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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菱之女(下)

天冢 臆想 4428 2025-10-30 17:37

  

凭借着甬道透过门缝的灯光,陈生熟练地找到了特殊实验室的照明开关。

  

第一时间,他就把视线投向了冰中之女的方位。

  

但令陈生惊恐的是,灯光一亮,他就看见冰中之女的前方站着个体型硕大的龙形人类。

  

那个人头生双角,高有两米二三,脸庞坚毅、肩膀宽硕,一头黑发的两鬓是与之相反的苍白。衣着形象较为狂野,胸口处有一撮显眼的白毛。

  

龙形男子看见陈生,冷不丁地一笑。

  

“这地儿可不好进啊,是吧?”粗犷嗓音从冰中之女的方位传来。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陈生已经悄悄按下警报系统,正竭力秉持自己的冷静,等待安保的支援:“为什么,实验室被入侵没有任何警报?甚至是在没有损坏任何安保系统的情况下?”

  

  

“首先,进来的不只是一个人。”相比于粗犷大气的嗓音,这份嗓音是截然不同的清冷与优雅。听见背后的人发话了,龙形男子缓缓让开身位。同时,一袭华丽的冰蓝色长袍映入了陈生眼帘。

  

相比于前面的龙形男子,这位的身材倒是匀称很多。只是盯着冰蓝色长袍男子的背影,陈生的额间已不知不觉渗出了些许汗珠。他的生存本能正焦躁地警告他,该男子能够带来的威胁程度较之体型更大的龙形人类,更甚。

  

长袍男子转过来,平静地注视着陈生,道:“旁边的大个叫苍皑,‘蛟龙’族。我叫寒天,是‘不妖花’。今天本帝心情不错,所以你记好了。”

  

听完长袍男子的介绍,陈生仍旧是云里雾里,头脑发嗡。

  

蛟龙?

  

不妖花??

  

他们难道不是如我所见的正儿八经的人类吗???

  

“对了,我们之所以等着有人过来……”寒天接着说到:“姑且只是告诉你们一句,夏雪,本帝带走了。不论她对于你们有何研究意义,有多么重要,都绝对,没有她对于我更有意义;也绝对,没有她对于我更重要。”

  

寒天又回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菱形冰柱中的女人,他眼底的温柔犹如溢出杯顶的琼浆,无尽的思绪把人拉到从前。

  

即使是心头充满了疑惑的陈生,此刻都没有继续发问,年过半百,陈生都认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爱情、习惯了有人说话、习惯了有人做饭、习惯了有人陪伴,自己早已经看透了儿女情长,不会再像个小孩子般追求遥不可及的爱情。可是此时此刻,陈生才隐隐察觉到爱情的更深层次的境界,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被一个眼神表现得淋漓精致。

  

  

菱冰中的女人蜷缩在方寸之地,抱在胸前的双手透露了被冰冻前怀揣着的不安。她紧闭双眸,眉间轻蹙,姣好的容颜与羊脂般的肌肤活灵活现。难以想象,生前的她是多么得可爱动人,美丽不能方物。

  

看看四周冷冰冰的各种科学设备,再看看眼前天人两隔、但是终于重聚的寒天与夏雪,苍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生怕打扰了这份短暂的相逢,试探性问到:

  

“寒天,现在的你还有把握吗?”

  

听见苍皑的疑问,寒天微微抬起头,好像吞咽了一口唾沫,才悠悠回答道:

  

“你可别把人看扁了啊。我是万万人之上的‘雪帝’,立于异世彼岸!亦是载载岁月之外的‘凝熵’,侧身法则左右!扶摇、破魔、不惑、问天、化羽、登神,不入神境,皆视作蝼蚁!”

  

听着寒天给出的回答,一旁的苍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是啊,这就是万年前独步天下的不妖花,站在“火之文明”对立面,孑然一身支撑起阴阳平衡的世界意志。

  

他的自信、他的自豪,以及他的羁傲,在该回来的时刻终于回来了。

  

“呼,咱们是时候该走了,吾友。”苍皑尽量掩饰着情绪上的兴奋,低声说道。

  

寒天点了点头,伸出手贴着菱形冰柱。

  

  

随后他口中轻轻呢喃了几个字词。

  

下一瞬,不论是寒天、冰柱,还是形似小巨人的苍皑都转而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特殊实验室的安保才姗姗来迟。

  

至于陈生,他早已贴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内心波涛汹涌。

  

上次情绪经历如此之大的波动是什么时候?

  

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前?

  

他记不清了。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深深刻印在脑海,陈生突然觉得,明天的那场新闻发布会,必须得亲自去一趟。

  

“诶诶,你看你看~”兜里的手机传来设置好的收件震动,言言掏出来一瞧,看到了辅导员发来的紧急放假通知。

  

程馨仪把脑袋探过去,发现辅导员在群里艾特全员,通知如下:

  

  

“因天气异象导致校园内公共设施受损,考虑到学员和师生的安全、材料和教学设施的可继续作用性以及后背因患,经领导批准,临时放假一周,请各位于明天中午前集体离校。如假期延后会提前通知,请各位师生留心。再者,愿各位实时目击者调整好心态,勿要以讹传讹,散播消极观念和思想;也愿旁听的各位不要人云亦云,看待任何事物都请加入主观思考,相信科学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馨仪和言言陷入沉默,对于状况发生时几乎完整目击了“案发现场”的两人来说,辅导员的说辞缺乏关键的说服力。

  

言言拉走程馨仪后,二人却并没有远去,她们在楼上清楚地看见了龙卷的汇聚,看见了龙卷是怎么听从长袍男子的号召,随后在地面砸出深坑。

  

也看见了长袍男子升到天空,在璀璨的金光下犹如天神降临。

  

更是看见了历史传说中才存在的,恢弘的、活灵活现的白色“巨龙”。

  

并且,之前伴随着雷鸣从天而降的当事人,还就躺在学校的医护室,也就是此刻她们的面前。

  

旁边还躺着遭受到无妄之灾的唇色发青的唐老师。

  

“馨仪,你说,这个男的是不是也有啥特异功能啊?”联想到不久前难以置信的亲眼所见,言言好奇地问出这番话。

  

程馨仪看着言言,作为同窗、作为室友、作为一起长大的知己,她在言言的情绪中感受到了世界观崩塌的绝望感。接近二十年的时间,她们所认识的世界就是眼睛所看到的那样,没有神,没有鬼,人去世后就是一撮灰、一罐碳元素。儿时的新奇和对不可能之物的幻想早就被抛之脑后,偶尔谈起也是一笑置之。

  

但如今,不仅仅是言言,程馨仪也有类似的感觉,她没有回答:“不可能”,也没有回答:“或许”,程馨仪现在的脑子里只有新奇过后的恐惧,她必须拨开这片无边的黑暗,才能看向最后的答案。

  

  

孤珏正躺在白色的床单之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外衣几乎完全破碎,紧身的深色内衬背心也被汗水浸透。

  

他的眉毛拧成一团,牙关紧闭,似是陷入梦魇。

  

他的手指时而抓住床单,时而伸直。

  

他的双腿毫无规律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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