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阵急促的嗡鸣声撕破寂静的夜色，无人的街头传来刺耳的警报。

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变得逐渐平静，一个身着披风蒙面的男子紧紧抱住怀里的物件，在漆黑的夜空里，他掏出一颗发着微弱粉光的玻璃，透着阴森的月光，他在那块宝石的折射光线里看到了自己不住颤抖的瞳孔。

鸣笛的声音并没有消去，但是身为已经是惯犯的伍染已经开始在街上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随着离开事发地点越来越远，伍染的步伐愈发轻快，昂首哼起小调，知道他的脚步最后停落在一家古朴的店面前，店铺里散发着微弱暖光，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先生静静地站在柜台后，好像在等着什么。

“老家伙，我来了，”伍染一跃入门，从兜里掏出刚刚偷到的那枚粉红色宝石，随意的摔在柜台上，“看看，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那老人伫立了很久，就像是一具干瘪的尸体一样，伍染倒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着，脸上似乎有几分得意之色。直到店铺外的月光照映在柜台上，粉红色的宝石折射出一抹幽幽的光芒，那老家伙这才微眯起双眼，戴上一副微放眼镜，用手套轻柔的捻起一角，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他的习惯，总是在月光照射到伍染偷来的宝石之后他才开始行动，就像是机关被开启了一样。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动作干净利索丝毫看不出来有岁月的痕迹。

老家伙话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凝视，然后在反转一面，再次注视，整个流程下来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呼——”

那老先生长出了一口气，便放下宝石，摘去了眼镜，布满老茧的双手揉搓了一下昏花的双眸，整个人就好像突然脱了一层超凡脱俗的气质一样，嫣然变成了一个与常人无异的老头。

伍染在旁边早就已经耐不住性子，跟在那人的后面进了里间。

“咋样啊？你倒是给句话啊！”

老先生没有回应，只是颤颤巍巍的坐下，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十分耗神的事情一样，揉了揉太阳穴，只手一张。

伍染立刻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一手没有白走一趟。

“就这小东西值这个......”

然而还不等伍染的语调飞扬起来，那老人家就忽然将手掌又翻了两翻。

倏地，伍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什么？！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这手掌又翻了两翻，那这价格也就翻了几倍，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伍染的预期，一时间伍染有些手足无措。

“我像是那种会看走眼的人吗？”

话语间，伍染咽了咽口水，手肘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老家伙......我这回......是不是闹大了？”

说起来，伍染也就是个十七岁的青年，算得上乳臭未干，但也算得上是能有所作为的年纪。

所以说，这个价格简直就不是伍染敢玩的起的，要是闹出什么大事，失主大动干戈找起来的话，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拿上宝石转头就走。

“怎么？你妈的病不治了？”

“得治，但这次我看走了眼，没想到搞了笔这么大的，等下次吧。”

说完，伍染脚底闪过一丝丝亮光，连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就已经消失在了这间店铺，不，是这条街道。

伍染再次来到案发现场，发现已经有治安队到此来管理了，但是因为是在夜里，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围观群众，这也就导致了伍染根本就不好从人群中混进去。

怎么办？

眼看着治安队就要开始收队，那也就意味着有可能要进行抓捕了，伍染慌张的双眸不断的在四处打转，企图找到一点突破口。忽的，他的双眼停滞在一条狭窄的巷道，几乎只能以人通过，成年人的双臂都无法完全舒展开。

“啧，疾步的速度确实是够，但是不知道这样用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疾步是伍染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超出常人的速度，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他能一瞬间就离开那间店铺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每次伍染都不会被在现场捉住的主要因素。

时间不等人，伍染心里刚这么想但是脚下的步子已经迈出，如同上弦之箭，整个人顷刻只剩下残影。在两栋楼房的巷道里，伍染来回在墙壁间不断穿梭，整个人也借势不断上升，几个呼吸的节奏过去，伍染就已经来到了十层楼的高度。而这里，就是伍染偷到宝石的最初保险室。

这层楼的墙壁厚度比一般的墙壁要厚上几倍，伍染只是轻微的敲了敲就已经掂量出了七八分。

突然，伍染左手抬起，一抹黄色的亮光闪起，一片片麟甲就像是原本就长在皮肤上的一样渐渐清晰可见，隐约之中能够感觉到锋芒的寒意。直到整个拳头都已经被麟甲重塑过后，伍染大喝一声，直接拳头硬砸开了墙壁

“轰——”

巨大的声响传遍四周，楼下的治安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回事？！”

“快！上去看看！”

然而等到治安队赶到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与他们走之前的变化，只有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的墙壁，以及静静地躺在半透明保险展示台上的一颗被月光照耀出粉色的宝石。

......

“妈，该喝药了。”

伍染毕恭毕敬地端上一碗泛着棕黄色的汤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状貌的妇女。

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水味儿，若要是普通人进了这房子，怕是呆不过三秒就受不住了。

诺然强撑着身子起来，伴着伍染的搀扶慢慢坐在床头。伍染将手中的碗递到诺然嘴边，直到注视着碗里的最后一滴汤药都被喝下去他才长舒一口气。毕竟，母亲一直以来都已经打算放弃治疗了，所以平日里对伍染买药回来总是不停抱怨。她也不想给伍染身上添加负担。

“这药哪儿来的？”

伍染被问住了，全身猛地一愣，好像瞬间暴露了什么。

天下的母亲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动作都能在她们心中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