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来看啊,那人醒了!!”
混沌意识中,一声惊讶,稚嫩的声音隐隐的在秦灵的耳边响起,让他感到一阵迷茫,本能的撑开眼睑,但一阵耀眼的强光灌入他的瞳孔中,眼球的胀痛感使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皮。
“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哪...”
秦灵想说话,但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或者是连开口都异常费劲。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而后停了下来,虽然不能睁眼但是还是感到有人在他的身旁。
“娘,他怎么样了?”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听得很清楚,是一个小女孩。
“他被打的皮开肉绽,幸好南老的生心丹止住了他不断的出血,茵儿你在给看一下,他怎么样了。”耳旁又传来一道动听的女声。
“好得娘....”
秦灵感觉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覆盖在自己胸前,随后从胸口处散发一阵暖流,穿过全身。
“娘,他的心脏开始跳动了,而且有规律了,经脉和肌肉的伤也开始恢复,不像以前那么僵硬了”
“嗯,好在发现的及时,不然即使有生心丹也没用了,茵儿我们走吧,现在的他需要安静的调养,估计不日就会苏醒过来”声音悦耳的女人说。
“好得娘,不过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被打的那么惨。”稚嫩的声音有一丝疑惑,一丝好奇。
“想必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母女两的声音逐渐的远去,过了好一阵,秦灵才缓缓睁开眼睛,依然觉得光芒很刺眼,但还是适应过来,隐约看见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几个呼吸后,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晰,秦灵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架子床上。
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药香,闻了让人一扫疲乏,舒心养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房间。
“我....我是秦灵....我得救了吗...”过度的昏迷让秦灵的记忆都出现了凌乱,好久之后才整理过来。
又转动眼球扫视了一下四周,窗户是关闭的,但光芒却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秦灵身上暖洋洋的。 不明白到底是谁救了他的秦灵,想下床走动一下,但奈何他现在不得动弹,感觉浑身无力,只能如尸体般躺着,而像这样躺在床上,已经有了足足五日了。 五日前,乾心河支流, 秦灵在波涛中上下起伏,漂出隼州,乾心河作为第一大河,其支流无数,而支流又分出更多的小支流,细枝末节,遍布整个大乾帝国。 他就这样随着水花一直向着南方漂,其中水流湍急,惊涛拍岸,一个巨浪打来,溅起巨大的水花,将秦灵一下子拍打到岸边,这滔滔的河流,将他从隼州一直带到了靠近南边的安州,距离隼洲二百七十多里。 此刻的秦灵已经在水里泡了整整两天,冰冷刺骨的水夺走了他几乎全部的体温,苍白的皮肤下伤口已经化脓,出现肿胀,不过好在总算是离开了水,否则迟早成为河中鱼虾之食,失去知觉的他就这么躺在潮湿的岸边。 采药对于因家母女来说是一天必做的功课,作为安洲少数几个以贩卖草药为生的村庄来说,这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蓝河村位于安洲以北,群山环绕,资源丰富,尤其是药类资源,正因为如此,蓝河镇自古以制药为业,家家户户都基本会上那么几手。 这一日,一对母女沿着河岸走来,她们的背上背着装满了草药的篓子,手里还拿着采药的工具,正是刚刚采药回来的因家母女,她们和往常一样到河边去洗药,赫然发现躺在岸边的秦灵。 “娘,你看那里躺着一个人。”年幼的女儿用白嫩的食指指着秦灵,眨巴着翡翠样的大眼睛。 她身旁的母亲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见得濒临死亡的秦灵。 “快,因儿,将他带回去,他快死了!” 天性里有救死扶伤信念的她,将其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在确认了秦灵没有彻底死绝之后,将其背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晃就是五天过去。 房间内,经过这些天的修养,秦灵的外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但依旧不能下床走动,肌肉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还不能做运动。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名端着药碗的妇人站在门外,一身青色的衣裙,肩披着碧绿青纱,三千青丝盘成的堕马髻上点缀着一朵白色的茉莉,未施粉黛的脸上流露出成熟女子的自然之美,给人以一种恬静与端庄。 她的脚步异常的轻盈,若不是秦灵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否则人家到了自己的身后都不能发现。 “你醒了,你昏迷了多日,幸亏发现的及时,才将你救回来。”轻启樱唇,女子微笑的看着他,宛如秋水,缓缓将药放在桌上。 秦灵皱眉,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你现在还很虚弱,将这药喝了吧。”缓缓坐在床头,女子端起一个玉碗,用勺子将深绿的药液送入秦灵的口中,药香与女子身上的幽香混在一起,散开在秦灵周围的空气中。 一股热流顺着食道进入体内,化为了一股热力,由腹部向着周围扩散,秦灵感觉全身暖和了起来,无力感减轻了许多。 “在下秦灵,敢问...我在何处...”喝完药后,秦灵最终问道。 放下药碗,女子稍微的打量秦灵说:“这里是安洲的蓝河村,你在我儿子的房间,我观你的打扮是哪个府奴才的把,想必是做错了事儿,被主子打成这样,而后丢到河里的把。” “这人好厉害,我都没有告诉她我的遭遇,她竟然将猜的**不离十。”心中暗暗震惊,秦灵竟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女子摇摇头说:“你不必感到惊讶,天下的主子都一样,我见过不少主子打奴才的,情况和你差不多。” 说道这里,秦灵的眼神黯然,脑海里又浮现那他一生不能忘记的面庞。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秦灵问道:“敢问夫人的儿子...” 而女子的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悲痛,轻声道:“他死了....” 秦灵一愣,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道歉:“抱歉...夫人...我不知道...您...” 摇摇头,女子脸上依旧挂着春风般的微笑:“没什么,都那么多年了,果然他没死的话,该和你一样大了...” “能活下来就是你应该感谢上天了,以前的事就此忘记吧。” 女子似乎很擅长察言观色,美玉样的纤细手指放在秦灵的额头,轻声安慰着“我晚上会让因儿给你送药过来,估计你明日便能下床走动了,好好休息吧。” “多谢夫人....”感受着额头的温暖,秦灵真诚的说。 女子微笑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了空的药碗一阵轻风一样离开了房间。 “怎么可能忘记...若是...我有实力...定然不会让这事发生!”秦灵用全力握紧双拳,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在司马府的回忆。 “如果我有力量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给我力量!” 秦灵在心里疯狂的呐喊,他现在不敢相信自己与小月的差距,被那么个强大的势力带走,自己可能一生都无法见到心上人了,就算见到了在他们全力的培养下,小月将成为自己永远只能仰望的人,而自己下人一个,没实力,没地位,没势力,到时候,自己还有机会吗。 刚刚获救的喜悦很快被浓浓的悲痛冲散,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但药效发挥的很快,一股倦意席卷上来,秦灵逐渐的平息下来,昏沉沉的又睡了下去。 直到月牙爬上树梢,房门被推开,秦灵被推门声惊醒,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蹦跳跳的来到秦灵床边,白白的小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与之前女子端的药一样。 这名小女孩,见了秦灵睁开眼睛,高兴的说:“太好了,你又醒了,你一天要醒好几次了,娘说你很可怜,差了那么一丁点就死了,要茵儿好好的喂你吃药了,来张口,啊~~~” 说完,那名叫茵儿的小女孩,一屁股做在床边,把娇嫩的小脸蛋凑过去,吹了吹勺子里面的药液,然后送到了秦灵的嘴边,由于茵儿的身体娇小,需要离的很近才能给秦灵喂药,秦灵都可以闻见少女特有的奶香,那张稚嫩的脸蛋离自己不过一拳。 秦灵咳嗽了几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不用了..我已经...能自己动手了...多谢姑娘...” 说完,他用力的做了起来,背靠着枕头,接过了小女孩手中的药碗,大口往里灌。 “哇,你竟然不怕汤唉,我娘每次给我喂药的时候,都把药熬的非常烫,难喝死了...” 小女孩睁大宝石般的眼眸,惊讶的看着秦灵,又想到了自己喝药的情景,吐出可爱小舌头,露出难喝的表情。 “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了?”小女孩歪着头问道。 “我叫秦灵,你了?” “我叫因茵!因茵的因,因茵的茵!” “因茵....很可爱的名字....”秦灵笑了笑。 “你一直和你母亲一起生活吗?”秦灵又问道。 “嗯,一直都是,从我懂事起就只记得我娘了。”因茵将空空的药碗放在一边,小手拖着圆润的下巴,露出思索的神情。 “那么你父亲了?”秦灵继续问。 摇了摇头,因茵说:“因儿不记得爹长什么样了,自从爹离开这里之后就已经有好久没有看见爹了。” “对了因茵,你好像有某种特别的能力”舒信岔开话题,想起了因茵给自己检查的时候。 “不知道了,娘说因儿有着特殊的天赋了,因儿从小就可以听到特别的声音,是从人里面发出来的,因儿只要一靠近就能听见了。” “啊~~不说了,不说了,已经这么晚了,睡迟了我娘又该说我了,晚安~”因茵说完一看窗外的夜色,吓了一跳,蹦跶着出了房门,只留下一句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房里。 “这丫头....” 舒信吹熄了灯,房间内陷入黑暗,他缓缓合上眼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