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歌舞伎町的地下水宫，浸在血色灯笼的幽光里。我跪在浮世绘屏风前，画中百鬼的眼球，随着我的呼吸转动。美智子的振袖和服，拖过满地碾碎的彼岸花瓣，花瓣汁液在青石板刻出：《古事记》的黄泉比良坂路线图。她手中胁差泛着钚-239衰变的诡蓝，刀刃映出我七窍流血的脸——那是父亲考古笔记里，徐福试药后的死相。

\"指切り、血脈。\"白无垢巫女捧来蛇纹漆盘，盘沿滴落的陈血已结成钟乳石状。切指刀是徐福墓出土的青铜错金仪刀，刀脊嵌着放射性陨石薄片。当刀刃压进我左手小指第二关节时，我的血突然量子化悬浮，在空中拼出甲骨文\"奴\"字，而王利的克隆体正用吸管，收集溅落的血珠。

骨骼断裂声像咬碎薄脆，美智子突然翻转刀锋来回锯切。骨髓液喷溅在屏风上，百鬼画像竟开始舔舐血迹。巫女将断指投入青铜酒樽，指节沉底时，发出铅块坠落的闷响——他们早在我骨内植入重金属同位素。

九名若众抬来三足青铜斝，樽身刻着徐福，向倭奴王献镜的场景，镜中却映出现代核电站。美智子割开手腕，她的血泛着石墨烯的银灰色，滴入酒液后形成纳米级的《山海经》海图。当我被迫仰头灌下血酒时，喉管黏膜成片脱落——酒里掺着福岛核电站的锶-90浓缩液。

\"此谓‘八盐折之酒’。\"她掐住我下颚强迫吞咽，核血所过之处，食道壁鼓起放射性水泡。呕吐物还没出口就腐蚀了牙齿，牙龈渗出的蓝血，在青石板上蚀出秦小篆\"徐\"字。屏风后的克隆舱突然报警，我基因链的突变率已达37%，正是徐福试药失败的临界值。

刺青师解开缠满咒符的桐木盒，里面是员峤岛特有的深海蜘蛛，其毒腺闪烁着铯-137的蓝光。蜘蛛螯肢刺入右臂瞬间，国安局的青铜镜纹身开始沸腾，皮肤下隆起无数蠕动的纳米虫。每当毒针刺入，天花板监控探头，就同步喷出血雾，在墙面汇成戚继光抗倭的伤亡名单。

\"这才叫入墨。\"美智子抓起蜘蛛按在锁骨，毒液让皮肤碳化成宣纸质感。刺青针其实是秦弩箭头改造，每戳一针都带出碎骨渣。当纹至琵琶骨时，我喷出的血雾，在空气中凝成徐福的炼丹配方，巫女们疯狂舔舐这些悬浮的血字，嘴角溃烂流脓。

三具榉木棺材的液氮阀门同时开启，-210℃的蒸汽凝成徐福的脸。克隆体解冻声，像撕开黏连的保鲜膜：青年版的我眼球爆出冰碴，老年王利的下颌骨脱臼垂落，胎儿美智子的脐带绞住自己脖颈。巫女跳起改编自《魏志倭人传》的电子神乐舞，克隆体们的手掌烙在我后背，DNA重组让皮肤绽开《史记》竹简裂纹。

\"応えよ！\"美智子挥刀斩断胎儿脐带，喷溅的羊水竟是福岛核废水。我双耳鼓膜，被克隆体的次声波尖叫震裂，流出的脑脊液，在榻榻米上蚀出：量子计算机线路图。视网膜弹出乱码警告：\"Y染色体突变，启动221BC协议。\"

直径三米的青铜镜突然液化，我的倒影伸出骨手将我拖入镜中。这里的时间黏稠如凝血，王利披着徐福的鹤氅，手持东汉蔡侯纸盟约——纸张用福岛变异儿童的皮肤鞣制，文字是石墨烯量子点，拼写的《秦律十八种》。

\"以始皇之名。\"他抓过我的右手按向血誓卷轴，断指处新生的肉芽突然爆开，露出微型摄像头。掌纹接触那一刻，歌舞伎町所有LED屏炸出电弧，拼成甲骨文\"诛\"字。美智子撕开和服，胸口的樱花纹身睁开复眼，瞳孔是两台微型盖革计数器。

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徐福的量子丹炉。炉底积着1987年父亲考古队的腐尸，他们的手骨正抓着我的入伍通知书。王利将盟约卷轴塞进我胸腔，肋骨自动重组为秦代竹简装订线。随着最后一道血誓完成，整座城市褪去伪装：便利店化作炼人炉，地铁变成殉葬坑，而路人皆是兵马俑，那是与义体改造人的融合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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