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车单一宿未睡,他在研究一张阙线破坏的赋能卡,对于研究赋能卡车单很有耐心,他可以整天整夜的观察,除非精神实在顶不住了才休息一会。
小娜扎像以往一样。
坐在车单背后的床上看他研究,后来实在熬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墙上钟表自动响起一阵悦耳铃声,预示他俩在地下室里待了整整三天零一夜。
距离屠宰码头的风波。
也过去了三天零一夜。
伸了个懒腰,车单揉着自己发酸的双眼,细长而柔软的指尖此时有道道细微痕迹,这是长时间触摸赋能卡铭文结构的后果。
一星赋能卡大多数是通过触笔直接在卡片上勾勒描绘,但一些重要的连接点,还是需要用蕴含精神力量的刻纹进行沟通,这些刻纹非常细微而且锋利,用肉眼观察很难看清,必须用手指来亲自感受。
触摸的时间长了。
指尖自然会被划出细痕。
那些细痕虽然不会导致流血,但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还是非常疼的。
如果他开启了精神海,能够通过星识铸造出虚妄或者慧光等基础铭文,那他就可以通过意志力来探索赋能卡结构,不用像现在这样必须通过肉眼和指尖来推敲。
这样的方式很笨,非常容易感觉疲劳,绕是车单如今已经研究了整整八年,依旧很难长时间保持下去。
车单研究赋能卡的起因很简单,源于他有一种很奇怪的头疼病,这种病疼起来深入脑髓,仿佛无数刀尖在切割他的脑神经,
后来他发现,当自己全神贯注的关注于一件事时,疼痛感会有所减轻,于是他便开始研究起赋能卡来。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很有成效。
自开始研究赋能卡以后,他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少,年幼时几乎每天都会头疼一次,而现在俩三个月才有可能疼一次,车单一度怀疑,如果没有找到这个方法,他会不会早早就死在了头疼病的折磨下。
那种头疼感,真是钻心的疼啊。
如今他已经十五岁,算下来,坚持研究赋能卡已经整整八年之久。
从某种意义上讲,赋能卡还真是他的救命恩人。
地下小世界空间不大,办公桌后面便是床,车单坐在桌前,一回头就能看见正在沉睡中的小娜扎。
小姑娘睡的很安宁。
偶尔还会吧唧吧唧嘴吧。
那双仿若能阻拦整个世界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的冷漠与拒绝,相反,还有一些邻家小女孩的温柔感。
只有在睡梦中,这个外表冷漠叛逆的小姑娘才会出现这种安宁表情,**头子唯一的亲生女儿,不死者后代的悲剧身份,自幼打打杀杀刀口上嗜血的经历,让这个同样只有十五岁小女孩,背负了太多不该她这个年纪背负的沉重。
如她这个年纪的女孩。
谁不是无忧无虑充满阳光。
看着眼前的景象,车单心情突然觉得十分安详,如同琉璃般明亮的眼睛显露出几分怜惜。
从板凳上站起,车单走到床边,将对方蹬成一团的被子重新盖好,当然,他的动作很温柔,一点也没惊醒小姑娘。
看了看墙上时钟,又扭头看了眼那个可以自动折叠移动的衣柜,车单犹豫了片刻。
他想出去一趟。
地下小世界再安宁。
那也只是短暂的安宁。
藏在这里已经三天,外面什么情况几乎完全不知道,屠宰码头目前状态如何,乐途是否找到了派克,康夫是否正找着自己,赵家又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那些不死者后代。
外界危机四伏。
只藏在这里太过被动。
车单再次看了眼小娜扎,眼神露出一抹为难。
如果说只有他自己,车单倒是不会考虑出去,地下室里有足够的食物,还有许多报废赋能卡等着研究,他在里面待上一个月都无所谓。
而且这里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地方,他连一个木屋大门都有兴趣改造成自动化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在地下室里藏一些必要的自保手段。
车单敢说。
整个灰港,除了警卫厅与冰卫启迪学院,这里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先不说地下室入口处,车单做的一层层伪装,即便真的有人透过伪装,发现这里竟然另有乾坤,也不一定能够进来,因为入地下室只有一条狭窄通道,而那条通道,车单还造了大量极有杀伤力的陷阱。
而且地下室的内部,还有另外一条直接通往大海的通道,通道外,常年放着一艘能量充足的逃生快艇,车单这货做事非常谨慎,谨慎的程度有时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还藏着一大堆没有秩序的废弃能源
,这些能源是从报废赋能卡上提取出来的,存放在一个极易破碎的小型炙热机中,一旦出现任何问题,这台小型炙热机会自动加热,然后引爆能源发生爆炸。
车单计算过,这个能源炸弹的威力差不多能把整个垃圾场送上天,就连垃圾场外的大海,估计也得死一群被殃及的无辜鱼怪。
至于当初为何研究这么一个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危险玩意,讲实话,车单自己都没搞懂,他完全就是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做的,没想到眼下这情况倒是很有用。
谁敢来找老子麻烦。
老子就炸死你丫的。
管你是不是启迪师。 当然,对于这类易燃易爆的危险物品,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车单不是**分子,不想让自己的家在火光冲天中成为另一条报刊头条。 “算了,还是出去吧。” “总是啃面包与肉干也不合适,出去小娜扎买点好吃的,顺便再购买一些修补赋能卡的彰墨,已经三天了,估计风波应该平息了些,小心点,应该没事的。” 车单自言自语完,给小娜扎留了张纸条,然后轻轻走到那个会移动的衣柜前。 他沿着某种频率慢慢扭动着衣柜把手,随着咔嚓一声,衣柜缓缓变成一个大门的形状,露出里面一条笔直向上的通道。 通道俩边散发着柔和的光。 以及一大堆闪着红光的警报器。 车单拿起一张标识身份的卡片,插入门口的一个卡槽,警报器随即熄灭,与警报器一同熄灭的还有许多陷阱机关。 这货把安全工作简直做到了极致。 车单向上面爬去。 上面,便是他的垃圾场。 以及难得平静的灰港码头。 .................. 与车单想的不同。 灰港码头这俩天非常平静。 不仅仅是镰勾帮,码头其他帮派都老实至极,待在各自的码头上谁都不敢主动惹事,大家都似乎从暴躁海风中嗅出了那抹危险的意味,明白眼下这种关键时刻,最好把自己当成怒海中漂浮的咸鱼,能不动弹就不要动弹。 不然。 就会变成一条真正的死咸鱼。 数百人规模的帮派火拼,近百人死亡的事件,灰港历史上都没发生过这种规模的帮派火拼,不可能如眼下这样,火拼完后平静的好像一点事没发生过一样。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蓝伽城守卫军会入城调查具体事项,出现这种大事已经超出了地方警卫厅的级别,蓝伽城守卫军有权调查管理,然后一些来自帝国监察厅的官员会陆续出现,负责维护法典圣辉的公平。 当然,所谓的公平就是把码头剩余**势力再清扫一遍,反正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就是用来在此刻当替罪羊的。 但目前的状况是, 蓝伽城守卫军依旧在城外驻扎,丝毫没有入城调查的动向,其他部门的官员也没有声音,除了第一天,报刊称赞了康夫副厅长的重大功劳,其他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大家似乎都忘记那晚发生了什么。 更忘了监狱里还关押着数十位鬼影帮成员。 出现这种异常情况的理由很简单。 有人在暗中将事情压了下来,这个人可能是赵家,也可能是其他势力。 例如蓝伽城。 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而沉默,往往会带来更大的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