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凹地里，楚凌盘膝而坐，掌心朝上，指尖还残留着一丝麻意。那道黑纹虽已隐去，可皮肤底下仿佛有只蚂蚁在爬，时不时啃一口他的神经。他没理会，只是将三株月华灵草摆成三角阵型，轻轻一推——草叶微颤，露珠滚落，清灵之气如薄雾般弥漫开来。

“这草没炼成丹，但胜在天然，总比某些人拿劣质丹药当糖豆嚼强。”他低声咕哝，顺手从怀里摸出那枚炼体丹。

丹药通体赤红，表面浮着细密金纹，像被谁用毛笔蘸了熔岩画了一圈符。一拿出来，四周温度直接飙升三度，连岩壁上的青苔都蔫了半截。

“好家伙，这哪是丹药，分明是颗微型火山。”楚凌眯眼，“吞天系统你要是敢坑我，等我炼完就拆了你当炼丹炉。”

他深吸一口气，把丹药往嘴里一丢。

“轰——”

不是夸张，是真的像有头蛮牛扛着炸药包冲进了胃里。丹药刚化开，一股滚烫洪流就顺着经脉炸开，四肢百骸像是被塞进了铁匠铺的锻打机，每一根骨头都在“噼啪”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重组。

“痛就对了。”楚凌咬牙，额头青筋暴起，“不痛怎么叫蜕变？痛才是亲妈认儿子的暗号。”

他运转《吞天炼气诀》，引导药力先冲四肢。系统虽没出声，但视野中自动浮现出淡金色的经脉图谱，像一张活体导航地图，红点代表药力流向，黄点是风险区域，绿点则是安全通道。

“左边绕过心脉，走脾经，别碰肝——我昨晚才吃了三斤辣兔头，肝经正闹情绪呢！”楚凌一边默念，一边强行扭转药力方向。

药力如洪，但他就是那根插在激流里的铁桩，硬生生把狂暴的灵流压进了筋骨皮膜。

肌肉纤维在撕裂，又在灵力滋养下飞速愈合，新生的肌理比之前更密、更韧，像是用天蚕丝混着精铁重新织了一遍。背部大椎穴猛地一震，一股爆发力从脊椎直冲头顶，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稳住！这才哪到哪！”楚凌双掌按地，硬生生把自己钉在原地。

药力继续下压，涌入双腿涌泉穴。刹那间，脚底像踩了两团雷云，每根脚趾都在噼里啪啦放电。他试着轻轻一跺，地面“咔”地裂开一道细缝，吓得他自己都抖了三抖。

“我靠，这要是用力，岂不是能把秘境踩塌？那楚风不得跪着喊爹？”

他咧嘴一笑，随即又疼得龇牙。丹田此刻像被十万根钢针同时穿刺，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稍有不慎就会逆行反噬。

远处，迷雾中传来窸窣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楚凌眼神一凛，立刻加速炼化。他可不想在关键时刻被人撞见自己疼得满地打滚，那场面太有损日后“冷酷天才”的人设。

“来吧！”他低吼一声，意念如刀，将剩余药力狠狠压缩，集中轰击皮膜屏障。

“破！”

一声闷响从体内传出，仿佛某种无形的茧被撕裂。他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金光，毛孔开合间竟有微弱气流喷涌，像是体表罩了层看不见的护甲。

力量×3.2，速度×2.8，防御提升400%——系统虽未明说，但楚凌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随便一拳都能把楚风那种货色轰出十步远。

他缓缓睁眼。

眸中金光一闪而逝，落地的影子竟慢了半拍，像是光都追不上他的动作。

“有意思。”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颈，骨骼发出清脆的爆鸣，宛如战鼓擂动。

他盯着前方岩壁，缓缓抬起右拳。

“试试？”

一拳轰出。

空气被压缩成环形波纹，拳风撞上岩壁，“轰”地炸开蛛网状裂痕，碎石飞溅。反震之力顺着手臂冲上，虎口发麻，但他只是轻轻甩了甩手，嘴角扬起。

“以前打一拳怕骨折，现在打一拳怕地裂。”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道黑纹早已消失，可皮肤下似乎还藏着什么，隐隐与体内气血共鸣。他没多想，只觉这身体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踩踏的“废物之躯”，而是真正属于他的武器。

“楚风，你上次说我连你影子都追不上？”他轻笑，“现在，是你连我拳头都看不到了。”

他活动了下脚踝，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出现在凹地边缘。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哪是修炼，简直是给身体装了四个涡轮增压。”

他正要再试一次，袖中那片玉简残片突然微热，贴着皮肤传来一阵温润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体内奔涌的气血。

楚凌眉头一挑，刚想掏出来看看，忽觉脚下地面轻轻一震。

不是错觉。

那震动频率极低，却与他骨骼深处的“噼啪”声隐隐同步，仿佛某种古老的节拍器，在遥远的地方敲响。

他低头，盯着自己踩着的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