遭了贼·····”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猫妖，“就是它，一路追到了这里。”

“路玲儿，与你差不多情况。不过······”路玲儿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猫妖尸体，又看了看张玉尘。“和你也有点不同，我家出来那只比这个强了不少。”

············

突然就不知道说啥了，张玉尘心想：其实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城里自然会有人查找这些妖兽，如今自己追的那只猫妖已经死了，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两人相互望着，气氛逐渐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