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画符箓,分为三步,首先,最基础的,需要符笔,就是无眉老不死的方寸神思笔,符笔之后,需要有兽血,将兽血混合着药材,调制成浓稠的液体,兽血的等级越高,效果越好,然后画符箓,这是最基础的。”
此外,还有高级一些的,以自身灵气为引,注入符笔,凌空画符。境界再高,以手为符笔,凌空画符。最高境界,一念符箓万千,一念可控天地。
“就算你只到了第三个境界,凌空画符,你的小女友也得乖乖听话,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嘿嘿。”老骗子一边讲解一边笑着。
“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嘿嘿……嘿嘿………”听到老骗子说的话,姜图南脑海中一脑补那个画面,一张嘴,口水流了一地。
“汪汪汪……”看到口水流了一地的姜图南,四哥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因为,姜图南的口水都流到了他窝的旁边了。
说起四哥的窝,那也是大有来历,只见四哥的窝前,有一块牌子,上面有苍翠挺拔又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狮子岭领主”,配合着四哥威武霸气的狗子模样,简直太配合了。
为什么叫狮子岭?可能四哥睡觉的时候,也曾梦见百万雄狮吧。里面还有几根大骨头,都是它和老骗子交易得来的,几乎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这可是四哥的宝贝,谁都不给碰,就算是自己一只狗,也只是心血来潮,才小心的舔几口。 “四哥,别叫,到时候,一定给你找一个最漂亮的小母狗。”姜图南摸着四哥的狗头,想到这么宏伟的计划,仿佛一下子世界都晴朗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姜图南摩拳擦掌,终于可以画符了,终于可以迈出这一步了,他期待已久。 只见老骗子手拿那根骨制符笔,蘸了蘸朱砂水,随后来到那张黄纸面前,随意的画了几笔,像鬼画符一样,随后把笔一丢,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好了,这就是还阳符。” 原本还等着大开眼界的姜图南,一瞪眼,“这就完了?就这?糊弄狗呢?糊弄四哥也不是这样糊弄的啊?”姜图南张大嘴巴,看着那个鬼画符,说道。 “这简单?你来试试?”老骗子离开桌前,对着姜图南说道。 姜图南可不认为这有啥难得,拿出神思笔,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老骗子画的还阳符,谁知道,这看起来简单,怎么自己一上手,这个符笔,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不是画粗了,就是画细了,要不就是画歪了,和前几天看到的邵燕大师有的一拼,他估计,他们俩人能打个平手。 “我还就不信了!”以前从来没有拿过符笔的姜图南还真就较上了劲,他就不信,这么个小东西还能阻止他的脚步? 老骗子看着姜图南画了几张,打着呵欠进到屋内呼呼大睡起来。 此刻的姜图南已经进入一个疯魔的状态,不断地在桌前画着,黄纸已经用去了一大半,将近数百张,可总是画的不像,自己看老骗子画的时候,明明就是那么几笔,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如此的费劲。 越是如此想,他就越是不服输,他姜图南什么时候认输过?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可是骨子里强硬着呢。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挂在中天,四哥在狮子岭里呼呼大睡,老骗子更是睡了一天一夜,没有反应。 要说这神思笔,倒也是一件奇物,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掉毛,若是平常的符笔,早就掉了诸多的毛下来。 画了许久都没有成果,姜图南看着月亮,眉头紧皱,“究竟是问题出现在了哪里?”想到白天老骗子用的那支骨制符笔,难道是出在符笔的问题上? 姜图南将那堆黄纸扒拉开,看到了被老骗子随意丢在桌上的符笔,将它拿了起来,原本以为是笔的问题,哪知姜图南一画,发觉老骗子用的笔根本就不好用,像个刷子一样,原本用神思笔,他还能画出个大概,用这支笔,根本就什么都画不出。 