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吗？”叶无悠老脸一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小碗放回桌子边缘，又伸手将小碗往桌子中间推了推，不时瞅曹婉莹一眼。
曹德刚闻声赶来，身后跟着那帮少年，一个个伸长脖子看向屋内。
“你们看什么，还不滚去练功！”
曹德刚回头怒喝，脸上络腮胡子根根倒立，像一头发怒的黑熊精。
少年们作鸟兽散。
“发生何事？”
待少年们走远，曹德刚盯着叶无悠扫来扫去，又盯着宝贝女儿看。
“唉，也没什么，他把虎胆膏吃了。”曹婉莹说话时神色哀伤。
“你糊涂！这还叫没有什么大不了？”
曹德刚怒目圆瞪，道：“虎胆膏的炼制方法已经失传，这是为父求二十年，才从医中仙手里求来。”
叶无悠瞠目结舌。
“完了个大蛋，没管住这张嘴。”叶无悠缩缩脖子，像寒号鸟发抖。
“事已至此，算了吧，无悠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一时大意没带走。”
曹婉莹无力解释着，拿起桌子上的小碗，用刷子刮了刮边缘上的膏汁，视若珍宝一般收拢到碗底。
望着碗底不到原先三分之一的虎胆膏，曹婉莹再也绷不住泪水。
“呃……那个……我能问一下吗？这东西叫虎胆膏？具体有什么功效？”叶无悠壮着胆子问道。
“嗯？”
曹德刚虎目圆瞪，迟疑好半晌，气势弱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虎骨膏镇痛生肌，可以止血，也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并长出新肉，炼制之法早已失传咯！”
“这功效倒是和气血散有些相似。”叶无悠摸摸下巴，细细回想修仙手札上关于气血散的介绍。
虽然有些不同，但止血和愈合伤口的效果相同，都是用来治外伤。
他也想过炼制气血散，奈何十几种草药太难找，药房里根本就没有，好像从来没听说过的一样。
“罢了罢了，以后少抽你们就是！”曹德刚落寞转身向屋外走去。
“慢着。”
叶无悠叫住他，上前一步说道：“大师父有搞到奇异草药的路子吗，我或许能炼出和虎骨膏类似的灵药。”
“哦？”曹德刚回头看了看叶无悠，迟疑好半晌，又看了看曹婉莹，沉声说道：“袁尚家就在做通商生意，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你抽空打听打听，或许能有收获。”
“袁尚？”叶无悠脑海里浮现那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头一次见面，他还觉得那小子穿的太磕碜，没想到他家竟然是在外跑商的。
“好了，出去练功！这点虎骨膏还能分上几次，我也好放心抽你们几天！”
曹德刚抖开袖子，迈步向门外走去。
叶无悠看了看曹婉莹，老脸一红，躬身行礼道：“学生对不住先生。”
“都说算了。”
曹婉莹撇撇嘴，忽然凑上前来，笑嘻嘻说道：“虎骨膏好吃吗？我也吃过一点，差点没让老爹把我拆了。你还真走运，他心情不错。”
“呃……”看着突然调皮起来的曹婉莹，叶无悠得嘴角来回抽动，很喜欢她这种邻家大姐姐得感觉，比小霓先生那座冰山好多了。
有这样一个婶婶还是蛮不错的。
二爷要加油啊！
胡乱想着，叶无悠大摇大摆走出房间，只见曹德刚已经带他们操练起来。
他第一眼就瞄上袁尚，打算和他亲近亲近。
可是当他看到杜飞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无名火起，只想呼他耳巴子！
转念一想，叶无悠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牙齿，昂首阔步来到曹德刚身后，壮着胆子凑到他耳旁嘀咕。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曹德刚听的一愣一愣，他听了个寂寞。
叶无悠什么都没说。
“呔！”
曹德刚一脚踢在叶无悠屁股上，把他踢进练舞台，让他对着木桩拳打脚踢，不喊停就一直踢下去。
“哈哈哈……跟我玩这种花花心思！”曹德刚开怀大笑，搬来小凳，坐在台下看一脸郁闷的叶无悠。
“呵呵……”杜飞心里痛快至极，一边踢着木桩，一边嘲讽叶无悠：“叶家的败类，你当你是谁呢！”
“滚！”他的咒骂淹没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十个少年武徒对着木桩大喊大叫，不停踢打着。
时间匆匆，不知不觉黄昏降临。
叶无悠踢完木桩之后又穿起铁鞋围着院子跑动，跑完二十圈就可以回家。
武馆外。十个手臂上架着鹰的汉子先后来到，聚在一起吹牛皮。
他们都是养鹰的，有聊不完的话题。
叶俊臣得意非凡，他的雪鹰最扎眼，纯白羽毛，从头到尾无一杂色。
反观其余几人的鹰，就晒逊一筹。
“叶家二爷，抽空去城外赛一场啊！”
“是啊，爷就喜欢看你家鹰抓鹿！”
“哼，免谈！”叶俊臣摸摸雪鹰脑袋，道：“爷就等你杜老三说话，只要你说赛，我们就走着！”
站在前方不说话的方脸汉子回头瞅了一眼，道：“我怕有人输不起啊，回头又得从家里拆东西出来卖，简直丢尽你家祖宗的脸面！”
“这……”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你再说一遍？”叶俊臣冷眼看着那方脸汉子，手臂上的雪鹰也是撒开翅膀，琥珀色竖瞳忽大忽小。
“这就怒了？”
杜家三爷冷哼，道：“就你那点破事，有谁不知道的，他们给你面子，我杜三爷是不会给你面子滴。”
叶俊臣气的浑身颤抖，刚准备动手，就见曹婉莹跨过大门出来。
“你们最好别在我家武馆门口动手。”
曹婉莹扫了手上架鹰的十条汉子，道：“别在孩子们面前争勇斗狠，到没人的地方去，打死打活没人管。”
“婉莹哪里话，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杜三爷一脸殷勤说道。
“我跟你很熟？”曹婉莹半点面子都没给。
叶俊臣竖起大拇指，其余几人捂嘴偷笑，只把那杜三爷气得双眼冒火，怒道：“叶俊臣，你就偷乐吧，你家那片宅子早晚得姓杜！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杜老三，爷看你是提着灯笼去茅房，你找屎的！”叶俊臣怒怼道。
“哥几个，别伤和气……别伤和气……”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其余几人慌忙劝架，手臂上架着的老鹰也是扇翅膀的扇翅膀，伸爪子的伸爪子。
乱糟糟，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