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两人目瞪口呆,贪婪之色更浓,却又不敢再轻易上前。
摔在地上的逍遥散人看到这景象,激动得又吐出一口血,喃喃道:“值了,值了!果然是惊天动地的宝贝啊!”
产房内,稳婆惊喜的声音传来:“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哎呦喂,这娃儿可真俊!这眼睛亮的哟!”
门猛地被推开,沐小刀第一个冲了进去,也顾不得什么血污,扑到床边,看着疲惫却带着微笑的沐兮儿,以及她身边那个襁褓中粉雕玉琢、眉心似乎有一点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印记、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打量世界的婴儿。
那婴儿不哭不闹,眼神清澈无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平静。
“兮儿!辛苦了!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祥瑞!”沐小刀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地将妻儿搂在怀里。
沐铎和沐夫人也冲了进来,看到这健康的孙儿和天地异象,老泪纵横,连连道:“老天保佑!祥瑞!真是祥瑞啊!”
院子里的黑煞和白枭,面面相觑,眼神交流。
“师兄,这异象太大,强行抢夺恐遭天谴,而且这,恐怕会引来更多高手……”
“先撤!从长计议!这灵胎,我们志在必得!”两人不甘地看了一眼产房,终究不敢在天地异象正盛时动手,身形一闪,悄然退走。
产房内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却被一股奇异的清香所中和。
沐兮儿虚弱地靠在床头,怀中抱着那个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打量世界的婴儿;沐小刀守在床边,脸上又是傻笑又是后怕,粗糙的大手想碰碰孩子又不敢,局促得像个孩子。
沐铎和沐夫人看着这健康非凡、还引动了天地异象的外孙儿,激动得老泪纵横,之前的担忧恐惧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狂喜和一种不真实的荣耀感。
“祥瑞!果然是祥瑞啊!”沐铎声音颤抖,“我沐家何德何能,竟得上天如此厚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只见逍遥散人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灰头土脸地挪了进来,道袍破了好几个洞,嘴角还挂着血丝,看起来凄惨无比,偏偏还要努力摆出一副“贫道无恙”的高人模样。
“咳咳!无量天尊,妖人已被贫道……咳咳,略施小术,惊走了……”他说话都带喘,眼神却一个劲儿地往沐兮儿怀里的婴儿身上瞟,贪婪与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宝贝!真的是惊天动地的大宝贝!
这波不亏!血赚!
沐铎见状,顾不得他身上的尘土和血迹,连忙上前搀扶:“仙长!您伤势如何?多谢仙长仗义出手,护我沐家血脉!此恩此德,沐某没齿难忘!”
他这话倒是发自真心,若非这道士拼死阻拦,后果不堪设想。
逍遥散人摆摆手,努力挺直腰板,虽然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依然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无妨无妨!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守护祥瑞,乃贫道分内之事!呃,那个,祥瑞可还安好?让贫道瞧瞧?”他迫不及待地就想凑过去。
沐小刀下意识地又挡在了前面,虽然感激,但这位仙长的眼神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沐夫人心思细腻,连忙打圆场:“仙长辛苦了,快请坐下歇息。兮儿和孩子都安好,多亏仙长护佑。”
她使了个眼色,让丫鬟赶紧去取伤药和干净衣物。
沐铎看着逍遥散人那惨样,又想想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异象和两个凶神恶煞的修士,狂喜过后,深深的忧虑再次浮上心头。
他挥退了下人,只留下心腹管家沐福,关上房门,神色凝重地开口:“仙长,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这孩子降生便引动如此异象,绝非寻常。今日来的还只是两个贼子,若是消息传开,引来更多、更厉害的……”
“仙长您虽法力高深,但双拳难敌四手,我沐家皆是凡人,又如何能护得住这孩子周全?”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心头。
沐兮儿抱紧了孩子,脸上血色褪尽。沐小刀也握紧了拳头,面露忧色。
逍遥散人闻言,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他当然知道这宝贝是个烫手山芋,但他更舍不得放手啊!
他正琢磨着怎么忽悠沐铎让他把孩子带走“精心培养”,就听沐铎继续说道:
“仙长,沐某有一不情之请。”
沐铎对着逍遥散人,郑重一揖,“为保孩子平安,沐某想请仙长护送小女一家,前往沐某在太州府老家的一处隐秘庄园暂避风头。那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应能避开世人耳目。待风声过去,再从长计议。期间,还需仰仗仙长护持!”
逍遥散人一听,简直心花怒放!正愁没机会单独和宝贝相处呢!这简直是瞌睡送了个枕头——太及时了!
他强压下几乎要咧到耳后根的笑容,装出一副沉重而负责任的样子,拍着胸脯,结果拍到伤口又疼得一阵龇牙咧嘴:“沐大人放心!贫道与祥瑞有缘,护他周全,义不容辞!纵有千难万险,贫道也定保他们平安抵达!此事包在贫道身上!”
他那副“舍我其谁”的架势,配合着鼻青脸肿的尊容,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却也着实让沐铎安心了不少。
事不宜迟,沐铎立刻让沐福去秘密准备车马行李。沐兮儿虽万分不舍父母家人,但也知道父亲的决定是为孩子好,含着泪点头答应了。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潜行的好时机。
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悄悄从沐府后门驶出,驾车的是忠心耿耿又身手不错的沐福。
车内坐着身体尚未恢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沐兮儿,她怀里紧紧抱着熟睡的婴儿;沐小刀和逍遥散人一左一右护卫在旁。
临别之际,沐兮儿和沐小刀抱着孩子,跪在沐铎和夫人面前。
“爹,娘,女儿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沐兮儿泣不成声。
沐铎夫妇也是老泪纵横,搀起他们:“快起来,只要孩子平安,比什么都强。”
沐小刀看着岳父,恳切道:“岳父大人,孩子还没取名,请爹赐个名字吧!”
沐铎看着女儿怀中那张恬静的睡颜,沉思片刻,道:“此子来历非凡,降世便引风波。为父不愿他此生再卷入纷争,只望他能如凡尘微末,平安喜乐,隐匿于众生之中。便叫他,沐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