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炕的两边虽然寂静，但是这种没有生气的寂静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不适。

一边是刚刚临世的孩童，一边是已然垂暮的老者。

一边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亲人，一边是和他们没有任何关联的陌路人。

该怎样选择他们心中自有定夺。

路子扬看了看那婴儿青紫的脸颊，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母亲。

一时间路家哀嚎一片，即使只有两人却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清灵山上，烟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一般，山中一座道观便隐藏在这山间，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双手扶胸站在观前看着天边的云彩。

“怎么样？”老者没有动身，只是摇着手中的羽扇不知道在对谁说着不知所云的话。

“老祖，如您所测……”一个飘然男子缓缓落地冲着老者微微施礼。

“好了，你去吧！”老者摇摇手，只是一霎间便失去了身影。而原地站立的男子也在顷刻之间变成了斑驳的老人，而道观也俨然成为了一个凋零的书院。

老者甩着手中的拂尘笑呵呵的向着山下走去，转眼间便隐在了那云雾之间。

“山间道人，治病救人，包治百病！”村子里骚乱之际，谁也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老者，满口的胡言乱语。

在这世间怎会有云游治病之人，不是痴子就是傻子！对于傻子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眼神之中的怀疑老者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冲过人群便走进了院子里。

灵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了起来，一左一右两个大小不等的棺材放在院中，一大一下两个人跪在正中央伤心欲绝。

“山间道人，治病救人，包治百病！”

老头依旧乐呵呵的喊着，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其实也确实无关，什么人死了他又不会伤心，因为那人确实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和他无关却不代表和其他人无关，尤其是刚刚失去至亲的人，是因为没有办法，没有人可以救治而失去至亲的人，当他们在这个时候听到本可以挽救的希望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会是多么的煎熬，多么的痛苦。

路子扬一边抽噎一边看着老头，但是却没有发任何的脾气，而是十分的懊恼，十分的无助：“你要是早来一点儿就好了，我娘，我娘她或许就不用死了。。。”

即使到现在他还是公子如玉，即使是到现在他依旧没有丧失理智，即使到现在这样的境况他还是那么一个绝世好人。

“哦？是吗？现在你娘也未必会死……”

绝望后的希望，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路家父子听到老者的话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双双跪在了老者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吗？我娘她真的有救吗？”路子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满脸希冀的看着老者。

“但是……”

黯淡的目光让原本沸腾起来的时光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会这么的简单，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可能活呢？是他们太天真了。

“唉，别啊，我还没说完呢！”眼看着两人落寞的背影，老头着急的说道。

“您说吧。”这次路子扬没有抱那么大的希望，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娘还没有死，我可以救活，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您说，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绝无二话！”绝望后的希望会让人眼前光明，绝望后的希望后的绝望，最后的希望却会让人对生命充满敬畏。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他。”老头说着指了指床脚尚且还有一丝呼吸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