他将那支笔丢在一旁,既然不是笔的原因,那就是自己的能力还没达到,略微休息了一番,只得再次拿起符笔,一笔一笔的图画。 一晚过去,直到第二日,曙光初现,姜图南才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老骗子伸了个懒腰,着装整齐,拿着他那个“铁口直断”的旗子,来到院中,看大姜图南还在睡觉,“咳咳”咳嗽了两声。不过姜图南仍旧没有醒来。 另一个人却从门外匆匆而至,正是陈文博。 只见此人行色匆匆,似乎有焦急之事。丁半仙微微一笑,道:“善人,算不准。因其行善太多。” 陈文博一听这话,欲言又止,再次准备开口。 哪知丁半仙又说到:“恶人不算,自有天收。” 一连两句话都被堵住,陈文博反而没有任何怒色,当即一拜,恭敬的说道:“道长,我家大人有请,还请道长赏脸。” 丁半仙点头,“我已算到。图南,你随我一起去。”丁半仙对姜图南说道。 哪知姜图南昨日睡得太晚,此刻正在九霄天外云游,哪有时间搭理他。丁半仙脸色一黑,“咳咳,图南!”他又将声音提高了一点,哪知姜图南还是没有反应。 此刻,半仙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好歹刚刚也做出了十足的高人风范,怎么因为这个臭小子破功了。 只见丁半仙走到姜图南耳边轻轻说道:“你媳妇来了。”此话一出,还在云游的姜图南“腾!”一声,蹿了起来,“我媳妇呢?在哪里?” 四处张望都没有察觉,他这才转过身,看到面前的丁半仙和陈文博,模模糊糊的道:“我媳妇哪有这么丑,这怕是个男人吧。” 说完,姜图南的脑子才清醒过来,这不是那姓陈的大哥吗?怎么来到这里了?而且老骗子又装的那么正经,想必又有什么事。 看在丁半仙的份上,陈文博没有言语而是转身离去。丁半仙也紧随其后,姜图南急忙收拾东西,跟在后面。 又来到那个熟悉的府衙,只见张天华正坐在院内眉头深锁。 在门口,老骗子脚步一停,姜图南本就晕晕乎乎,这一停,险些撞了上去,不过还好脚步止住了,虽说内心已经把对方骂了个底朝天,壳表面仍旧恭恭敬敬,“师傅,为何脚步止住?” 丁半仙一转身,对着姜图南说道:“你可能算出,为何张大人会让我徒孙二人来此?”丁半仙身子往后微微一仰,故作高深。 姜图南虽说这些年月一直与老骗子骗人,可也有一些眼色,道:“回师傅,张大人将抚远将军的事情上报,想必是解决了,这个时候让师傅前来,那可能是因为乡试,我们吴中县,好像没有什么人才,人才缺乏,一直被旁边的县城压一头。” 听着姜图南的分析,老骗子微微点头,姜图南得到肯定,接着说道:“所以,我才张大人,一定想让师傅推算一下,怎么才能让我们吴中县通过这次乡试。” 陈文博原本一直往前面带路,听到丁半仙考校他的小徒弟时,也没有在意,不过当姜图南的分析逐渐深入,他才开始真正重新审视姜图南。 尤其是隔壁的吴江县,听闻有一个剑客在那里收徒,随意指点的几个孩童,修为皆是不低。 听闻,那剑客当年也是快意恩仇。 “什么破名字!剑!应当御剑乘风,遇神杀神,遇佛诛佛,势不可挡,锐意进取,你怎能将此剑当成守御之剑!”那剑客的师傅对着他训斥道。 剑客坚决的摇摇头,“师傅,剑固然可以除魔天地,可一身正气,护一方平安,有何不好?此也未曾和师傅您说的相违背。” 师傅怒不可遏,“你若是有此守成心态!剑,迟早要断,人,迟早要亡!”师傅气结,这剑客徒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之前,缠着自己教他剑术的少年了。 “就算剑断人亡,我的守护剑道也不会断。”剑客仍旧固执。 “你,走吧。”师傅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无法改变弟子的想法,他的剑道,终于无人可传。 剑客离开了山门,他完全可以赞成师傅的说法,待师傅百年之后,继续修持自己的剑道,但是,他的剑心,告诉自己不可以。 剑客对山门遥遥跪拜,“师傅,弟子不孝!您的剑道,我一定会为您传下去。” 师傅隔着千万里,虚手往前一拖,脸上泪水纵横,“护,何其难,你能护得了一人二人,百人千人,你能护得了万人十万百万吗?我也试过,可是,不行啊!” 次年,双州之战,一白衣剑客纵横出现,剑芒凌天,救黎民数万,不过,数万黎民,因无物可食,以至于饿死大半。 剑客茫然,心中只有一句话,“我守御之剑,守百姓,守守山河,守天地……到头来,却……” 自此,那剑客消失于天地。不知多少年过后,隔壁吴江县的小酒馆,出现了一位白衣老人,满脸胡渣,犹爱去小酒馆喝酒,每次只喝二两,戌时来,亥时归,不早来,不晚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