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的手，坚硬在了空中，最后握拳狠狠的放了下来。

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这才是，这才是自己最恐惧的事！

因为蛟冰兽的出现，心中的那份不安积累到了极点，而如今却顷刻间爆发而出。

这才是让他真正感到心慌感到恐惧的事。

徐娇娇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没想到云轻婉喜欢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等人一直再找的浩劫。

浩劫一直在他们之间，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他们知道了浩劫是谁，而浩劫就在他们面前。

有魔门天骄想要上前捉拿，却被徐娇娇给拦住了，他们的目的不能暴露。

原本就处于劣势地位，若是暴露了目的，那魔门也将会落的个与浩劫同流合污的境地。

不到万不得一他们不能出手。

内心最为复杂的就是君不语，之前他猜测段空是浩劫，可无人相信，甚至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对他抱有深深的歉意，想要带领他进入通天神门，甚至很期待他与自己师妹走在一起，可为什么！

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心中有太多的不解，有太多的不甘心，有太多的愤怒，有无以言表的悲痛。

嘴唇在颤抖，看着段空手始终抬不起来。

琉璃渊和陆焱看到被孤立的段空，心中十分的压抑，十分的沉闷，他们一直以为是天之骄子的段空，一直被他们所期待的段空。

却是万族的敌人，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他们心里不甘心，不能接受，浩劫，一切都是浩劫的错，若是没浩劫，段空永远都是段空。

取出金剑，在强敌环视的情况下，段空依旧不打算放弃，他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只要自己能抓住，就可以从这死地逃生。

双手杵着剑，很是疲惫的佝偻着身体，皮肤下渗出的鲜血连同手指流出的血，顺着剑身流淌。

看着冰面下，那些伸出手想要冲出来的生灵，他们眼中连绝望都没有，已经死了，被冻结在了寒冰之中，永远的定格在了逃生的路上。

死人连恐惧，连绝望都不配拥有。

生死就在咫尺之间，若是失败了，那么自己一定会有无尽的不甘吧，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为什么！！？”

君不语终于发出了怒吼，在这冰面上回荡，仙兽眯着眼，随时准备突刺。

听到他的话，段空笑了，一手掩面一手握剑，仰天笑得很无奈也很愤怒。

声音越发的大，让一众生灵觉得他的了失心疯。

为什么，呵。

那不是你们逼得吗？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我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感受到了这个是世界对自己满满的恶意！！”

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段空用力的指着自己。

“我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有人给我扣上了一顶浩劫的帽子，就已经有人就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口一个浩劫，满口的仁义道德，举剑要杀了自己，就因为摘星阁的预言，而我那个时候刚从一个凡人过度到修炼者，刚知道这个世界可以修炼！”

众人听到这些话，眼神闪烁，神色动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段空也没想过要听他们回答。

抬起头双眼淡漠的看着他们，万族对我不仁，那我就没必要在乎正邪。

不分是非又如何，只要自己能活下去。

“我有得选吗？”

看似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不少人精神震颤。

有人不服气的狡辩道，“为什么没得选，你可以选择为善，不然你也不会有今天。”

“呵呵，为善？你是在说笑吗？”

“你们让我举世皆敌，敌人都已经拿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不是反抗就是死。”

“我有的选吗！？”

“为善？帽子是你们扣的，路是我自己选的，也是你们逼的！”

终究是哑口无言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于是便说出了智障般的言论。

“那你可以逃啊，为什么要杀他们？”

段空心中很痛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逃？凭什么！凭什么别人要杀自己，而自己可以反杀却要逃！？”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以为你站在了道德的巅峰，可实际上你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你！！！”

摘星阁的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段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否定他们，否定摘星阁。

星老是摘星阁阁主，他的预言就是摘星阁的预言，就是长生界最有威严的话语，不容许他人反驳。

“无稽之谈，星老的预言从没有错过，他既然说你是浩劫，你就是浩劫，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是你杀了长青城三个世家。”

“你若任由他们宰割，这话倒还有些说服力。”

又来了，又来了，这话不就是再说，自己失去的不过是生命，扣上的是一顶帽子，而他们却要为此满世界追杀。

难道这是自己的错吗？

开什么玩笑！！！

“愚蠢，听到你这些言论，我就知道摘星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也难怪会给自己扣一顶子虚乌有的帽子。”

“你，大言不惭！”

段空的话，激怒了这些人，纷纷上前，想要斩杀浩劫。

但是他说的话让他们心中那原本坚定的观念产生了动摇。

看着摇摇欲坠的段空说道，“我只出一招。”

他们这是对自己的怜悯吗？真是可笑。

那人动手了，衣袍猎猎，手中出现一柄紫色长刀，其上有狰狞的雷霆肆虐。

一刀斩出，十二境实力爆发，百米雷刃向着段空斩下，还未落地，锋利的刀芒便将冰面切出了刀痕。

段空抬头看着这一刀，咬牙运转了全身灵力，剑身火光暴涨，十几米的剑气横在头顶。

两者相撞，脚下的冰面破碎，手中的金剑已然断裂。

剩下的那一节也被烧的通红。

肩膀上有一条焦黑的伤口，自上而下十分的狰狞。

“咳咳！”

段空捂着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鲜血从指缝里流出，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

“我也只出一招！”

有人再次上前，取代了之前那个人，而他的后面有数十人在排队。

这让他觉得讽刺，这就是对他的怜悯，这是侮辱！

“哈哈，哈哈哈！”

“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